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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双骄,一妃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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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谁敢 (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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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涵的腹诽之语,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此刻坐在车里面的某位,无论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还是神态间流露出的风华,真真惑人心神得紧。

  以极为舒适的姿势半倚在榻上,皇甫熠一只手侧撑着头,另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握着本书卷,慢慢地看着。墨发散落于脑后,宽袖锦衣柔顺地散落在身上,精妙雅致,与锦袍同色系的绣文暗藏在衣襟,袍摆边角处。

  华贵慵懒是他,清逸疏冷亦是他,可这样的他,却完美到极致,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马车咕噜噜地前行着,皇甫熠从握住书卷,再到马车缓缓停下,未翻过一页。可见他这一路上多半是在琢磨着什么心事。

  “爷,宁远侯府到了。”

  离涵笔直的身影侍立在马车旁,揖手朝车里禀道。

  薄唇微启,皇甫熠低“嗯”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坐起身,但瞬间,车厢里蓦地腾起凛凛杀气,然,也仅是一瞬,便恢复至平静。

  要顾二下跪?她以为自己是谁?闻离涵禀报宁远侯府到了,皇甫熠放下书卷的同时,运内力,侧耳倾听侯府内的动静,在过滤那入耳的各种闲谈之语后,他听到了羲和公主与连城的对话。

  “我的人她也敢欺,看来还真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下了马车,皇甫熠唇齿间轻溢出一句,听得离涵一愣一愣的,不由问:“爷,你说什么?”

  皇甫熠看都没看他,就往宁远侯府大门口走,道:“跟上。”

  挠了挠头,离涵怀揣疑惑应声是,提步紧随其后。

  宁远侯府,花园中。

  秋蝉在连城出言质问银翘时,扶莫婉倾站在了一旁的亭子里。

  “小姐,你就不该帮陆小姐说话。”压低声音,秋蝉朝陆玉挽站的方向瞪了眼,愤然道。

  莫婉倾摇摇头,唇角掀起丝冷笑:“我不是在帮她说话,而是助涨她的气焰,好让那站在小湖对面的人看到。”

  “岑公子?”秋蝉回想到刚才的情景,眸光登时变得讥嘲,“站在岑公子身侧的女子是顾侍郎的次女,名顾绵,前些时日在赏花宴上,奴婢就看她不是个好的,没成想,她竟不自量力,欲勾 引岑公子。”

  “她只是个小角色,有陆玉挽收拾她呢,我们且看着就是。”轻浅一笑,莫婉倾往小湖对面看去,瞬间眸光变得黯然,“他离开了!”

  秋蝉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想了想,道:“宴席还没开始呢,岑公子不会离开的。”

  “那他就是往这边来了。”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秋蝉听,莫婉倾低喃道:“顾连城确实不一般!”

  “小姐,顾连城怎样,与咱们没干系,你不用在她身上花费心神。”主子这是怎么了?好似对顾二小姐有所忌惮,秋蝉思索着,却什么也没想到,于是问道:“顾二小姐与岑公子已无瓜葛……”

  莫婉倾轻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眸中暗芒闪过,轻语道:“她是无意,可他对她是有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今日来宁远侯府赴宴。”洛,看来你是真看上那顾连城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不会让你如愿,绝不!你只能是我的,哪怕我现在很不堪,你也只能是我的,我不允你心里装下旁的女子!

  她口中的他是指哪个,不用道明,秋蝉也知指的是岑洛。

  抿了抿唇,只听秋蝉道:“岑公子眼界那么高,他不会看上那顾连城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数。”莫婉倾看了秋蝉一眼,红唇微启,低语一句。

  秋蝉咬唇,片刻后道:“奴婢刚才所言,并非是安慰小姐,而是以岑公子的眼界,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动心。”

  一无是处?莫婉倾闻秋蝉之言,心中一阵苦笑,顾连城是一无是处么?就她来看,那女子除过容颜平凡点外,身上无一处不闪光。

  倘若她是男儿,也会被其吸引住,从而念念不忘。

  由于连城一句轻飘飘地反问,令整个花园都处于静寂之中,空气也在这一刻变得冷凝。

  顾耿从顾宁口中知晓花园中发生的事后,没做停留,就急匆匆走出正堂,顾骏今个跟在他身侧招呼着男宾,别看小家伙人小,但礼仪举止,都相当到位。闻知羲和公主正在欺负二姐,他心里很急,却并未离开正堂,而是继续在招呼着来客,因为今日的宴请,是以他们姐弟三人归京所设,他这个主人万不能慢待了来客。

  “骏儿,你看着好像有心事,告诉古叔是不是府中出什么事了?”顾耿随顾宁离开,坐在一旁与信阳侯正在叙话的古绍,心生疑惑之下,不由招手唤顾骏到了身旁,“有事就说出来,古叔兴许能帮上你呢!”

