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男子的馈赠
“老怪物?我怎么感觉你小子这是在骂我?”男子扬扬眉,佯怒道。
“你那是心虚,我以后可还要靠你活命的,骂你?我会做得罪你的事儿吗?我现在可是巴不得把你八抬大轿抬到我的住处,好生酒水像祖宗一样的供着,谁没事儿闲的去得罪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妖怪。”最后一句话陆霄压低了声音,可男子的来历岂会凡俗,一身实力早不知道高到哪去了,眼中划过一丝妖异的笑意,嘴上却是未予争论。
“好了,你来这的时间也够久了,老头子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该是送你回去的时候了。看你小子实力这么低,就随便帮衬你一下,可别忘了下次再来的时候,捎上五品的佳酿。”男子话音未落,按在碑角上的手便朝着陆霄一挥,一股银色的光芒顿时将陆霄整个人如同蚕茧一般包裹住。
陆霄还在惊疑之中便感觉一道舒服到骨子里的光华在自己体内流转,还未来得及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被华光遮蔽的眼前忽然多出一片阴暗,跟着一阵痛入骨髓的惨叫声从他口中蓦地发出,响彻在陵园之中,为这片刀冢的平添了一分悚然。
光茧随着男子手中动作的翻转彻底消失在陵园的上空,徒留下陆霄惨绝人寰的叫声还在墓碑连结的土地上一遍遍的回响。
男子嘴角弯起一抹恶趣似的笑意,眼中注视着陆霄消失的天际,缓缓说道:“小子,下次记住,不要随便中伤一位老前辈,尤其是他的年纪。”语落,手臂下消失的半块墓碑随即再度圆满,如同先前不曾缺失过一样。
那方无尽天地下还在饮酒的老杜二人被陆霄口中突然传出的一声痛苦的嚎叫惊得眼皮一跳,纷纷将目光转向已回过神来满地打滚的陆霄,此刻的陆霄虽然还是先前醉酒时的满面通红,但面色早已一通拧结似得扭曲,仿佛承受了什么非人的酷刑一般,口唇发白下只余下阵阵的嘶吼,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异常的艰难费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一怒?”老杜看着满地找牙的陆霄,喉咙一阵涩涩涌动,眼底有着一抹慑人的惧意,捅了捅老者的肩膀,说道:“陵园的那小子不是脾气挺好的吗?怎么会这样?还是说陆小子干了什么刨人祖坟的‘大事’”
老者看着陆霄印有印记的右臂微笑不语,以他二人的目光怎会看不出此刻的陆霄虽然还处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但又何尝不是面临着一场巨大的造化,右臂上的骨骼经脉随着他口中响亮的哀嚎发着阵阵韵律似的波动,虽然只是精气神体,但之于肉身上怕也有莫大的功益。
“也该是时候送他回去了。”老者长袍一卷,随即将陆霄的身体移出了这片无尽世界。
“啊——”
周成听到陆霄的一声惨烈的嚎叫,连忙端着自己捣好的草药来到陆霄的床旁,看到陆霄整个人像诈尸般半坐在床头,面色已不如之前的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异样的潮红,眼中顿时升起一股喜色。
“陆师弟,你醒啦!”欣喜地喊了一声,周成用捣好的草药将陆霄身上已经干巴了的部分重新替换下来,动作很是仔细小心。
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清凉之感,陆霄瞬间从异世界中回过神来,止住了口中的尖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在铁石林做任务时受的伤在草药的作用下已然尽数结痂,伤口上甚至开始长出新肉,能够恢复的这么快,他的体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自然也离不开周成的照顾。
“谢谢你了,周师兄。”陆霄看着拾掇完干巴草药正忙不迭地取来凉水供他洗漱的周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暖意,当初这个因为自己接酒鉴任务而大开盘口的商人师兄,如今却像个仆人一般小心地伺候着伤后的自己,陆霄能感觉到周成的一片诚心,并没有参杂着其他的成分。
“呐,陆师弟,你见外了吧,我的命要不是你,早在铁石林里丢了好几回了,哪还轮得到在这里好好地站着。我这人平时虽爱耍些小聪明赚点小钱,但做人要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得,陆师弟屡次相救,若是在你昏迷的时候还不能照顾好你,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说是不?”周成有些不以为意,看到陆霄完好如初地醒过来,他整个人也是松了口气,陆霄的伤口长得也快,也不再需要他去采药了,这样他总算可以去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儿了,比如替他师尊收购剑石。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周师兄,不然我哪能好的这么快啊。”陆霄顶着右臂上的疼痛和脑袋里不断传出的眩晕感,强行活动了一下躯干,发现确无大碍后,笑着对周成说道,“对了,周师兄,我躺了几天了?”
“今天是第六天,我说你小子啥大毛病也没有,睡的倒是怪香的,要不是看你小子还有呼吸,我说不准就把你埋了顺道立个碑了。”周成没好气地瞪了陆霄一眼,接着说道,“我请我师尊过来看过,他说你可能是当时在铁石林中消耗过度,身体承受不住暂时陷入了休眠,睡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现在看来,我师尊真的是神医妙手,你果然睡饱了就自己醒过来了,看这样子,精神好的很嘛,妈的,你得陪我这段时间照顾你损失的生意钱,两瓶好酒!”想了想,又随即补了一句,“你小子可别想着讨价还价!两瓶酒,不二价!”
“六天了!”陆霄对于自己的“休眠”时间也感到相当的震惊,想着自己在印记世界中耽误的时间,应该也没那么久啊,思来想去找不到原因,索性也不再去想,扯了扯胳膊,顿时又一阵刀绞似得生疼,心底顿时将刀冢中的男子问候了千八百遍,一想到当时在印记世界中刻骨的疼痛,心中当即一阵后怕,整个手臂就如同被人生生地塞进去一把刀一般,偏偏速度又慢的离谱,那种刀尖磨着骨头前进的痛苦丝毫不弱于凡俗中的凌迟,甚至比之更甚,只要一想起,便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