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这里是哪里?
石室只有一个出口,所以他们还是会一块儿走出甬道,出了甬道之后,他们再分头行动。
再次进去甬道,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走这条甬道的时候,是麦咭科走在最前面,而薛诰跟在麦咭科的后面,沐蓁跟在薛诰的后面,而最后才是拿着烛台的穹斯和铠昊特。而现在,走在最前面的是铠昊特,后面跟着麦咭科和嘉妮斯,原本的穹斯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此时穹斯的体内却是嘉妮斯了。而且还多了一个碧斯。
沐蓁就走在碧斯的身后,后面跟着薛诰。
一路无话,只不过比一开始多了光芒,所以薛诰也不会再陷入恐慌之中。
每个人都按着自己的步伐往前走去,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寂静的甬道里,时间仿佛走得特别慢。只不过,再慢,还是会走到头,无论如何,还是会走到终点,或者应该说是最初的起点。
出了甬道之后,铠昊特、麦咭科和薛诰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沐蓁没打算过去听,倒是碧斯在旁边听着,有的时候还提出几个建议。
嘉妮斯独自一人站着发呆,她似乎可以地在降低存在感,好让所有人都忽略她。不过因为她站的地方离沐蓁特别近,所以沐蓁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沐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她说话,可能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也可能是心里藏着问题必须要得到答案才好。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沐蓁都问出了那个问题,问出了那个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想要活着呢?”沐蓁没有看她,不过她谁也没看,她只是单纯地直视着前方发呆。
嘉妮斯并没有回答沐蓁的问题,她不回答可能是因为不确认沐蓁是真的在问自己问题吧!
沐蓁也不生气,反而是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想要活着,为什么要去死呢?活着不是更好么?只要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的。只要能活着,就总是能看到希望的。”
这一次,嘉妮斯终于确认沐蓁是在跟自己说话了,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非要去死呢?是为了逃避么?逃避现实,所以懦弱地躲避所有一切么?”沐蓁冷笑一声,她想着,嘉妮斯应该是不会回答自己了,一个弱者也没有胆量回答。
不过事情出乎了沐蓁的预料,嘉妮斯在沐蓁说了那句话之后,冰冷地回应了沐蓁的问题,“不是逃避,也不是懦弱,而是因为坚强了太久,所以只剩下这一条路。”嘉妮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头望了望上面,只是所见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看不见阳光,像她一直以来的生活一样,看不见阳光,身处在黑暗的泥沼中,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逃脱,但最后,除了妥协,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不想要妥协,所以一心求死,她除了死,没有其他的出路了,也不会有其他的出路了。
沐蓁还是有些不甘心,“除了死,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的话,我也没有必要非去死,若非绝望,谁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呢?死,是唯一解决的办法,有的时候,死是一种解脱,所有一切全都结束,好的坏的,全部在这一刻终结。”嘉妮斯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我死的那一刻,是我最像我的时候,也是我最是我的时候。”
沐蓁还想说什么,但是薛诰他们已经商量完毕了。
嘉妮斯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薛诰和碧斯也来到了沐蓁的身边了。
沐蓁的视线始终不愿意离开嘉妮斯,她在想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最像自己么?最是自己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她之前都不是她自己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碧斯看到沐蓁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嘉妮斯,难免有些疑惑,所以开口问了沐蓁一句,“沐蓁,发生了什么吗?”因为沐蓁现在的状态没有之前那么可怕,所以碧斯在面对沐蓁的胆子也稍微大一点儿,如果说一直畏手畏脚的话,也无法有什么进步的。
沐蓁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开口问一句:“碧斯,你知道嘉妮斯她经历了什么吗?她为什么一心想要寻死呢?”沐蓁只是随口一问,她没想到碧斯会回答的,甚至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答案的。
碧斯看着嘉妮斯的背影,也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诉苦。在面对沐蓁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沐蓁有点像曾经的嘉妮斯,那个还是自己姐姐的嘉妮斯,明明沐蓁的样子比碧斯还要小。也许是因为碧斯挤压太久这些情感了,又或者是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让碧斯想起了过去美好的生活,因此碧斯多多少少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所以碧斯将沐蓁当做了一个寄托,她委屈痛苦了这么多年,难得想要说出自己的痛苦,如果没说出口的话,以后也许也不会说出口了。至于为什么偏偏是沐蓁呢?她现在倒是没有想这些事情,也不会细想,毕竟一旦细想,就不会说不出口了。