  顾骏是认识信阳侯的,澄澈晶亮的眼眸自古绍身上挪离,落在了信阳侯身上,揖手道:“陆伯伯,你帮帮我二姐吧!”他的话一出,不仅信阳侯一怔,就是静坐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随云,还有古绍皆是怔愣了住,不过,陆随云转瞬便恢复自然。

  “有人欺负你二姐?”

  信阳侯抚着顾骏的发顶,温声问。

  “陆小姐不知为何辱骂我二姐,然后羲和公主知晓了,就赶至花园要,要……”说着,顾骏晶亮的眸瞳里聚满了水汽。

  羲和公主是个怎样的脾性,信阳侯再清楚不过,听完顾骏的话,他皱眉思索片刻,不待起身,就见面前多出一个小巧的便签本,上面写着“帮她!”,信阳侯抬眼,目露疑惑,他的云儿能听到了吗?似是看懂他心里在想什么,陆随云摇了摇头,又写到:“这些年来,我学会了一点唇语。”

  他写下的那一行字,顿时让信阳侯心潮起伏不已。

  唇语,他的云儿懂唇语,太好了,这太好了,日后他们父子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走,咱们这就过去看看。”轻颔首,信阳侯从椅上站起,先是与顾骏说了句,然后看向古绍:“广武将军可要一起?”

  古绍起身,神色冷凝道:“走吧。”

  坐在他们近旁的几位男宾,隐约有听到顾骏说的话,相互间看彼此一眼,待信阳侯几人离开正堂后,禁不住低声议论。

  “到人府上做客,却出言辱骂主人,实在是不像话!”

  “没错。”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我觉得羲和公主今日不会轻易放过连城公主。”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先不说花园里今日发生了何事,单就前些时日南湖比武一事,羲和公主恐怕也会把气发到连城公主身上。”

  “不可能吧?赏花宴那日,我可是听夫人回家说,羲和公主有邀请连城公主参加了呢,而且连城公主也有去赴宴。”

  ……

  片刻,正堂中空无一人。

  凝向连城静默良久,羲和公主言语轻浅,但语气却极为幽冷地对容嬷嬷吩咐道:“容嬷嬷,过去替本宫教教顾二小姐规矩。”

  容嬷嬷眼皮子一抬,恭谨应声是,便抬腿往连城身边走。

  “微臣见过羲和公主。”顾耿一赶到花园,正好听到羲和公主吩咐容嬷嬷教连城规矩,脚步不由加快,抢在容嬷嬷抬腿前,行至羲和公主面前,揖手一礼。

  羲和公主摆摆手,算是免了他的礼,却不见顾耿离开,于是故作不解,问道:“顾侍郎有事与本宫禀说?”

  顾耿再次一礼,道:“不知微臣的侄女做错了什么事,让羲和公主如此动怒?”

  “你的侄女?”挑了挑眉,羲和公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顾侍郎没搞错吧,顾连城怎么可能是你的侄女,她如今可是本宫的侄女,作为姑母,本宫着容嬷嬷教教她规矩,顾侍郎有必要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吗?”

  额上冷汗滴落,顾耿心知羲和公主不会善了今日之事,且多半借此机会,责罚连城,但短暂沉默后,他对上羲和公主满含嘲讽的冷眸,直言道:“在这府里,孩子唤微臣一声二叔,那么她便是微臣的侄女。”

  “哦,这样啊!”羲和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倏地面色一沉,道:“那本宫就连你,连你这侯府中的所有人一起责罚,好让顾连城明白什么叫做规矩!”

