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村妇翠娥
回去后,谢小桃仍是像往日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做着简单的事情,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心底却是不自觉的多了一丝期盼,期盼着储沂轩能就着那山洞之谜而有一番自己的作为,以便帮着她把瑞王爷储沂烨那个人渣从幕后揪出来!
奈何,一连等了很多天,储沂轩那边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害得谢小桃是好一阵子的失落。然而,就在谢小桃琢磨着要不要跑过去再提醒提醒对方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算算日子,那应该是谢小桃他们踏青回来的第八天。那一天,荣王爷储沂轩一反常态的主动踏进了县衙的大门,委实是把县老爷吓了一跳。
县老爷心里打鼓,面前却强装镇定地问:“王爷,今儿个怎么有兴致到下官这里来了?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个人过来,下官自然会立刻前往的。”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若是储沂轩真的派人来请,只怕这狡猾的县老爷早就称病,用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将人给劝回去。
储沂轩又怎么会不知道县老爷的那点小算盘?不过是不想如此直接地揭穿罢了。他开口道:“不瞒李大人,本王是等得有些心急了。那采花贼的案子已经移交到李大人手中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你调查得如何了?本王要如何落笔呢?”
听闻这样的话后,原本还有些笑模样的县老爷,立刻垮下了脸,神情变得十分凝重,“这……还……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明明就是一起无法调查的无头公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太爷,怎么可能查的清楚啊?纵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也不能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隐情公之于众吧?
“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储沂轩挑起了眉梢,一脸冷肃地审视着面前之人。
在他面前,县老爷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那案板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鱼,心肝脾胃肺全都已经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一滴泪自县老爷的额角淌落下来,他不敢伸手去擦,“这个案子比较……”
储沂轩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李大人,这个案子调查的时间可是不短了。”
是,这个案子的确不短了,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浪费在储沂轩身上的。偏偏县老爷却没有那个胆量说出这样的话与对方对质。
储沂轩把玩着手里的手把件,一派慵懒地问道:“李大人,还要给你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个案子结了?”唯有快些把案子了结了,鬼影才算真真正正的安全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找他的麻烦。
“这……这……”县老爷不免吞吐起来,除非他能想到一个既不得罪面前之人,又不得罪一直藏在幕后的主儿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采花贼的案子就永远也了结不了。
就在他陷入为难之际,突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巨大响声——是有人敲响了县衙外面的惊堂鼓。
富有节奏的鼓声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从外面一直传到了后院,震耳欲聋,仿佛要叫整个戚川的百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平日里,县老爷虽然最是讨厌有百姓敲响那惊堂鼓的,但如今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才听见了那鼓声,便是立刻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着储沂轩解释了一句,“王爷,外边有人击鼓,恕下官不能继续作陪了。”说完,迈着大步,向着公堂冲了出去。
看着县老爷那狼狈,匆匆逃离的背影,储沂轩的唇角不觉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只停留了片刻的光景,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储沂轩紧了紧手中的手把件,将之握在了手心里,然后也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公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储沂轩从后院走到堂前的时候,才稍稍安稳了一些心神的县老爷的心立刻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储沂轩这是打算旁听。无奈之下,只好命人给其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
坐好以后,储沂轩才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公堂上面,才发现敲响惊堂鼓的是一名身着粗布麻衣,扮相朴素的村妇,而她的身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啪!”县老爷敲响了惊堂木。这一声脆响,便是向众人宣告,他要开始解决眼下的案情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询问道:“击鼓者何人,报上姓名!”底气十足,与之前面对储沂轩时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
跪在堂下的村妇也不害怕,坦荡荡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家世,“禀告大老爷,民妇叫翠娥,是靠给人洗衣营生的。”
可能是给人洗衣不用时常抛头露面的缘故,所以县老爷对这号人物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不单是翠娥,在戚川,县老爷能叫得上号的村妇恐怕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可见他平日里究竟是有多么的“爱民如子”。
“为何击鼓?”县老爷又问。
翠娥吞了吞口水,方才的沉静竟是渐渐被惊愕完全取代了,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大老爷,方才民妇去山上采摘野果子的时候,没想到会掉到一个洞里。出于本能,民妇便是努力地寻找着出口,哪曾想竟是无意间发现了一间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山洞!”
话音一落,便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特别是在外面围观的百姓,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金银珠宝?会在哪里?在什么地方的山洞?
见场面变得越来越热闹,县老爷只好又一次敲响了惊堂木,然后继续审问起那个村妇,“一间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山洞?有多大?”
村妇没有直接回答,一双眼睛便是在周围乱瞄着,经过一番丈量,才道:“那个山洞大概有两个公堂这么大,里面堆满了宝藏!”
这绝对是一笔大宝藏啊!围观的百姓都恨不得快些冲到那个山洞去!
县老爷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笑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间山洞的话,你就不自己私吞掉,或是捞些油水,反而是跑过来禀告本县?”说到这里,他又一次敲响了惊堂木,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大胆民妇,知不知道随便敲响惊堂木的后果?本县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啊?”翠娥立刻惊慌地伏在地上,为自己叫屈道,“请老爷明察,民妇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时看见了那一山洞的金银珠宝以后,民妇的确是想过占为己有,可后来想想,那批金银数目实在太过庞大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安生,所以才来向老爷禀报的。”
“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子听,他们都未必会信,你觉得本县会相信吗?”县老爷反问,眼底尽是讥笑之色。
这时,储沂轩却突然开了口,“李大人,先别这么武断。本王倒是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话。”
呃……县老爷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该如何开口,“王爷,您该不会是相信了这等村妇的无稽之谈了吧?”
储沂轩没有理睬他,而是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那还跪在地上的村妇翠娥的身上,“本王问你,如果你知道来县衙会讨一顿板子,你还会来吗?”
翠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会,因为民妇说的句句都是真话。王爷,那些金银的数目实在是太过巨大,民妇不敢隐瞒不报啊。”
“为何这般坚持?”储沂轩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翠娥深深吸了一口气,如实回答:“因为民妇怕死……王爷可以想一想,能存下那么多金银的人一定不普通,如果他知道民妇曾经闯进去过,十有*会对民妇下毒手吧?”
储沂轩勾起了唇,“可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岂不是更容易叫对方下毒手?”
“这……”翠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好了,本王就姑且信你一回,带几个衙役去查证一二,若是你说的是真话,本王可派人保护你的安全,但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只怕就不会是二十板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储沂轩把架子端的足足的,好话、坏话全都说在了前面,免得到时候那个叫翠娥的村妇耍赖撒泼。
说完以后,储沂轩便是命县老爷挑选了七八名精壮的衙役随着翠娥一起前往落霞山去找寻那个藏了金银的山洞。
大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翠娥果真是带着大伙找到了自己说描述的那个山洞,真真是满满一山洞的金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特别是县老爷,几乎已经惊讶得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储沂轩并没有理睬他那双不停放光的眼,而是吩咐阿夏领着几名衙役去检查这批金银。
不多时,阿夏便拿着几枚银元宝回来复命,将底上的暗纹呈给了储沂轩,上面赫然印刻着国泰隆昌四个大字。
“王爷,这好像是十八年前丢失的那批官银。”当众,阿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