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用计
俟八爷退去,屏后闪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右使汪箕,只他口中怨道:''小姐,你费尽心思留得此人,今番为何又要放他走?''淑敏闻言沉吟片刻,才道:''方才他所言,汪叔想必听见,我留他在此,原也是爱他忠烈,今见他初心不改,我实不忍强留,不如做个人情与他,留待将来再见!“言毕眼噙泪花,强忍不流。
汪箕闻言跌足叹谓:''只小姐恁的仁慈,便这一走,恐再难相见,小姐还要三思!“淑敏笑道:''强扭的瓜不甜,他要走,留住他人,也流不住他心,算了!“言讫叹息不止。便汪箕闻言亦长叹无语!
再说八爷回到居室,踱步暗思:“阴差阳错潜于此地,正可为日后内应,怎可如此就走,倒要想个由头留下来!''左右思量,计上心来,不禁摩掌自语:''如此甚好!''正这口,门把撞开,却是曼茶,只他拱手道:''八将军,小姐让我护送你出塞,你…你且收拾一番。“再看曼茶,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八爷观之,心中亦热,暗道:“偏你在贼营,多则救你出这狼穴!''想到这,打个哈哈拱手道:''有劳!''只曼茶耷着秃头,全无精神,原来这些时日,二人过从甚密,又八爷待他温厚,曼茶本乃性情中人,今见八爷要走,心甚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不一刻,八爷收拾一应停当,唤曼茶道:''茶兄,请!''曼茶见此,嘴角嗫嚅,却又不知说何,扭头道:“请!“
便这般,乘夜曼茶带几名随从护送八爷而出,约莫两个多时辰,看看已近小悟岭,曼茶勒住马缰,止步拱手道:''八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前行非我莲教地界,兄弟就送到这,他日沙场再见,望将军手下留情!''言讫驳马要走,早被八爷拽住缰绳,口中道:''诶!兄弟此言差矣,手下留情的该是茶兄弟,再送我一程,我们闲叨几句,不枉你我相交一场,等到小悟岭,我再敬几杯水酒表我心意!''曼茶是个热心人,见八爷相邀心中不忍,踯躅片刻,长叹一声道:“罢罢罢,好事做到底!“言罢二人相视大笑。
便这般曼茶约束随从止步守侯,只身单骑相从,约行四十里地,近达岭口,但见岭口矮峡坡状,中缝铁索相连,上筑有角楼一座,楼外两挂气死风灯垂在墙面,八爷见此,隔空高呼:“楼上兄弟听好,速报守官,八爷俊熙在此……“楼上守卫有怀部旧卒,听这叫唤,忙俯身远眺,因夜暮深沉,看不大清晰,当下也不敢怠慢,旋去请值卫官,正今日当值之人是小宇,且小宇闻有自称俊熙者,心中亦是一惊,这便随伍卒飞奔角楼,果见隘下有两个人影闪动,当下高呼:''来者何人?''八爷听声辨得是谁,应声道:“宇哥,是我,俊熙!''小宇听果是老八,忙叫人放下吊桥,带几人疾步出到隘口,待见俊熙,小宇早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口中叫到:''可想死我了,八弟!“这就要上前攀搂,早被八爷使个眼色止住,小宇见此先是一愣,旋又想到大哥羽琛交待,老八如今潜伏敌营,这会来这,定事出有因,想到这收束缰绳,静观其变,只见八爷借二马盘旋之机,轻言道:“今夜莲贼要袭我小悟怜,兄当警之,再者,兄当叱我叛逆,我好从中做事!''小宇闻言恍然,这便依计厉声高喝:“背主之贼,你有何面目来见侯爷?''八爷回应:''宇兄,错怪小弟,个中原由,请兄听我细说!''只小宇勃然怒道:“好个逆贼,谁要听你巧舌之簧!“言罢,仗剑分心就刺,八爷闪身避过!
一旁曼茶见这般阵仗,一时倒不明就里,又断断续续听闻二人吵架声息,心中道:''这是怎的,打将起来了?''要待近前,又思:''他们自已人,我凑什么热闹!''这便勒住缰绳,驻足远观,正因这个,八爷与小宇细语,曼茶全然不知,再过一刻,只八爷夺路奔回,口中叫道:“茶兄,快走!“曼茶不知甚么变故,只迎过去要问个仔细,早被八爷挥鞭马首,马儿受了惊吓,驳转身躯,尾追八爷骏骑而去,这一路二人只顾狂奔,未及问话,足跑到三十里外,再看后面,追逐之人似乎偃师,二人这才少息。
只曼茶气喘吁吁道:''八将军?这是唱的哪出?''八爷仰天叹啸:''天可怜见,留此贱躯,只为觅我家侯爷,今幸闻所在,亡命来归,却为旧时兄长怨怪叛敌,今我欲重归故土不得,再有何面目屹立天地间!''言讫放声啜泣!
曼茶见此劝慰道:“八将军,此处即不留人,正好随我回去!“八爷闻言厉声叱道:''岂有此理!今日之际,我当自刎以谢罪!“言毕忽的抽出宝剑,这就要住项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