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醉意熏熏
那一眼,极为短暂,可谢小桃还是轻易捕捉到了,不知怎的,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好像是在紧张。
这种感觉对于谢小桃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享受,她轻轻皱了皱眉头。奇怪,我这里再紧张什么?莫不是还以为他将要说的那个故事与我有关不成吗?
就在谢小桃想入非非之际,储沂轩却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来。
“在大越以南,有一片神秘的国土,被称为雾巫山。在那里居住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从不与外界接触,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多的事情。”储沂轩声音平淡极了,与其说是在将故事,倒不如说是在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果然,储沂谨忍不住打断了他,“六皇弟,你说的这个是故事吗?”
储沂轩却是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着刚刚还没有说完的故事,“但我听说,早在很多年以前,雾巫山上丢失了一颗极为珍贵的明珠,倘若谁能找到那颗明珠,将会成为雾巫山最为尊贵的客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他们的尊敬。”
明珠?储沂谨耸了耸眉峰,他也是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的,特别是喜欢探索那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地方,对于雾巫山他就曾经不止一次进行过探查,但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到达山体的外围。除了那些诡异无比的数目之外,剩下的就是那片常年都不会消退的白色浓雾。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知道储沂轩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六皇弟,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无意间听人提到的。”说到这里,储沂轩便是主动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坛,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说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喝酒了。规则就是规则,说出来的故事一定是别人没有听说过的,可刚刚他说的那一番话显然违背了这一要求。
待他喝完,意味着新一轮的行酒令的开始,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三个倒霉的竟然是这次活动的始作俑者——储沂谨,这样的结果连他自己都被弄得哭笑不得了。
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方才六皇弟说了一个关于雾巫山的故事,那我也说一个吧,是早年在外游历的时候,道听途说来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并不太想就这样开始,“对了,你们相信命运吗?”
相信命运?在这些人当中恐怕只有谢小桃一个人最有机场开回答。在上一世,不管她经历过怎样的苦难,她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注定的,不可能被改变,不但相信,而且深信不疑,可直到枉死,直到这一世的重生,直到事实证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她便不再相信了。
现在的她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相信人定胜天。
见着众人不说话,储沂谨只好又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相信的,但在这世上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方士术士可拥有改变他人命运的通天本领。”
“改变他人命运?如何改变?”阿夏好奇地问。
“如果我知道的话,也就好了。拥有那样通天本领的人怕是一万个方士里面也难以成就一个,他们被世人称为改命人。”储沂谨回答道。
“改命人?”储沂轩不由得笑了笑,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这一番话,“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的存在吗?”
“都说是道听途说来的,有没有的谁会知道?反正改命人的传说在苍骛那边流传得很广。”
“原来王爷还去过那边。”谢小桃道,北方之国苍骛地居险要位置,土地贫瘠,多以沙漠见长,那里的人讲究物尽天择,所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争、开始抢,只有会争会抢的才能抢夺到母亲的奶水,以保证自己可以好好的生存下去。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他们争强好斗的习性,造就了他们比野兽还要凶残的性格,对待亲人残忍,对待外人更是甚之。
“怎么?大越有那条规矩说我不可以去吗?”储沂谨略显玩笑地问,早年的时候,他曾去过无数地方,不单单是大越,还有苍鹜和融夏,只不过这两年变懒了,才不想四处走荡了而已。
“倒是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而已。”谢小桃回答。
“为什么没有想到?别告诉我,在你的印象中,我只是一个整天只会在上京城里晃荡的闲散王爷。”
“说实话,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这样想的。”谢小桃直言不讳道,再说句实在话,在她的印象中储沂谨一直都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散漫王爷。在众多王爷中,恐怕也只有储沂谨一人的生活最为优越,像他那样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又怎么可能会跑到一个如此贫瘠的地方呢?
面对着谢小桃的坦然,储沂谨不怒反笑,“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可事实上我就是去了,还围着他们的土地大摇大摆转了一圈才回来。”
“转了一大圈可有什么收获?”谢小桃又问。
“见识到了什么是沙漠。那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和终日不停的风。”
他是真的去过吗?谢小桃仍是将信将疑,可转念想想如果对方真的按常规行事,恐怕都对不起他头顶上诡谲二字了。谁不知道他可是鼎鼎有名的最叫人难以捉摸的慎王爷?
“你对苍骛很感兴趣?”储沂谨不由得追问道。
“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是听王爷说了,才想着了解了解。”
“了解?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那里的风里全是沙尘,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过去,恐怕没两天就能被吹成满脸坑了。”说着,他停顿了片刻,复又继续道,“还有,那里的人若是实在饿的紧了,可是会吃人的。”
吃人……
这两个字对其他女子来说可能会被她们吓到,可对于谢小桃来说却是不足以叫她产生惧怕的念头。
见着谢小桃仍是端着刚刚的云淡风轻,储沂谨大为吃惊,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打量着她,“苏云锦,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谢小桃反问。
看着谢小桃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储沂谨深知无法再好好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他也没有替自己辩解什么,端起面前的酒坛,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爽快得就好像在喝白开水。
只是在喝完这一坛子酒以后,慎王爷储沂谨终于是憋不住了,“哎呀,咱们还是改改规则吧,照这样喝下去就是不醉,也得被撑死!”这里边有人是滴酒未沾,但他已经喝了足足两坛子了,他可不想再没有听见故事以前,就把自己的肚皮撑破了,“谁要是输了就罚酒三杯!”
谢小桃忍俊不禁,却也和其他人一样遂了他的心意。
可能是因为改了规则的缘故,房间里的几个人也比之前放得更开了,几轮下来,他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醉意,可谁都不愿意当那第一个离席的人。
行酒令还在继续着,这一次输的是阿夏,她的眼神已经渐渐朦胧,但输了就是输了,不可能因此而逃过一劫,“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故事了,不如唱首歌给你们听吧。”
“好啊,听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听听别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储沂谨醉意醺醺道,吐息之间全是浓浓的酒香。
阿夏的目光依次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发现并没有人打算反对,于是开口唱了起来,是一首谁都没有听过的歌,陌生得他们甚至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是唱的什么?”储沂谨完全听不懂,不但是他,就连谢小桃也是如此。
阿夏笑笑没有回答。
大抵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扫了储沂谨的好兴致,“不说便不说吧,反正我也是不会为难你的。”他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夜幕,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于是张口道,“真是奇怪,咱们都喝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长东和连翘呢?你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都已经喝了这么多了,我可是没有精力再陪下去了。你们若是还想继续,尽管差小二拿酒,全都算在我头上。”说完,他领了蛮心离开了这间房间。
就在他们离开以后,阿夏也是很恰到时机地倒在了桌子上,房间里也就剩下了谢小桃与储沂轩这两个人。谢小桃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要回去吗?不行,喝得浑身都是酒味,这样回去指不定会被他们说成什么呢。可如果不回去的话,难道就要这样同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共处一室吗?传扬出去也不太好吧?真是的,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时之间,谢小桃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当中。她苦恼地撑起头,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
“苏云锦,你还好吗?”见状,储沂轩赶忙询问,声音里尽是关切之意。
“还……还好……”谢小桃强自镇定道,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子。
“那就喝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储沂轩道,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天色会越来越晚,难免不会叫人想入非非。他等了好半晌,却是没有等到任何回应,适才将视线移到了谢小桃的身上,才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