“嘉妮斯曾经是我的姐姐,我们是芩库国的公主,嘉妮斯是大公主,我是二公主,穹斯说三公主。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其实不是住在宫殿里的,我们是住在一个小木屋里面。我们在小木屋里长大,那个时候,嘉妮斯就是我和穹斯的天,她保护着我们,不让我们受到一点儿伤害。后来,我们被接回宫殿里去。所有的一切也是在那个时候变的,我并不知道宫殿里那个所谓的父皇和母后到底对嘉妮斯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囚禁了穹斯。大概就是因为穹斯被囚禁了,所以嘉妮斯她才会改变的吧!她成为了父皇母后的刀,成为了芩库国最锋利的一把刀,只是她第一刀,就是对我下手。”碧斯深吸了一口气,沐蓁甚至能感觉到她瞳孔里燃烧的火焰,“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那些刀向我走开,我始终忘不了她当时的模样,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碧斯说不下去了,她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想要把嘉妮斯碎尸万段。
沐蓁十分理解碧斯,所以她伸出手去握住了碧斯的手,轻声安慰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碧斯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对着沐蓁露出一个微笑来,“是啊!都过去了。”虽然碧斯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跟一个人说这些话来,真到了说的时候,也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这些事情,对于碧斯而言,就像是心上的一根刺,时间久了,长进了肉里头,拔也拔不出来,即便拔了,也伤筋动骨,扯出一些血肉来。但是,不拔吧,它又总是待在那里,让人难受,让人没有办法忽略它的存在。
沐蓁牵着碧斯的手,安慰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碧斯也恢复为原来的模样了。
随后,三人就往何必的一出石室走去,之前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他们也没有发现旁边有一个石室。这一次,光线亮了,他们发现了石室,自然也就往那里走去了。
这个石室和之前的石室十分不一样,它不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出口,它有两个出口。
他们走进石室内,环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薛诰认为,储书楼会藏在某个地方,应该会有机关,所以他们走走停停,这边摸摸,那边摸摸,当然这也隐约造成了一些危险,不过都被碧斯化解掉了。
他们沿着石室一直往下走,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石室,触碰了一个又一个的机关,但是都没有找到比较有用讯息。
大概在走到第七个石室的时候,薛诰感觉到又一丝不对劲。不过他也说不出那个石室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身体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曾经丢过什么东西啊!
他们在石室里摸索机关,像之前做的那样。只是随着移动,薛诰那股奇怪的感觉更甚了,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他什么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他强压制住内心奇怪的感觉,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他一个人往一面石壁走了。
薛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似乎早就知道那里有东西在等着他,他是毫不犹豫地往那里走去,每走一步,都信誓当当。他停在石壁前,伸出手摸在石壁上,忽然将他手上那块石头往里推,下一秒,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出现了。
轰隆隆——
轰隆隆——
薛诰眼前的石壁打开了一扇门。谁也不相信,薛诰竟然找到了机关。
只是这还是不能确定,薛诰打开的就是储书楼。
薛诰没有等沐蓁和碧斯,先一步走进去,那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几乎只能让三个人同时站在里面,四面是顶到顶部的柜子,柜子上放满了玻璃瓶,那个玻璃瓶里面都有装东西。
瓶子里的东西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因此也将瓶子,印出各式各样的颜色。
薛诰愣了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瓶子里装的,竟然是史莱姆,还是各式各样的史莱姆。能有谁闲着没事收集这么多史莱姆放在这里,又有谁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
薛诰想不出答案来。
这个时候,沐蓁和碧斯也来到了房间内,她们同样被铺天盖地装在玻璃瓶的史莱姆吓得不轻。是要有怎样的喜好,才会收藏这么多的史莱姆。
碧斯甚至看得出来,里面有些史莱姆,是由别的物体变化来的。碧斯似乎有些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谁了,也似乎多多少少明白了,是谁有这么奇怪的爱好,喜欢史莱姆。
