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农场

  到最后，三人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便加快速度将剩下的箭都射完了，最后也没有认真数，反正看一眼，陈博和罗峥都知道两人肯定比不上李晟。这家伙的箭靶上至少有二十支箭是定在红心里面的。

  一边说话，一边射箭还能有这样的成绩，罗峥开玩笑：“参加奥运都能拿牌了。”

  接着他们就准备吃午饭，李晟便打电话给李刚，让他等缇娅放学了送到酒店来。

  吃过饭，他们在酒店大门要分开的时候，罗峥凑过来说：“那我等下和莫景然说？”

  “好。”李晟应了一声。“开车小心点。”刚才他们都喝了点红酒。不是怕醉了，那点酒只是开胃酒。就是怕交警临检。

  “没事。先走了。”

  李晟抿着嘴看着他走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刚将车子开过来。缇娅拉了拉他的手，说：“我们也回去吧。”

  李晟抬手看了一下表，说：“已经一点多一些了。回家也没有多少时间睡觉了。你就在车上眯一会？”

  “嗯。去了学校也可以在教室里趴着睡一会。”

  两人上车后，缇娅应该是睡贯了午觉，说了一小会话就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当车子停在学校门外。李晟也没有叫醒她。

  等到快到上课时间了才耀星她，递上一张从电热保温箱里取出来的一包湿纸巾说：“快上课了。来擦一下脸。”

  缇娅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角又拿出梳子简单梳理一下头发，偷眼看到杨悦和李刚都没回头，像是偷袭一样在李晟脸上啄了一下，说：“我去上课了。”

  杨悦也跟着下车了。她要贴身保护缇娅的。

  李晟摸摸脸，看她进了学校，才对李刚说：“我们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莫景然的。

  他抿了一下嘴唇，接通了电话：“莫先生。听罗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这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现在两人都知道彼此之间有一定的亲缘关系。要不然，莫景然如果想要找他，直接打他电话就行。没必要非确认他回到国内才跟他联系。他更加是知道对方这次很可能就是要和他说这个事情，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是有重要的事想和李先生谈谈。电话里不方便说，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李晟沉吟了片刻，终于说：“有空。”

  “听说寂静农场有一个高尔夫球场，想必李先生是个中高手。我们来打两杆？”

  “高手称不上，在这方面我就是一个初哥。”

  “李先生谦虚了。要不，我们三点钟在太阳岛见。”

  “好，我一定准时到。”

  他挂断电话对还在等他吩咐的李刚说：“先送我回家。你身上还有伤，今天下午还是在家里休息吧！下午我来接缇娅她们。”他要回家开车出来。

  两点五十五分左右，他抵达太阳岛俱乐部。这是华夏国内最早的高尔夫俱乐部之一，已经有近三十年。

  当他下车，就看到莫景然已经走了过来。两人打过招呼。

  莫景然看他的打扮，倒是运动装，只是没有到球杆。便说：“我们先去租一套球杆。”

  李晟在这里同样不是会员，二十多万的会员年费李晟不是付不起，只是他没必要花这个钱。这里和射箭俱乐部一样，想要进去的话必须要是会员或者是会员带进去，而且得另外买门票。

  没多久，莫景然就开着一辆全地形车带着李晟进了球场。开了几分钟，他们就到第一洞的发球区。莫景然将车子开到一个坐在发球区附近晒太阳的老头附近才停下车子。

  李晟看到那老头站起来回过身看着他们两人。这老头虽然头发花白，面容并不显老。

  他跟着莫景然走过去，只听莫景然介绍说：“李晟，这是我大伯。大伯，这就是李晟。”

  李晟以为今天莫景然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来，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莫家的现任当家莫常锋。

  莫常锋见到李晟，眼神里有些恍惚。李晟却是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确实有几分和他妈妈相像。

  李晟收敛心神打招呼：“莫先生，你好！”

  “你好！”莫常锋回过神来，也没有伸手，只是点点头说。“李晟，你像我一个故人。”

  李晟想问像谁？但他问不出口。

  三人之间一阵沉默。

  莫常锋呵呵笑了一下，打破沉默说：“我让景然约你来。我想你也知道什么用意。”

  李晟摇头说：“说实在的。莫先生，我不明白。”

  莫常锋对他的回答丝毫不以为忤，哈哈笑着说：“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有时候太明白了也未必是好。”他笑吟吟地说。“今天天气不错，能不能陪我这老家伙打两洞。”

