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运河

  今天一大早，放走二狗的哨兵甲和哨兵乙一声不吭走出了院子，正好被秦荣堂看到了：“他们俩鬼鬼祟祟要干什么？”

  秦荣堂蓦地想起，这不是那天放走二狗的两个哨兵吗？他们干什么去？心生奇怪的秦荣堂于是就尾随两个哨兵，也去了屋后。

  两个哨兵来到一个僻静处，两个人还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人，他们没有发现秦荣堂盯梢，

  两个人就开始讨论了，哨兵甲先开口说：“现在，部队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追查泄密之事，那天，我们放走了一个人，你看怎么办？”

  哨兵乙说：“我也拿不定主意，心里很忐忑，说吧，又是营长的亲戚，不就是对不起营长吗？不说吧，总有一种负罪感，告诉你，我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谁又不是呢？心中有事哪里睡得着啊？要不，我们就向教导员汇报去？”

  “现在就汇报？你说支队现在死了这么多人，部队会怎么处理我们？会不会被枪毙啊？我有点怕！要不，我们再等等吧，如果有领导追查到我们了，我们在交代，你看行不？”

  “这样不好吧？现在说了，不就是主动投案么？追查到再汇报，顶多能算坦白从宽吧？”

  秦荣堂听到这里，心里咯滴一下，心想，坏了，这两个家伙要出事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网，不能让他们俩给毁了，我必须阻止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把这事给抖落出去，怎么阻止？

  秦荣堂知道，在抗日支队这里，给钱封口是不会起作用的，想封口，就得让他们死。只有死人才会封口。趁他们还没有拿定主意，先来个打草惊蛇，惊散他们，然后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想到这里，秦荣堂吹响口哨向他们走了过去。

  听到口哨声，哨兵甲说：“有人来了。”两个人随即分开，哨兵乙往西走，哨兵甲迎着秦荣堂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英雄，早上好！”

  秦荣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什么英雄啊？别提这个，大家都是抗日支队的战士，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的，还客气啥呢？”

  哨兵甲说：“你真谦虚！”

  秦荣堂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是？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谁？就是帮过营长的哪个哨兵吧？”

  “对，对，我就是哪天让营长的亲戚出去的哨兵？”

  “营长说要谢谢你的，这不，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甲有些狐疑。

  “你到哪个空房里去，营长在哪儿等你了。”

  “营长等我？”哨兵甲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就是那个闹鬼的空房子？”

  “你看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不等你等谁？”秦荣堂点点头又说了一句：“你不会怕鬼吧？”

  “我？我不怕鬼，再说又是大白天，怕什么鬼呀？”哨兵甲摇摇头说。

  “那就赶紧过去？这是秘密，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事。记住了吧？”秦荣堂叮嘱了一句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没分寸。你放心吧，营长的事一定保密。我马上过去。”

  秦荣堂离开了哨兵甲，又追上了哨兵乙，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就是让他等两分钟再过去，然后，自己就展示轻功，非常隐蔽地进了那个空房子里。

  据说，这家人全都死了，房子一直空着，听村上说房子里经常闹鬼，白天都没人敢进那个院子，所以秦荣堂选择在哪个院子里作案，是不会有现场证人的。谁去鬼宅？

  秦荣堂刚刚进了堂屋，哨兵甲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小声地喊道：“喂，我来了，营长，你在哪？”

  秦荣堂赶紧上了梁，伏到横梁上，屏住呼吸。哨兵甲进了堂屋仗着胆说：“营长，我来了，咦，怎么没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了几步，等他过了横梁，秦荣堂跳了下来，对准哨兵甲的脖子后根，一掌劈了过去。

  哨兵甲“哎呦”一声，又费力地转过身来，看到了秦荣堂，吃惊地：“你？你，背后下毒手！”然后倒了下去，

  秦荣堂拍拍手出了堂屋，在院子里找地方隐蔽起来，他刚刚拉了拉起一些杂物，盖上自己，哨兵乙又到了，进了院门就小声问：“营长，营长，我来了。”说着又往里走了几步，

  “咦，怎么还没人？噢，我知道了，营长一定想给我一个惊喜！肯定躲在堂屋里了，我们抗日支队的战士不怕鬼的。”一步跨进屋子。

  哨兵乙愣住了，哨兵甲怎么也来了？大清早的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喂，起来，想吓唬我吗？”

  一看哨兵甲不理他，还有些生气地上前拽他，这一拽才发现不对头了，怎么软不拉几的？随手又放了下来，把手伸到鼻孔前，惊讶地：“死了？刚才不是还和我······”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尖叫起来：“有鬼——”

  哨兵乙忽然想起来这是人们传说中的鬼宅，身上的毫毛立刻一根根树了起来，浑身的鸡皮疙瘩怪瘆人的，他害怕极了，顾不得战友是怎么死的了？要逃出去。

  他转身就要往屋外跑，一个人堵住了他：“怎么？杀了人就想逃？”

  “你，你，你怎么来啦？不，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哨兵乙看到堵住堂屋门口的人，居然是秦荣堂，不由得大吃一惊，一边又慌乱地为自己辩白着，一边又往屋里退去。

  “在这个杀人现场，只有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活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你说呀？”秦荣堂冷笑着，慢慢的往里边移动着脚步，

  “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我杀的？而且，我们是战友啊。”哨兵乙非常恐慌，他的心里也清楚，这个事真的说不清楚了。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摊上了呢？

  “你说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犯？

  “英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杀人犯，真的，我真的不是什么杀人犯。英雄你能为我证明吗？昨天我还跟你帮过忙呢。”

  “我怎么跟你证明呀？我也没在现场，我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你和一具尸体，”秦荣堂并不是是在浪费时间，而是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因为哨兵乙一直是面对着他，自己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如果贸然动手，出于本能，这个哨兵一定会反抗的，这样就不能一击毙命，如果他大声呐喊，就坏事了，这个村子到处都是抗日支队，只要他喊叫，就会惊动别人，要动手，就必须一击毙命，否则不能动手！

  时间对秦荣堂来说，是紧迫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自己尽快解决，秦荣堂就这么想着，脚底下碰到了哨兵甲的尸体，灵机一动，换了一种语气说：“我就暂且相信你。”

  “谢谢，谢谢你英雄，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哨兵乙真的感激涕零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秦荣堂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我们一起看看他是怎么死的，伤在哪儿，也好为你证明点什么不是？”

  “好，好，谢谢啊，”哨兵乙，连忙蹲了下去，这是第一次仔细看尸体，才发现哨兵身上没有血，没有血就是没有伤，怪了，没有伤怎么死了呢？于是就解开了哨兵甲的尸体，仔细查看，不在戒备秦荣堂了。

  机会来了，秦荣堂举起了右手，一掌劈了下去，哨兵乙趴到了哨兵甲的身上，哨兵扭过脸吃惊地：“你，你，他是你杀的？”

  “现在明白也晚了，你们结伴去西天享乐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秦荣堂哈哈一笑，一边退一边清理自己留下的脚印。

  他没有从院门出去，直接从院墙上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