不过,喜欢史莱姆并没有什么错,而且这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现在想要找的是储书楼。找储书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不需要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为此浪费时间。
碧斯拍了拍沐蓁的肩膀,好让被铺天盖地,各式各样史莱姆吓得出神的沐蓁回过神来。
“我们该走了!”碧斯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但足够让薛诰和沐蓁听清楚了。
沐蓁自己转身要跟着碧斯离开了。只是薛诰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就在这个时候,柜子上的某一个玻璃瓶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也因为这一个震动,导致了石门的关闭。碧斯已经走那个房间了,而沐蓁只是转身,还没来得及离开。
所以,沐蓁和薛诰被困在一个房间内了。
沐蓁并不是特别想在这个奇怪的房间里待太久,但是在看向薛诰的时候,却发现薛诰看起来特别奇怪,他的模样就好像被什么勾走了魂魄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薛诰?薛诰?薛诰?”沐蓁站在薛诰的身后,不断叫着薛诰的名字,但是薛诰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样的薛诰看起来什么的诡异,这种诡异沐蓁似乎曾经见识过,就在之前,只是那个时候的薛诰像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而现在的薛诰看起来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沐蓁惧怕这样的薛诰,她不敢靠近他,她害怕他,也害怕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内。
那个玻璃瓶仍旧在剧烈地震动,似乎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一样。
薛诰的目光落在那个玻璃瓶上,那个玻璃瓶忽然就停止了震动。
沐蓁带着强烈的恐惧,看着那个玻璃瓶。那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一只黑色的史莱姆。
那只黑色的史莱姆一直盯着薛诰,它好像在呼唤薛诰,要告诉薛诰什么,他看起来也十分诡异,但是没有薛诰那么诡异就是了。
薛诰一步一步地走进那个装有黑色史莱姆的玻璃瓶。
在薛诰快要触碰到那个玻璃瓶的时候,薛诰晕了过去。
沐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她不能不管薛诰,而且现在薛诰的身上似乎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了。
就是如果可以,沐蓁比较希望薛诰晕的位置更贴近石门,而不是那个装有诡异黑色史莱姆的玻璃瓶。
当然,这并不是沐蓁可以选择的,如果沐蓁真的可以选择的话,她更希望他们在外头,而不是这个有些很多史莱姆的房间内,也希望着,薛诰没有晕倒。而这些,也全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沐蓁在深呼吸了很多口气之后,也还是靠近了薛诰,她尽量地忽视掉离薛诰特别近,几乎就在自己眼前的那个装有黑色史莱姆,散发出特别诡异气息的玻璃瓶。
沐蓁探出薛诰还有呼吸,但是并不知道,薛诰为什么昏迷,但是目前在这个奇怪的房间内,她也就只能待在薛诰的身边了。
在薛诰昏迷之后,那个装有黑色史莱姆的玻璃瓶也安静下来了,没有再闹腾,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个让沐蓁多多少少放心了一点点。
然而其实并不是真的昏迷,而是帕克斯拉回去了。就因为他刚才想要去触碰那个装有黑色史莱姆的玻璃瓶。他根本不知道那个黑色的史莱姆是什么?他也根本就不知道,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不明任何讯息的情况下,他竟然擅自做决定。薛诰这样的行为差点毁了帕克斯一直以来的努力。
“薛诰,你知道你刚才想要做什么吗?”帕克斯有些恼怒,他没有出现在薛诰的面前,但是从他的声音里,薛诰还是能察觉到的。
薛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脑袋疼得不得了,所有一切都模模糊糊地,他只记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想要冲出来,而不管他怎么压制,都没有办法压制住那股力量。
薛诰也不大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在听到帕克斯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进入到自己的世界中了。
他的脑袋仍旧特别疼,他没有办法理清脑袋里的思路。所以他只能开口问:“帕克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帕克斯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薛诰说的。
不过薛诰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他有着太多的疑惑,头还在疼,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换其他的我事情。
“我不大清楚,头特别地疼,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地,身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往外冲,我压制不了这股力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说着话,薛诰的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了。
刹那间,周遭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光亮,所有一切都包裹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