  李晟沉吟了一下，说：“好！”既然来了，那就听他说什么吧。

  看他同意了，莫常锋笑着当先想发球区走过去。李晟拖着球杆也跟着走了。

  莫常锋等莫景然将他的球杆拖过来，拿出一号杆，又将高尔夫球在地上放好，站直身子说：“听说你家里有一个二十一洞的超常规球场？想来打的很不错。”

  李晟没有接口说话。

  莫常锋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李晟是因为怨恨还是因为其他，不过他看得出李晟相当抗拒和他接触。

  他摆好姿势说：“我平常也没什么空来玩，年纪也大了。今天你就当是尊老，陪我练一会。顺便听一个故事。”他说完看了一眼李晟，看他没说话，便扬起球杆挥出。

  李晟看着球被球杆击中，飞的高高的，向着果岭方向去了。

  莫常锋抬头望了一会，等球落地后，他将球杆交给莫景然，说：“到你了。”

  太阳岛的球场都是直球道，难度并不大。

  李晟随意一杆挥出，球直接上岭，而且停在很靠近球洞的地方。

  莫常锋笑着说：“不错，不愧是年轻人。”

  莫景然也挥了一杆，同样上岭。只是他的球停在了球洞之下，而且距离比较远，推杆比较困难。

  莫常锋看到就自己的球没有上岭，笑着说：“我们边走边说。”他示意李晟和他一起走。

  李晟倒是没有拒绝，跟了上去。

  只听莫常锋说：“李晟你该听说过你父母的事吧！”李晟对他的态度这样，他觉得应该是。

  李晟摇头说：“我爸妈从没有和我说过之前的事。”

  莫常锋脸上黯然，说：“在十四年前我去找过你爸爸妈妈，不过当时你没在家。只是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顿了顿，收起回忆，说：“既然你爸妈都没说之前的事，那就由我来说吧。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有一个姐姐的。”

  李晟猛然顿住脚步，盯着他。

  莫常锋脸上满是落寞，也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微微仰着头说：“当年那场学生动【乱】，你妈妈也贸然参与了进去。后来发生了冲突，你妈妈差点出事，是你爸爸救了她。”

  “他们两个也因此彼此喜欢上对方。只是那个时候，你妈妈是有婚约的。”

  李晟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显得很平淡。他点头说：“是罗家？”

  “看来罗家的小子也跟你说了一点。”

  “他只说他父亲曾经和我妈有过婚约。其余的我没问，他也没说。”

  莫常锋回过神正面他，点头说：“没错，确实是和罗家。你妈妈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安排了订婚。虽然只是口头上，但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出尔反尔。”

  说到这里，莫常锋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良久才继续说：“你妈妈开始也没反对。但是遇到你爸后，他们偷偷在一起，而且还怀孕了。你妈妈想解除之前的婚约，只是她知道很难。她从小和我感情好，便偷偷告诉我，让我帮她。”

  “只是，我也没办法帮她，只能帮她瞒着家里人。又过了三个月，她的事，终于还是被发现了。是我带她回家的。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也是我骗着她去的医院，做了引产。”

  说到这里，莫常锋重新向前走，没再继续说下去。

  听到这里，李晟有马上离开的冲动。他担心莫常锋接下来的话让他真的会出手对付莫家。但，他也想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迟疑了片刻，跟了上去。

  莫常锋找到他的球，恨恨地将球打的远远的，不仅跨过了果岭，还跨过了两个沙坑，落入一个水潭里。

  他这才深呼吸一下，说：“从哪之后，你妈妈不吃不喝的，再没有和家里人说过半句话。我最终还是偷偷帮她离开了。后来她应该是去找你爸。在她离开家后的三年，我找到了你农村的家，那个时候，你才半岁不到。只是她没有见我。她恨莫家，不想和我们莫家人见面。后来我知道你们搬到了宁城，那是十四年前。她终于让我进门，但只是让我以后不再找她了。没想到她送我出门的时候那一声大哥，是我最后最次听到她那样叫我。”

  李晟听完，虽然他知道其中肯定还有更多细节。只是这些已经让他将整件事拼凑起来。他家在十四年前确实搬家了，搬到宁城一个边沿的城镇。想来就是因为他妈妈不想再见到莫家的人才搬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莫景然这时说：“李晟，从我大伯的话里，你可以认为是我们莫家对不住四姑姑。但如果你有空的话，去看看奶奶。她老人家一直都挂念着四姑姑。现在她老人家患有老人痴呆症，别人转眼就忘了，可念念不忘就是四姑姑。四姑姑不幸的消息我们都不敢再她面前透露半分。她老人家是农历二月十五过寿。希望你到时候能来。”

  李晟正犹豫着，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是缇娅其中一个保镖的电话，他连忙接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