  陆玉挽脸颊肿胀,站在连城一旁,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顾连城,你现在知道掌掴我,羞辱我的后果了吧?”她的声音不大,但站在她近旁的人都听在了耳里。连城望向她讥嘲一笑,清透的眼眸落在羲和公主身上,随之,清越的声音扬起:“羲和公主,我爹娘是已不在世,但我的规矩好得很,用不着你来教。还有,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千万别有**份难为无辜之人。”

  “你是想说本宫没事找事,还是个小心眼吗?”该死的贱丫头,就和云暮雪那个践人一样贱,不光让她的佑儿成为京中的笑柄,今日又当着各府小姐的面,掌掴她的玉儿,让其也成为权贵间的一大笑柄,若不让贱丫头知道些厉害,旁人还以为她这正经的皇家公主好欺呢!

  连城淡淡一笑:“这可是羲和公主您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么说哦!”

  “容嬷嬷!”羲和公主被连城说的话,气得怒到极致,厉声唤容嬷嬷上前,“去,立马去……”信阳会冷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截断她的话:“叫那老东西替你去作恶吗?”乍一听到信阳侯的声音,羲和公主身子一震,跟着脸上更为难看,蓦地站起,转向信阳侯,怒道:“作恶?我叫容嬷嬷去教训教训一个不识规矩的贱丫头,就叫作恶,陆臻,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的女儿,看清楚她的脸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信阳侯扫了陆玉挽一眼,冷沉着脸道:“她无礼在先,受点教训那是她自找,怨不得旁人!”

  “你,你……”手指信阳侯,羲和公主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眸光随之挪离,聚在容嬷嬷身上,一字字道:“去,那贱丫头掌掴小姐几巴掌,你替本宫翻倍给还回去,顺便再教教她什么叫做规矩!”

  容嬷嬷恭谨应声是,便径直往连城面前走。岑洛与从正堂赶过来的男宾站在一起,薄唇紧抿,未语一句,他要看那身着青色长裙,淡定自若的女子,该如何应对羲和公主手中的“利剑”。

  “羲和公主,微臣的侄女掌掴陆小姐是有些鲁莽,但陆小姐辱微臣的侄女在先……”顾耿急声为连城做着辩解,奈何羲和公主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冷着脸厉声道:“本宫不想听你多言,站一边去!”说着,她蓦地一甩袖,坐回椅上。

  信阳侯见其如此蛮不讲理,神色一凛,道:“你这般跋扈,就不怕有辱皇家颜面吗?”

  “我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与皇家颜面没有任何关系。”羲和公主没有看信阳侯,哼了声,冷冷道出一句。

  连城很淡定,即便容嬷嬷已快走至她面前,她神色间丝毫不显慌乱。

  “你确定要替你的主子教我规矩?”她微笑着问容嬷嬷。

  “连城公主掌掴我家小姐,这笔账即便公主不吩咐,老奴也会替我家小姐还回去。”容嬷嬷在连城面前站定,森寒着脸道:“还有,连城公主说话不过脑子,出言顶撞我家公主,且不知礼仪规矩,这都要老奴费心进行一番调教,还望连城公主识相点,否则……”

  “否则怎样?你该不会要替你家主子当场吃掉我吧?”真气运转,连城身上的青色衣裙顿时恣意舞动而起,她没动,但容嬷嬷那壮实的身子却倏地踉跄后退数步,跟着重重摔倒在地,“不是要调教我吗?不是要给你家小姐讨回公道吗?来啊,我就站在这,你大可过来动手。”

  容嬷嬷猝然间摔倒在地,此刻只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痛,她想从地上爬起,却周身使不出一点力道。

  “不中用的东西!”抬起手,着翡翠将她扶起,羲和公主怒斥容嬷嬷一句,移步盯向连城,冷笑道:“瞧你这样子,是要本宫亲自出手调教了!”所有宾客,包括信阳侯,顾耿在内,皆

  神色凝重,不知该用什么言语阻止羲和公主下一刻的动作。

  毕竟在这,羲和公主代表的是皇权,他们不能轻易冒犯。然,说来也怪,他们并不担心连城会被羲和公主怎样,只因他们的潜意识中,都知道那看似平凡,实则比男儿还要厉害的女子,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

  “不许欺负我二姐!”没等羲和公主移步走向连城,顾骏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小拳头,猛地自顾宁身侧跑向连城,然后伸出短短的双臂,以自己瘦小的身板,挡在连城面前,狠狠地盯向羲和公主:“我不许你欺负我二姐!”

  顾宁瞧他跑向连城,亦疾步跑了过去,与顾骏一起将连城挡在身后,清丽脱俗的脸儿上尽显冷意,“羲和公主,您今天敢对我二姐不利,我哪怕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您得逞!”一直没有说话的古绍,这一刻也出言道:“羲和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孩子们一般见识了!”

