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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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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赔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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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帐里,郭郎中连连施针,另一军医帮忙按着四肢,以免程二乱动。。

  梁二过来,一眼就看到面无人色,浑身打着摆子的程二。

  郭郎中满头大汗,急得不行。

  奈何,不论他如何施为,都无法缓解程二病情。

  眼见程二的呼吸越来越弱,梁二的眉头越锁越紧。

  郑三再忍不住,上前两步叫着程二,让他务必坚持。

  但此时,程二已没有意识,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其后,彝娘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她歪着脑袋,从梁二身后探出来。

  瞄了眼,咂舌道:“这吃了什么,瘴毒怎么都闷在皮里了?”

  梁二冷扫她一眼,继续盯程二。

  郭郎中转过了头,看彝娘子。

  “你怎滴这么说?”

  彝娘子指了指程二的脸,道:“我看见了就说了呗。”

  郭郎中顿时一振,忙起身长揖到底:“还请娘子赐教。”

  大约是从没受过这样大的礼,彝娘子有些失措的往后缩脑袋。

  梁二侧身,将她让了出来。

  郑三上前半步,恳切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子若是有法子,还请救上一救,某这里多谢了。”

  他也跟着长揖。

  “你们别这样,”彝娘子俏脸通红,扯着袖管,小声道:“我救就是了。”

  她来到程二床头的小几,从腰上的荷包掏出把干枯的草,两手用力一搓,弄出些碎末。

  “这是,”郭郎中惊讶。

  彝娘子把碎末拨到手心,扒开程二的嘴,硬生生塞进去,又道:“给他灌点水。”

  接着又拿起郭郎中放在几上的银针,抓住程二的手指,挨个扎过去。

  确定都在冒血,她就去扯他鞋袜。

  郑三赶忙上前,帮着脱了。

  行军多时,这些大兵们都是随便惯了的,洗脚洗袜子什么的都是看心情。

  随着袜套的剥落,一股呛鼻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便是负责按着他的军医也忍不住侧头退避。

  彝娘子却好似未曾闻到,直接捏着脚趾,依次扎过。

  看着她确认的挨个捏过脚趾,直到血珠不停的从伤口渗出。

  梁二目光微闪,一抹复杂自眼底一闪而逝。

  约莫两刻钟左右,程二低哼着减轻抽搐。

  负责按压他的军医腾出手,抹了把头上的汗。

  郭郎中再次扶脉。

  半晌,他一脸惊奇的道:“脉象好转了。”

  他冲到彝娘子跟前,道:“敢问娘子,所用是何良药?”

  “可否容老朽再看看?”

  “给你,”彝娘子爽快的从荷包里摸出一小撮灰绿色的干草。

  郭郎中如获至宝,颤抖的伸了手,想要拿过。

  梁二抿了嘴,到底还是伸手按住。

  彝娘子转头看她。

  梁二肃着脸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彝娘子啊了声,朝郭郎中一笑,颠颠跟梁二去帐外。

  “你说,”彝娘子歪着头,眉眼弯弯。

  “前些日子,你阿耶曾拜访与我,言若与梁家结秦晋之好,便会解我军中瘴毒。”

  “但是我拒绝了,”梁二转头看她。

  “我知道,”彝娘子点头,道:“阿爹说,你有妻室了,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十二岁,”梁二纠正。

  “好吧,”彝娘子道:“不过我不在乎。”

  梁二皱眉。

  彝娘子笑,“你是个大英雄,英雄本来就受人崇拜,有妻有子才是正常的呀。”

  “我们那里,大英雄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呢,我阿爹就是。”

  彝娘子笑得灿烂,眼底一派坦诚,显然是真的这么想。

  “可我不愿,”梁二道:“我与我妻感情甚笃,只愿两人扶持,相伴到老。”

  “所以,娘子美意,梁某只能辜负了。”

  “这样,”彝娘子嘟起嘴,道:“可是我都跟我的小伙伴说了,我的阿哥可是个大英雄呢。”

  “要是没有阿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梁二无语。

  婚姻大事,在她这儿竟如儿戏。

  彝娘子嘻嘻的笑,转头见郑三撩了帘子看来,就道:“不然我帮你救人,你赔我个阿哥。”

  梁二看她,道:“我之外?”

  彝娘子见他赶忙强调,不由撇嘴。

  她皱皱鼻子,转头看撩了帐子看来的郑三,道:“我走啦。”

  她脚步轻快的进了帐篷。

  梁二看着轻晃的帐帘,有些发懵。

  他是老了吗?

  怎滴好像没懂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

  江陵城里,柳福儿将才收到的纸条烧毁,随口道:“让那些郎中都散了吧,再把准备好的药材收拢入库。”

  兵士领命,去外面办差。

  柳福儿起身回府。

  梁康几小只正好也出门。

  几人正在府门相遇。

  几小只拱手见礼,梁康上前,道:“阿娘是太累了吗?”

  柳福儿笑了笑,道:“是有点,所以阿娘今天偷个懒。”

  梁康担忧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笑道:“城外都料理清楚了?“

  梁康点头,道:“这两天庄稼就会成熟,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到收上来,第一时间把粮食入仓。”

  柳福儿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往门里去。

  梁康几人慢了两步,瞄着柳福儿背影。

  汪四摸着下巴,小声道:“我觉得姨姨有心事。”

  “你也觉得?”

  侯小郎赶忙凑过去,“我也是。”

  “那是什么事呢?”

  梁康纠结着眉头。

  今年风调雨顺,几地的收成都不错,且听葛大说,今年商铺生意都很好,赋税照比前几年也会多上许多。

  有钱有粮,有匠有丁,按说阿娘应该高兴才对,怎滴还会烦忧?

  梁康心里冒着一个个问号。

  他拉住两人,道:“咱们去府衙。”

  “好,”汪四郎也正考虑,听到梁康说,他立刻答应下来。

  侯小郎眨巴着眼。

  他反正是两人干啥,他就干啥的。

  三人转头,直奔府衙。

  没出两刻钟,就打听出柳福儿离开前的安排。

  梁康很奇怪。

  阿耶在岭南,那里时不时的会冒出瘴气。

  所以这两个月,阿娘很积极搜寻各式解毒药材和郎中。

  怎滴又忽然就不用了呢?

  看来,问题的症结就在那封信上。

  梁康转去鸽房,知晓那信是从贺州发来,便知是谢大所传。

  他带着两人直奔府衙后街,谢大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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