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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神座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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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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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心沙将黑色的套装解下,镜子里那个有着浓淡适宜的妆容,穿着干练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光滑的皮肤、性感的锁骨以及两座美丽的雪峰。她身材很高,凹凸有致,不过平时被套装紧紧束缚住,这些美丽的风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由她自己一人静静欣赏。

  但是现在海心沙并没有这个心情。她久久凝视着镜子里美丽的风景,紧皱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沉重。在化妆台前,一个大红信封被打开,露出其中半截请柬来。请柬最后的署名人是林木润,这个从京都林家过来,盯上了浅海这块丰腴的肥田,想要从中横插一手捞到一些资本,以此作为自己日后争夺家族权力的筹码的公子哥,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次失败,小小一个承诺而轻易放弃这将要到手的肥肉?

  承诺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有时候重如泰山,比如说当别人对他们承诺的时候。有的时候确实轻如鸿毛,比如他们对别人承诺时。

  海心沙从来没有幻想过林木润会就此履行自己的诺言。不过她之前认为林木润不管如何都会照顾一下自己名声,吃相不会显得太难看,比如说婉转借助某个浅海地头蛇的名头,或者用上其他一些名义。但是她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林木润,他赤裸裸地不加以掩饰,一封相当于最后通牒的请柬在今天的时候被送到她公司,请柬里的语气已经没有任何掩饰,比地痞流氓争夺码头还要更加。

  他邀请海心沙今晚赴宴。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鸿门宴。林木润作为一个记仇的人,当然不会忘记在请柬的最后提醒海心沙带上徐陵,这个一手毁坏他绝好计划,更是让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的罪魁祸首。

  不过海心沙并没有打算叫上徐陵。

  她将头发挽起来,用了一把牛角做成的发簪,然后穿上一件如同鲜血一样红艳的裙子。裙子的样式倒是不复杂,一如同她以往简练的风格。她给自己画上和以往不同的眼影,这是一种红色中混合着点点星芒的眼影,和长裙搭配着,和同样红艳的唇妆相映着,让她看来明人,却又冷傲如同奥林匹克山上的女神。

  当所有装扮都准备好后,海心沙拉开抽屉,在最里边找到了一把匕首。它用银镶嵌的皮鞘装着,当拉开的时候匕首锋面上闪烁幽冷的寒光。海心沙紧紧握着这把匕首,就像是溺水之人握着树枝一样。不过如果认为海心沙是将所有希望都寄付于这匕首那可就大错特错。它只是一把匕首,是用来杀人放血的,并不适合寄付希望。而且当它挥舞的时候,它既能够切开敌人的喉咙,也能够斩碎自己今后所有的希望。那是彼此都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将匕首系于大腿外侧,裙子下摆能够很好地掩饰住。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平静得像万丈悬崖峭壁下的老潭,不起半点波澜。

  徐陵从军王墓里出来,他累透了,一回到家里就倒头大睡。他没有想到只是第一层,第一关而已,就这么困难了。看来想要通关还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经历很多危险。

  他是被人拉着耳朵叫醒的。杨冰在发现自己宝贝儿子叫不醒后就闯入了他的房间,一如以往地用同一种方法叫醒了他。徐陵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种叫醒人的方式是不是所有女人都生而知之?不过当他在自家客厅里接通了海老的电话后,他满脸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海老发现了海心沙最近的反常,然后在没有经过海心沙同意的情况下闯入她的房间,在梳妆台上发现了那封请柬。这封请柬让海老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他这么一个商场上打滚摸爬了数十年的老江湖又岂会不知道京都老家?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联想以及询问就能够知道海心沙这段时间反常的原因。

  海老知道徐陵不简单,也知道那个介入了海心沙与林木润之间,让林木润的计划功亏一篑的家伙应该就是徐陵。所以他第一时间联系上徐陵,希望他帮忙想想办法。

  “这个傻女人!”徐陵低声咒骂一句,转身冲出了大门。

  林木润现在就在大唐宫,他在这里设下了鸿门宴。他不怕海心沙不来。不管来不来,他都有办法让她陷入绝境。不管如何,他看中的东西绝对不能走出自己的手掌心,任何敢于让自己吃亏受挫的人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教训,以便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是真正存在等阶之差的,任何胆敢逾越这种如同自然规则一样的社会规则都应该受到惩罚。