  “滚一边去!”羲和公主觉得她今日不教训连城,那么她日后就甭想再在这京城走动,瞥了古绍一眼,“今日谁也别想阻止本宫教训顾连城那贱丫头!”古绍的脸色很不好,好歹他也是她未来的亲家,竟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叫他滚一边去,心口一堵,古绍深望羲和公主一眼,沉着脸站在了一旁。

  突然,一道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众人耳里,“要动顾二,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本王?这传入耳里极为好听,却又带着丝疏冷之意的男子声音,是……是熠亲王发出的?众人身子顿时绷紧,目露疑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并未看到来人。

  怎么可能呢?

  熠亲王有用过这种口气说话吗?

  没有,从来没有听到过。

  那连皇上都拿其没辙的熠亲王,他的声音向来都是玩世不恭,嚣张狂妄的,他不可能发出这虽透着疏冷之意,却尤为好听的声音,花园中除过连城三姐弟,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确定来人的身份。

  但,当朝除过熠亲王,再无人自称本王。先帝驾崩,皇上即位,为江山稳固,将除过九王爷以外,对皇位有图谋之心的数位王爷,以各种手段铲除殆尽,而皇上膝下的几名成年皇子,虽已出宫建府,却到目前为止,皆尚未封王。

  经过这么一番思量,众人即便再不相信传入他们耳里的那道声音的主人是哪个,也仅是持了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态度,只待来人出现,加以确认。

  颀长挺拔的身影,穿过正堂,缓缓走向花园,途径之地,下人们全不由自主的给其让道,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那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俊美如神祗般的青衫男子。道两旁开得极好的各色花儿,在男子面前也一瞬间变得黯然失色。

  “是熠亲王!真得是熠亲王!”不知哪个忽然出声,立时,众人响起了一阵惊叹声。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穿着青衫的俊美男子,果真是熠亲王?”

  “你傻啊!那人不是熠亲王还能是哪个。”

  “不一样,这太不一样了,难道熠亲王一直以来都是以伪装示人?还是说,经过数日前那夜的刺杀,他突然转了性子?”

  ……

  男宾们你一言,我一语,就皇甫熠身上的变化,小声私语着。

  众位夫人和小姐们,虽没像男宾那样交头接耳低声言语,但她们定定锁在那带着丝丝凉意,如云般优雅的俊美男子身上的目光,却将她们此刻的心思尽昭示了出。

  他是熠亲王,他就是熠亲王,为什么以前看到他,就会吓得躲得远远的,但现在看到那一抹颀俊挺的身影,一颗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各府小姐们有的手按胸口,有的紧紧揪着手中的绣帕,有的则握紧双手,全抑制着内心起伏不已的情绪。

  虽有点冷,可那冷并不让人心生畏惧,反而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想着如果能让他淡然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好。

  皇甫熠的的脸上没一丝多余的表情,缓步自远处行来,待到连城身旁时,他脚步顿住,盯向羲和公主,寒芒瞬间遍布双眸:“是你要调教顾二,且准备亲自动手?”羲和公主对上他的寒眸,冷着脸,蹙眉问:“小九,你这是质问皇姐吗?”

  “你确定你没再做梦?”讥嘲之语自皇甫熠的唇齿间漫出,眸中寒芒随之更甚,沉声道:“回答本王,是你要亲自动手调教顾二?”羲和公主的脸色白了又白,她觉察到了杀意,她从自己皇弟的眼里,觉察出了杀意,登时,身子轻晃了晃:“小九,我是你皇姐,顾连城算个什么东西,需要你这般维护!”眼前那对她流露出杀意的男子,是小九吗?是她的皇弟小九吗?

  于她之语,皇甫熠似是并未在意,而是握住连城的手,俊脸上的冷凝表情倏然一转,就像翻书一样快得令人没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寒芒遍布的双眸,此时尽显宠溺:“告诉我,是哪个想甩你巴掌,想好好调教你?”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想听身旁的她说话,有好几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了,他想听,想听她说每一句话。

  连城不语,手上用力,却被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家伙握得更紧,他怎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还有,他怎会前来侯府?皇甫熠微笑着,那微笑自他眼底蕴染而开,连城与其四目相对,只觉曾经出现在心头的那种酥 麻异样之感,再次出现了。(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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