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晚饭
))众人又吞了一次口水，谢清宇这才决定把丸子端上桌。
钱多多端着托盘进屋时，发现老夫人像是换了一个人，和家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见谢清宇进来，满脸慈爱地看他，“清宇最近瘦了，肯定是天天陪我累的。一会儿要多吃点。还有清宇，你在外面更吃不好饭。”
众人本来兴奋地一张脸，又都沉默下来。二夫人的勺子碰到牛肉丸时，旁边的丫头已经告诉她吃法，她闭上眼睛体味一刻，方才问：“这是什么肉做的，以前怎么没吃过？”
旁边的小丫头见二夫人态度好，紧张的神情稍霁，贴近二夫人说了两句，她立刻将碗推到旁边。“这肉怎么能吃，这是要坐牢的重罪，清宇你怎么糊涂了呢？大哥，我看现在就拉那个厨娘见官。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钱多多也愣住了，她想不通私杀耕牛坐牢是哪门子道理，可是，法律的确有这一条，她不禁自责地低下了头。众人都将筷子放下，眼睛转向谢清宇，谢清宇毫不在意地看了看，“二婶不要动怒，这牛被杀是报过官府的，不会有麻烦。”
二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撂了碗，脸上挂着不舍得看了一眼牛肉丸。倒是老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夸着。本来还指望大展拳脚，谁知道条条框框更多了，钱多多沮丧了一下下。
“清远，你一会儿跟祖母回房，以后，你哪也不许去了。”老夫人一言惊四座，谢晋竟然点头说好。钱多多本来以为老夫人忘了这个茬的，呛得她把一整个丸子全吞下去。
老夫人好像记起了什么，抬眼看钱多多，“清远，上次你爹打你固然不对，可是你也不该走。都怪我，如果我同意那丫头进门，你就不会就不会中毒了。”老太太这时候有些嗔怪地口气，却又满是怜爱。
“娘，她不是清远，你真是老糊涂了！”那个声音总是这么让人反感，钱多多不由看向谢晋。谢晋冷冷地看了二夫人一眼，那眼神如此冰冷，钱多多不自觉得一颤。
“娘不清醒也就算了，怎么连大哥也老眼昏花了，你们看看清楚，他不是清远!我自己没了儿子也就认了，不需要别人再提醒我。远儿没了!没了!”二夫人啪地将手拍在桌上，她刚才气愤地指甲嵌在肉里都不自知，脸部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带着她体温的泪断了线。
二夫人失魂般地站起来又坐下，老夫人也呆住了，“奶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生日礼物啊？”钱多多不习惯这样的沉闷，她的话像一记石子投入波澜不惊的水面，即刻便被压抑的气氛吞没，好在有人做出了回应。
“祖母喜欢紫色。”谢清宇冰冷着脸色。
老夫人起身就走，钱多多上前扶着她回房。老夫人的屋内很简洁，门口的一枝高瓶中桂花细碎地散着香气，整个房间内弥漫着，软软的，甜甜的味道，其他的一切都成了陪衬。紫娟上前放下床上的帐子，钱多多哄老夫人躺下，老夫人兴许是累了，说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钱多多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跟着紫娟去了前厅。钱多多看只有谢晋一家人在屋内，没看到那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将憋了半天的话讲了出来。“大叔，容我这个外人多句嘴，老夫人的病最好别受刺激，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我们家的家事，倒劳烦公子挂心了。”一直不多语的大夫人适时插话进来。。
“姑娘见过这样的病征？”谢晋的心沉了一下，老夫人只是前段时间爱忘事情，接着，头脑开始不清楚了，接连认错府上的人。
“我也只是猜的，有一种病是这样的，病人开始表现为失忆，以后会越来越严重，意识还会出现紊乱。我感觉老夫人的情况有些像。”钱多多这话一出，谢清宇倒是安心了些，前面找了几个大夫都说老夫人疯了，他和父亲一直怀疑是中毒，现在听说不是疯，心中企盼更多了些。惟独二夫人一直叫嚷老夫人疯了。
“怎么会是这样？娘还不到六十岁啊。”温柔的大夫人神情暗淡地嗫嚅道，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
钱多多觉得自己失言了，急忙告辞了出来，直接上车离去。她到底要不要来陪老夫人，放过赚钱的机会可不是她钱多多的个性；可是用钱换得的亲情不是太廉价了吗？算了，不要钱了吧，放弃一次原则。钱多多的心里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