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运河

  龟田一看村田用手枪对准了他，并没有害怕，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依旧仰着脸，笑咪咪地问：“大佐阁下，你不会因为一个中国女人，而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看到龟田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村田就更生气了：“她是中国女人，但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懂吗？”

  “大佐阁下，我们在这里什么都缺，唯独女人不缺，你——”龟田还想说明什么，村田不给他机会了。

  “你不配说女人。你懂女人吗？你不懂！”村田愤怒地打断了龟田的说话声，怒气冲冲吼吼道：“你给我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说着话，村田拉了一下枪栓，把子弹顶上了膛，食指紧扣扳机，龟田这才有些慌乱，大佐今天怎么啦？难道真的会开枪把我打死？连忙换上求饶的口气：“大佐，大佐阁下，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但是，龟田改变态度迟了。

  “你跟鬼说去吧。”“砰”地一声枪响，村田开枪了，一颗子弹钻进了龟田的太阳穴，龟田的身子晃了晃，开始倾斜了。

  龟田慢慢的倒下了，他的脸上堆满了诧异，以前的村田，绝不会因为一个中国女人而枪杀一个日本兵的，今天的村田不同以往了，他还因为一个中国女人杀了一个日本少佐，

  龟田在倒地的一瞬间，还手指村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佐，你——，你——，魔鬼。”

  村田抬起了手枪，吹了一口枪口的白烟，然后把手枪插进了枪套：“是的，龟田君，我就是魔鬼，不过这一次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龟田倒下了，一直到死，龟田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自己是哪儿得罪了村田，

  娄翠花一看，村田真的打死了龟田，也吓傻了，虽然，她的目的就是挑唆村田杀了龟田，给哥哥出口恶气，没想到村田真的开枪了，打死了龟田，当看到龟田往下倒的时候，娄翠花的心里也在不停地颤抖，这个村田就是一个魔鬼啊，杀个人就跟玩似的，

  她看到鲜血从龟田的太阳穴流淌到了地上，慢慢地把地板映红了一大片，后来红色又慢慢地变成了紫黑色，

  娄翠花的心也收紧了，这个厄运说不定哪天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呀。少佐都能杀，我算什么呀？想到这些，娄翠花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抬头看村田，但知道，村田的脸这会儿一定是面目狰狞，如同魔鬼一般，

  村田别上了手枪，既向跟娄翠花说话，又像自言自语：“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娄翠花点点头，什么也不敢说。

  “满意就好，你满意就好，”村田说着，就坐到饭桌前，敲了敲桌子：“给我整点吃的来！”

  娄翠花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龟田还仰面朝天地躺在哪儿，又后退了几步，因为娄翠花站起来，也才看清楚龟田的脸，刚才是有点儿黑黝黝的脸膛，这会儿却变成了白菜的颜色，那样子好可怕，好可怕！

  娄翠花赶紧背过脸去，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龟田：“大佐，大佐，你还不把他弄走？我怕”

  “怕什么？哪有活人怕死人的？我还想和他唠嗑呢。”

  “别，你不怕我怕，还有这股血腥味，一闻到我就想吐！”

  “好吧，我马上叫人把他弄走，不过，在弄走之前，我想让龟田我是怎么欺负中国女人的，”村田冷笑着，向娄翠花走过来。

  “大佐，你，你又想——，刚刚杀过人，就······”娄翠花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这死人还在屋里？”

  “在屋里怎么啦？你看他干瘪样，就像一辈子没泡过女人一样，我就是要气气他，气死他！来吧！我的美人儿。”

  “你不是刚刚杀了人吗？怎么还有这个兴致？”

  “我就有这个兴致，怎么啦？这还是在屋里枪杀自己的下属，算什么呀？就是从战场下来，浑身脏兮兮，不洗澡，就往慰安妇的屋里跑，那是证明自己是否还活着的唯一办法。也许是我养成了这个习惯，我就特别喜欢在杀人之后，干这个。”

  说到这里，村田自己也楞了一下，他想起了，你是不堪回首的一幕，那是三年前，那是从死亡线上又挣扎回来的一幕。至今不能忘怀。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那一年，村田还是在佐藤联队当一名少佐连长，那一天，佐藤联队奉命攻打省城，村田的连队被派去担任阻击任务，坚决阻止一股中国军队支援省城，给日军主力拿下省城创造机会，

  佐藤给他的阻击时间是两天一夜，村田记得很清楚，那次阻击是最残酷的一次阻击战，中国军队的攻势非常猛烈，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来了。

  阻击战打了一天一夜，他的连队就死了七十多名士兵，那时候他的连是四四编制的加强连，几乎两个普通连的兵力，到了第二天，能参战的士兵，还不到七十人，伤了几十人。

  村田提着抢，检查每个人的弹药情况，走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士兵面前，哪个士兵呻吟着：“少佐，给我一枪吧，让我痛痛快快去死吧。”

  村田看了一眼这个士兵，他是刚才在肉搏时，被一个中国兵，刺中了肚子，虽然另一个日本兵救了他，但是，他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就差一口气没断。

  他的同伙，硬是把他的肠子塞进了肚子里，自己按住伤口，不让肠子在流出来。这会儿，他的确疼痛难忍，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好吧，我满足你的要求，这就是天皇给你的最好奖赏。”

  那个伤员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了声：“天皇万岁！”

  村田的枪响了，子弹打进了他的脑门。这一趟阵地巡视，村田一共给十二个重伤员补了枪，回到指挥岗位，村田又想到被自己杀掉

  战斗又开始了，到了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就是到了可以撤退的时间了，在打退中国兵的一次冲锋后，村田高喊一声：“撤——退——”

  全连二百人，能站起来的只有十二人，那些站不起来的伤员，一起要求村田：“少佐，给我们补枪吧，不要把我们丢下。”

  村田狠了狠心，照例给二十多个重伤员，补了枪，带着十二个人撤回了佐藤联队。

  村田带着十二个士兵，没有回中队报到，而是直接去了慰安妇哪里，因为，日军每到一处，首先安排慰安妇已经开始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