一波又起
独孤厉接过锦囊,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就见沈浚摆了摆手,也便又消失无踪了。门外的逍遥峰还是那样的美丽,可沈浚的心情却是很坏。他将书籍一推,如今的他也实在无心去理会这些武功典籍。只见,他信手翻出了一壶酒,也便要自斟自饮一番。却见他一饮一叹,叹时局,叹人心,叹江山社稷,百姓苍生。他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他踉踉跄跄地倒在床上。
直到次日当午,沈浚方初醒。他忽又是一阵如释重负的大笑,身在逍遥峰,应是逍遥客。那些事情自有朝堂来管。既处江湖之远,何必去问庙堂之高。思及此时,他也将李冰之事抛在一边,不在理会。又去拾取书籍,自读来。
这逍遥峰却是一个安静雅致之处,沈浚攻读几日,也免不了有游玩之心。当下,也就推开院门,去膳堂寻得林照,一起下山游玩。就见林照虽下山,但总有郁郁之气锁与眉间。沈浚也便笑道:“你这猴,平时练武总不经心,难道是被峰主责怪。”林照见沈浚看出,只好吐露实情:“沈大哥有所不知,你这几日总在读书。这李节度使的公子听闻我姐姐来青城,命人来请我姐去他那唱戏。本说好今日回来,只是今日还未归,我这心神实在不宁。”沈浚倒不觉奇:“那李公子虽然混账,却也是要脸的,他怎可能真扣留你姐,我看你是听戏文听多了,疑神疑鬼了。”林照却仍道:“可是明明说好今日回来。”沈浚索性道:“既说好今日到,如今方至日中,万一是日暮方到呢。”林照也道:“沈大哥说得是,只是你不知道那李勇在蜀中可谓无恶不作,我姐姐生的美丽,我生来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了个姐姐。沈大哥,实不相瞒,如今日我姐姐不回来,我就夜探李冰他家。”林照说此话时也是青筋暴露,咬牙切齿。沈浚心中一动,忽想起那东翁,未免也是心中忐忑不定。遂与林照道:“你轻功微薄,那李府戒备何其森严,你此去恐怕凶多吉少。沈梦是我青城一脉,我不信青城不管。你且将此事告于峰主。我信峰主,若沈梦当真出事,峰主自会全力救护。”
林照却是更加激动:“峰主救我姐姐,怎么可能,他最看不过歌儿舞女,日日呆在书馆,我看他巴不得我姐姐出事,还有你沈浚,我也是看错了你,你一来时,就看不惯我姐姐在门前戏舞,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虚心认错。原来也是早就怀恨在心,你们不救,我救。我这就去救我姐姐。”话说间,他一把推开了沈浚,就要往李府而去,沈浚急忙拉住他,却被他一掌击于胸间。沈浚被他一掌击中,也无力抓他。只见林照一下子施展开轻功。却往李府而去。沈浚坐于地上略缓了缓。方站起身子。他也是急了,独孤厉此时不在。他只好赶紧回转逍遥峰,去找峰主商议。刚到山门,就见沈梦一行也在门中。沈浚脸几乎被气紫了。他一步窜上沈梦,叫了一声:“你却养了个好弟弟。”说罢,沈浚转身奔向书馆。沈梦听了,十分疑惑。也便跟了上去。
到了书馆,沈浚急忙将种种说与峰主。沈梦也听了,当即脸就是煞白,口中不住喃喃:“都怪我,都怪我。”峰主倒是有些镇定:“我这就找掌门,让掌门前去说情。那李冰也得买我青城一些面子。”沈浚此时也是气急反笑:“你难道不知那李冰早有反意,他欲自立蜀中谁人不知,若有人此时夜探沈府,说是为了找姐姐,他就是个棒槌也不信。”沈梦听得这话,一下子眼泪便摔了下来,她本以为,林照只会被打个半死。现在看来,只怕尸体都未必找到了。沈梦本就一路劳顿辛苦,加上这几日辛苦唱歌,身子虚弱。听得此话,心神激荡,竟眼一闭,晕了过去。只见这峰主来回踱步,不住挥拳。沈浚此时却又镇定了下来。道:“如今,只有冒险一试,从李府中把人偷回来了。”峰主也没好气:“你当我不想,可这李府戒备森严,密室众多。我们却有登天之力,也难救林照啊。”沈浚:“当今之事,只有我去了。当年燕王伐蜀,我待过李府,我当时喜欢捉迷藏,李府的布置也大致记得,我这就画好地图,你们趁我进入李府引来混乱时,潜入李府,在我画圈的地方仔细搜寻,务必将林照救出来。”
峰主仿佛还有疑惑,沈浚也就明言:“我知峰主心中有疑问,只是现在救人要紧,我的身世十分复杂,一时半刻也难以说清,但峰主请记住,在下虽入门日短,但我依然是青城弟子,如今同门有难,我一定要帮。”峰主沉思了一会:“此法可行,只是还有些问题。这潜入之人不能多也不能少,万一驻守兵多,恐怕也是难救出。”沈浚打断:“峰主不知,若我真前往李府,届时李冰必会集大量军队伏于我与李冰所在之处,府中守备必定空虚。”峰主也打断了沈浚:“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沈浚张张口,又被峰主打断。:“你说军队伏于你附近,那救出林照后,你却如何出来。”沈浚沉默了一会:“我有八成的胜算。”“就是说有两成的可能,你无法出来。”沈浚道:“这天下那里有十成的事,峰主放心,就算我被困,李冰也绝不会杀我。林照是因我的话语刺激才有此劫,我应当负责。如今,峰主寻得掌门出面,也必是无法救出林照,我们必须行此险了。”峰主来回踱步,良久。才道:“如今,也只好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必须和你一起去。”沈浚刚欲言,又被峰主打断:“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得够久了,我这峰主便也与你闯一闯这虎穴。”
深夜,两个身影来到李府门前。门子不耐烦的道:“谁啊,大人睡下了,谁也不见。”“无妨,你只需对管家说有故人来访。”门子没好气地问:“谁。”“三公子浚。”沈浚摘下了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