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053 大雨滂沱
果汁喝完，乔小凡才发现这半杯果汁，也是苹果汁。这时她抬眼看了银面一眼，这半杯果汁该不是老板娘那么大发慈悲送她的，是他送她的吧。
“这是你的果汁？”
“送你的就是你的。”
他淡淡的说着，嘴角挂着诱人的微笑。
乔小凡一直怀疑他长的一定不难看，难看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迷人的微笑呢。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在哪里见过的，分明就很熟悉。
她怔怔的看入到他的眼睛里，很想要伸手摘下他的面具，可是手指却只是在杯子上上下的滑动。
突然外面响起了轰鸣的雷声，接着就是瓢泼般的大雨。雨滴很大，来势迅猛，街道上的人很快都消失了，原本还喧闹的大街，现在空无一人。
小店里的那几个妇女也还是在叽叽喳喳地抱怨着，她们都没有带雨具，因为在城内，转动下戒指就可以回家，亦或许将衣服开启屏雨模式就行。
或许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或许是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做，原本聒噪的小店随着人员的减少，瞬间变的安静起来。
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噼啪啪地响着，打在外面的器物上，发出了嘀嗒的声音，如同是敲打的乐器，发出不同的音符。
杰克看着乔小凡出神的眼眸，眼角划过了一丝温暖，那是她沉静的时候，最容易显露的神情，他见过。不止一次。
他喜欢陷入沉思的她，那种恬静和温婉是她最美的时刻。
“瞧瞧，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老板娘的高嗓门划破了寂静。她东张西望地朝外面看着。
“还以为我们这里不会下雨，还以为种的那些个粮食要干旱死了。这下好了，菜园里也不缺水了。”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小凡和杰克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
乔小凡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窗外。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水汽将景物模糊了。
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着。
不知道那样过了多久，老板娘竟然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她端了一盘小点心。不多。只是那么一盘。
那一盘也就只装了十多片吧，这也许是她无聊的时候，想要参与这两个安静对坐的人的世界中。才舍得如此慷慨。
“来，吃点儿点心，这雨真是好大。”
她看着窗外，百无聊赖。
“是啊，好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那你们明天还会出任务吗？我这店里的面粉不多了，还想要做些糕点赚点儿外快。最近来吃糕点的小朋友多了些， 但是他们总喜欢用衣服来换。呵呵，虽然我也爱漂亮，但是还是想要些实用性的东西。”
她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裙。她不用出去寻找物资，发给她的战斗装束，她几乎都不怎么穿，到时这套衣服，她穿了很长时间了。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喜欢的。
在这个时候，金钱已经变的毫无用处，因为即使有钱也不见得就能够买到食物，买到药品。
钱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变成了粪土，一文不值。
“我们还会去，不过下次我要整杯的果汁你还会送吗？”乔小凡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看着老板娘有些犹豫不决地看向银面，她更加确定那被果汁真的就是他送的。
“哈哈，当然，你要是能够再多带些咖啡就好了，要知道现在一杯咖啡可是奢侈的。”
她笑的牵强。
不过说的很对，现在喝一杯咖啡都是奢侈，全世界的供应链都断了，现在找到的咖啡都还是以前储存下来的。
没有人有时间在休闲的喝咖啡，看报纸，晒太阳了。
镇子里的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忙活着，能够多做些事情就多做些。
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还指望着若是自己出了意外，他们的家人还能够得到其他人的照顾。
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团结的，互相帮助和爱护。
因为磨难让他们懂的了团结的重要性。
没有谁可以离开其他人，单独的活在世上。
“下次的果汁我请了。”
银面爽快的答应着，顺手将乔小凡的那个番茄拿到了手上，他咬了一口，“这个我用苹果跟你换了，外加下次的果汁。”
“我还没说换呢，你就吃上了。”乔小凡假装生气，伸手就去抢，他就闪躲，还口口声声地说她小气。
老板娘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打闹，掩嘴笑着，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对面的阿婆，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便饭。你们若是离开，将房门关起来就行。”
这里已经不用锁门了，镇上大都是熟人，除非是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不然没有人会偷别人家的东西。
即使是吃了别人家的东西，也会留下一些其他的物品作为交换。
乔小凡看着最后一口番茄被他吞下肚，突然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他的脸上番茄汁都见到了面具上，她从来没有看到他那么狼狈过，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真心的如此开心过。
“笑什么？”
他看着乔小凡抱着肚子，前仰后合笑的厉害，自己却莫名其妙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顺便偷偷的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发现是番茄汁溅在了面具上，他一一擦拭干净后，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他差点儿都忘记了，他现在在她的面前是银面，是个陌生的男人，他已经不是杰克了，杰克早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手帕，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沉重。
“咦？”
乔小凡笑够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停住看了看银面，“你什么时候擦赶紧的？刚才那个样子好好笑啊。”
“你高兴就好了。”
他淡淡的说。
“是吗？”乔小凡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地话，却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呢？连我哥都觉得我从魔窟回来是多余的，你为什么不担心我是魔窟派回来的间谍呢？”
乔小凡不知道为什么，嘴边突然溜出了这样的话。
“因为我了解你，信任你！”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这话却很有分量。他说的很坚定，眼眸直直的看入乔小凡的眼睛里。
“开玩笑，我们认识才多久，你就了解我了？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以前有什么样的绰号吗？”乔小凡突然觉得心里冷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他不了解，所以才会跟她接近，如果了解了，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他也离开她。
“我哥应该比你更了解我吧？”乔小凡看着他。
“可是我哥看到我从魔窟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有当场杀了我。”
“他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不代表一定了解你。而你也不一定就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是那样想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你的主观猜测罢了。”
他突然严肃起来。
“好吧，随便你们怎么说。先声明，说教的话我听的够多了，就不要再重复了。你也不是他，怎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却是我，我能够感受到哥哥是爱我，还是讨厌我。”
乔小凡看着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减弱的意思，她站起身来，心中竟然莫名的委屈，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银面和她争论，对她质疑吧。
“我走了，你走的时候急的替老板娘将房门关好。”
乔小凡抓起那个苹果放在背包里，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记得，你还欠我一杯果汁。”
从店里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浑身一冷，不禁打了个哆嗦，雨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
她竟然忘记了打开屏雨模式，衣服已经湿了，她摸摸的站在雨中调好了模式，独自一个人走在大雨滂沱中。
天色晚了，接到两旁没有回到城堡的人们已经将房子里点上了灯，路过几家街边的房子，还能够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饭香味儿。
乔小凡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着，混合着雨声，她竟然哭出了声音。
以前这个时候，她不回家，哥哥早就开始找她了。可是现在无论多晚她不回去，乔宇都不会再关心她在哪儿了。
爸爸和他住在一起，每次吃饭的时候也会喊她一起，可是被她拒绝多次后，也就再也没有了。
老爸的心思，似乎更在小笼包身上，他总是说他没爹没娘更需要大人的呵护，所以他似乎将该给她的父爱，都给了小笼包。
每次看着小笼包骑在他的脖子上，欢快地笑着时，她多么希望自己也回到小时候。
回到小时候，她再也不会管那么多的闲事，只想要做一个别人眼中的乖宝宝。
不打架，不惹事，做一个小淑女。
在冷声轰鸣中，她一直走，突然听到身后似乎还有别人的脚步声。雨水已经漫过地面，一脚踩下去，就会溅起不少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