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珍珠
小燃被禁止进入实验室了，这在王宫已经不是秘密。
看出她的惘然，法比莉安慰，“那样的大师，他有自己的秘法不想外传也是正常的，作为普通人，你能做几天他的助手已经非常幸运了。”
谁都知道，现在大师的作品已经进入正题，他不希望有外人打搅，或者被不明身份的人偷师，都是可以理解的。小燃也该知足了。
小燃没有说话。
她不能告诉法比莉，她和老k已经是旧识，他们在天上一起打过星盗，也曾一起在深海里抓过虫。老k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她比谁都清楚，她同样知道，他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是为了藏私。
他有多么风轻云淡，他帮过自己多少。只有她知道。
如果那晚，她没有自以为是地组合节点...
老k也不会勃然大怒，将她驱逐出实验室。
是她拼错了吗？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小燃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否则，如果她拼对了，老k没理由生气吧，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助手能帮到忙呢？
所以她很可能是帮了倒忙。小燃有些失落，她不该自作聪明的。
她只是一个农牧星球来的、没有接受过完整教育的人，不过被以前的老师夸了几句有机械天分，就傻傻的误以为真了。居然妄想可以做大师的助手。
她的知识水平，的确是还不够啊。
如果当初，被选入高等学府的人不是小路，而是她自己，那么她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废柴吧...
小燃摇摇头，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无谓再纠结。
只是，没有继续深造，真的很遗憾呐。
到了休息日，法比莉决定出去逛街，拉上了一直苦闷的小燃。
小燃想了想便答应了，手里的珍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出手。她在星网的信誉度一般，不适合在网上交易贵重物品，所以一直没能变现。
因为亚瑟是军方统治，安全系数高，法比莉可以像普通贵族少女一样便装出门，并没有配备侍卫和装甲车。
购物的目的是为了不久后的入学，法比莉的兴致显然很高。小燃和她兵分两路，自己去找珠宝店。
亚瑟星球是仅次于首府星的第二大星球，商业兴旺。她很快就找到了装修华丽的珠宝店。
镇店之宝是陈列在钻石玻璃柜里面的天然珍珠项链，光泽和圆润度和小燃在海底捡的差不多，个头却比不上她的。不过大约是镶嵌了天然宝石的缘故，看起来高贵大方极了。
看到小燃目不转睛地盯着项链，人工智能客服开始描述商品详情。
这会儿，小燃才知道，那亮晶晶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宝石，而是玳瑁，一种海洋龟类。据说是古早纪封建时代的一种装饰品。
她立刻心领神会。星际时代，也就是机械文明时代，早期的文明和艺术早就在混战中消失殆尽。等联盟建立，星际和平下来，那股崇尚复古的风潮又刮了回来。
越是珍贵的材料，用的越是复古的设计，而不是其他新潮而廉价的风格。
小燃心里有了主意，她看向人工智能客服，“你们回收珍珠和贝壳吗。”
人工智能是有鉴别珠宝的功能的，但资金权限基本为零，所以出来接待小燃的是一个经理模样的人。
“小姐，您的东西都带了吗？”他拿着工具箱，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的，”她从空间戒指里直接拿出一枚珍珠，“请看。”
经理看到珍珠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在对方的空间戒指面上，仍旧是用工具做了细致的检测。
片刻，他放下了工具，“确实是天然珍珠没错，只是形状太差，基本没有价值。如果人工打磨成圆形，那和人造珍珠也没什么区别。恕我直言，小姐，这个东西价值较低，我们只能出二十星币。”
这是看在空间戒指的份上，如果小燃是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他一定一个星币都不会给。
“恕我直言，”小燃模仿者对方的语气，微微一笑，“你的审美还不如你们的人工智能客服呢。”
经理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所谓的服务行业，耐心和礼貌是第一位的，再加上，对方可是有空间饰品的，这是身份的象征。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不妨直言。”
“珍珠的饱满圆润固然难得，但你不觉得，我的珍珠非常特别吗。在古早纪，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并行，那时候，西方有主教还有王室，他们用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风格来装饰教堂和君主宫廷，以对抗古典主义的沉闷、拘谨，这种风格，被称为巴洛克，意思是不圆的珍珠...”
经理眼睛开始发光，实际上，在他听到主教、君主、宫廷，浪漫主义的时候，心脏就开始狂跳，几乎入迷。因为，这些辞藻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潮流，就意味着高贵！
就代表着多多的星币！
小燃掏出了更多的奇怪形状的珍珠，“你看，它们形状各异，颜色也都不一样，这是紫色的，这是金属色的...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像星空一样神秘莫测。它们多么生动，多么浪漫，多么富有想象力，和外面那些装纯洁的圆滚滚的珍珠完全不一样...”
“可惜，你不懂得欣赏，”小燃又将珍珠一颗颗收起来，“也是，我能指望一个平民领会到早古纪艺术家浪漫奢靡而不羁的灵魂么，是我太理想主义了...”
古早纪（重点）艺术家（重点）浪漫（重点）奢靡（重点）不羁的灵魂（重点）理想主义（装逼）
小燃在首府星混了两个月，对那些富人的心态也算了解。轻轻的一句话，保准能抓住对方的七寸。
“等等...等等！”经理的目光痴迷地跟随着那些珍珠，他刚刚已经用智脑搜索过“巴洛克风格”了。因为时间相隔太远，资料上只有只言片语，但确实和这位客人描述的差不多。奇怪形状的珍珠、王室宫廷、主教教堂、反古典主义、艺术家的灵魂！一个都不少！
原来这些既不是纯色，又不够圆的珍珠是如此富有魅力！
天知道他差点错过了什么！
“您先坐一下，我立刻联系区域负责人，由他亲自跟您谈！”经理恨不得抱住小燃的胳膊，绝不放她离开。
“你懂艺术了？”小燃白了他一眼。
经理连连点头，现在再看这些珍珠——难怪会被装在空间戒指里，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艺术的亵渎。
他有预感，一种新的潮流，很快就要从他的店里诞生了。
这是多么让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