  大厅里暂时只有林木润一人。他的脚还没有好,毕竟他并不是技法者,也不以身体见长。不过当海心沙推开房门走入来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不顾腿脚不便站起来鼓着掌。

  他着实为海心沙今晚的明艳而沉醉,那种年轻活力与成熟诱人相混合,好比世间最漂亮的美酒。他更加坚定一定要拿下海心沙的决心,同时海心沙今晚的装扮让他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的计划今晚就会成功,当明天太阳从东边升起,他的床边将会躺着海心沙的身躯,海家在浅海拥有的一切将会为他所有,他不费半点代价就能够将海老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的成果收入怀里。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你今晚真是漂亮,请饶恕我言语的匮乏,我觉得这世间没有任何的词汇能够形容你今晚的明艳与漂亮了。”林木润很绅士地替海心沙拉开座椅。

  “你误会了。我的爷爷一向教导我,衣着得体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就像言而有信一样。就算我去见一条狗,我也会将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更不会食言而肥。”海心沙冷冰冰道。

  真是嘴硬的女人。林木润心想,不过现在他心情大好,并不介意海心沙占些嘴皮上的便宜。

  “我之前说的事情,想来你应该有了决定。”林木润道,他迫不及待要从海心沙嘴里听到服软的话。

  “你是不是搞错了?”海心沙用看白痴般的目光望着他,当一个女人仇恨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并不介意在全身上下都写上厌恶的情绪。海心沙的目光以及话语让林木润抓狂,他终于意识到也许是自己错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像最倔强的战士一样战斗,在任何人都选择了屈服的时候她依旧高傲得像个白天鹅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一封请柬而服输?

  “你不是来求饶的?”林木润扯开衣领,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山火在话语中酝酿,等待爆发的一刻。

  “你应该明白,从你染指我的项目甚至我的公司开始,你我之间就只能够是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我海心沙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不如你们的法眼,不过也从来不知道认输屈服是何物。想要我的项目,想要我的公司,让它们成为你在林家争夺话语权的帮手?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林木润双手一拍餐桌,站起来俯视着海心沙,“不要以为你海家有多么厉害,要整垮你们海家,并不比弄死一个苍蝇难上多少!”

  “是吗?就算是苍蝇,在临死的时候也会恶心一下你吧。”

  “女人!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我的底线!”

  “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人竟然还有底线?这恐怕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海心沙丝毫无不畏惧地与林木润对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就好。虽然海家不比你们林家,但也毕竟不是你林少爷随随便便就能够拿捏的。”

  “是吗?”

  林木润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他满脸嘲弄,问道:“是不是觉得你海家在浅海还有盟友?林家虽然不算是最顶尖的家族,但也不是猫猫狗狗可以随便在面前吼叫的。浅海的陈家应该算是你最后一个盟友了吧?在你来之前冯家的公子是不是信誓旦旦地和你许诺,他们冯家一定会站在你海家这边?”

  海心沙隐约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就怕你不见棺材不死心,既然这样冯家公子还是出来见见海小姐吧。”林木润冷笑着拍拍手掌,他的目光不曾从海心沙脸上移开半点。

  对这个骄傲的女人,他要一点一点地将她所有引以为傲的阵地摧毁。当所有自信心的阵地被摧毁后,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还不奔溃!

  “冯喆?”

  海心沙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冯喆,浅海冯家的长公子,也正是如林木润所说那样,在海家危机爆发后,冯喆一直信誓旦旦地说冯家会和海家继续保持过往的盟友关系。

  海心沙是知道冯喆一直喜欢自己的。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长得英俊潇洒,早年一直在国外留学,深受西方礼仪的熏陶,待人接物很有一套。而且浅海冯家也是本地老牌的一个家族,家族生意遍布省内,冯喆作为家族长子,如果没有太大意外都会是家族未来的接班人、掌舵者。

  他一直公开追求海心沙。只不过海心沙对他并没男女之间喜欢之情,而且因为冯喆风流的名声而对他一直不怎么待见。不过海老和冯家前代家主,冯喆的爷爷关系不错,两个家族之间一直都是盟友关系。

  在海家危机爆发后,冯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还在海心沙面前信誓旦旦地许诺的人。不管这些许诺是真是假,对于海心沙而言也算是一个安慰、一个助力。

  但是现在,这唯一一个安慰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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