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

  因为此前九天玄女的召见，以及外面民众的传闻，姜尚那边有了更多的选择，神界也开始布置刑场，在刑场外建造起了围墙，不过改造一个偌大的刑场还需要时间，我也不着急过去，只在宅子中呆着。

  现在最让我操心的反倒不是帮神界培养人才的事情，而是殷商，柳承如约退出殷商争端，神界大军开往那里，殷商生死暂且不论，那苏妲己和帝辛肯定会拼死反抗，我还指望着用苏妲己的眼睛来替换玄雅的眼睛呢，但现在我无法离开酆都城，也不放心让玄雅一个人离去，便再一次找上了九天玄女。

  神界回归，九天玄女无时无刻不在森罗殿中，我去时见紫薇大帝也在其中，他从江南退回来了，说明纯阳子已经拿下了江南。

  我把他弟弟天皇大帝废了，紫薇大帝我见多有埋怨，却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我也没搭理他，直问九天玄女，“你们已经开始攻打殷商了吗？”

  九天玄女说，“已经在外安营扎寨，不日将会发起攻击，怎么？你要为殷商求情。”

  我说，“我求情要是有用的话，又怎么会允许你们去攻打殷商，此次前来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攻破殷商城池之后，帝辛可以杀，但是苏妲己你得给我留着，我要活着见到她。”

  九天玄女很快反应过来，“为了你的那个小徒弟？”

  我点点头，“她的眼睛因你们而失去，如果苏妲己死了，我将视作你们再次伤害她，次此对殷商发起进攻的卞庄和长生大帝，兴许也要付出天皇大帝那样的代价。”

  九天玄女听罢拍案而起，忿忿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件事情，我不会再让你动我一个人！”

  “苏妲己留还是不留？”我问。

  九天玄女道，“好，我给你留着她，最近几天我很忙，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我笑说，“方内有一种说法，叫做多看效应，一个人会对越熟悉的东西越喜欢，你是怕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次数多了，你也会出现这种效应吗？”

  九天玄女拧着眉头，不过随后莞尔一笑，“那么你呢？你三天两头跑来看我，是不是也出现了这种应效？你就不怕哪天你为了想得到我，而迷失了自己吗？”

  我顿了会儿，道，“你长大了，以前的你冷得像铁，现在像块木头了。”

  我说完离开此地，返回宅子中继续无所事事。

  此后三天，外面不断有殷商的消息传来，神界攻打殷商，是没有半点难度的，九天玄女为了振奋人心，所以将所有关于殷商的战报全都公之于众，传令兵传来的消息都是先向酆都城万众宣告，然后再呈报上去。

  九天玄女这方法确实奏效，三天传来的消息全都是捷报，酆都城那些阴魂本来并不把自己看成和神界一体的，但听这消息听多了，也渐渐把自己代入到神界这边，每次传来捷报，他们都会欢呼雀跃，神界兵将更是兴奋，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跟柳承决一死战。

  与此同时，神界也还在不断往外扩张地盘，整个中原地带，全都被神界占领了。

  神界越好，我自然是越不开心，在宅子中闷闷不乐，玄雅感觉出我心事重重，也知道我是因为殷商的事情才会如此，主动上前劝解。

  我无人可谈心，便跟玄雅说，“你说你师叔是不是傻了，殷商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出去呢！”

  玄雅说，“九天玄女用尸解仙替代了您，您作为殷商国师，已经放话让出殷商，或许师叔是尊重您的意思，所以才不动殷商。”

  “尸解仙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应该能猜出来，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我道。

  ……

  第四日，殷商军队再次被打败，但还是坚守着城池，传令兵前来传令，通报了最新消息。

  帝辛向柳承求助，被柳承拒绝，不肯派援兵前来。

  随后帝辛又向杨云、神荼、郁垒求助，但还是被拒绝了，三人拒绝的理由是我此前下达的命令，柳承的命令高于我的命令，柳承不派援兵，他们也不派援兵。

  殷商已经孤立无援，帝辛亲自出战，召出朱雀与长生大帝交战，两人平分秋色，进入了休战状态，但总体来说，殷商危矣。

  帝辛自然也能看到现状，没有办法的他，干脆在境内搭起了祭坛，领着苏妲己等一众要员开始祭祀，国之大事，唯戎与祀，现在戎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进行祭祀。

  传令兵传来的消息是，殷商境内火光通天，祭祀声音响遍九霄。

  这消息传到酆都城，则被当成了殷商灭亡的前兆，寄希望于祭祀，说明殷商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场战争，已经胜券在握，酆都城兵将陷入喜悦中。

  九天玄女还特意发了昭告，赞扬了北阴大帝在此次神界攻打殷商的行动中信守承诺，没有干扰，更没有派兵去援助。

  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柳承从枉死城的回话，说：阴司兵马信守承诺，不干扰此次战争，你们也要信守承诺，一共十日，无法攻下殷商，当撤兵离开。

  还有六天时间，完全足够了，在九天玄女的预算中，接下来顶多就两天时间，就可以摧毁殷商。

  接下来时间，不断有消息传来，依旧是捷报。

  但在第六天，殷商那边突然有消息传来，就破城之际，纯阳子忽然率领昆仑守军到了殷商外面，见面二话不说，对神界兵马大肆屠杀，直接杀出了一条通道，入了殷商。

  九天玄女听闻这消息大怒，忙在森罗殿中召见神界要员，对后土皇道，“你立即出使枉死城，问北阴大帝此前说好不干扰此次战斗，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后土皇还没出发，有从枉死城前来的使者进了酆都城，前来拜见九天玄女，就昆仑守军突然出手一事说明情况，受到九天玄女的接见，进殿道，“北阴大帝在枉死城对昆仑守军突然出手的事情表示了谴责，同时大帝祝神界旗开得胜……”

  九天玄女愣了下，“昆仑守军就是你们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谴责？！”

  这使者说，“娘娘谬矣，昆仑守军从不属于阴司，第一，治都摄印在纯阳子那里，大帝对昆仑守军并没有指挥权；第二，神界刚到人间时，三方曾立下了约定，纯阳子以及他的全真道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自然也不属于阴司；第三，此前孙清离去时，曾把杨云、神荼郁垒麾下的人交给大帝指挥，这次战争，大帝严苛遵守约定，即便是杨云他们也不得出手，这次昆仑守军突然出手，大帝也很愤怒。”

  九天玄女都被气乐了，道，“谁不知道纯阳子跟北阴大帝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我就不信，这次昆仑守军突然出手，不是他北阴大帝背后撺掇的。”

  “娘娘又缪矣，昆仑守军入城时，纯阳子以新任昆仑守将身份发表了声明，帝辛等人搭建祭坛，昆仑守军是收到了帝辛的祈祷，所以才会出兵，与我们阴司并无半点关系。”

  “祈祷？帝辛祈祷凭什么会祈祷到昆仑守军那里？”九天玄女质问。

  这使者道，“娘娘有所不知，殷商新建时，昆仑守将曾封商王为昆仑副将，昆仑副将建立的国度遭逢大难，昆仑守军没有理由不出马。对了，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说。”九天玄女道。

  使者说，“大帝祝神界在约定的时间内取得胜利，同时也希望神界信守承诺，如果十日拿不下殷商，就得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