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跟你打个赌
李恒心里烦闷，好歹睡到了天明。
天刚擦亮，院里的空气清新无比，那些将舒未舒的柳条上还挂着昨夜残余的露珠。
李恒身着这个世界的华贵公子服，轻脚走出自己的院落。
一出门，他才直观地看到整个李家的大致。
这中间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大广场，李恒目测至少得有一两亩地那么广，周围拥拥挤挤的围着不少像他这样古色古香的院落，每个院落都是碧瓦朱檐，金碧辉煌。
而有的重要的地方还挂着牌匾，写这这些院落的主子是谁。
李恒回头看了下自己的牌匾，果不其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大少爷之府。
换叫做大少爷之墓也不错，他不禁觉得有些有趣，暗地里调侃了自己一句。
“哟？！老大你这身子骨好了？”一声惊奇打破了这早晨的清净。
李恒就见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年向自己走过来，笑嘻嘻地看向自己。
来人是李文，是李恒二叔家的少爷，比李恒小上一两岁，平时跟李恒关系不错。
“怎么巴不得你老大起不来啊？”李恒半开这玩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毕竟他昨天才喝了碗毒药！
“哪能啊！”李文冤枉道，“我还指望着你能像以前一样带我玩呢！”
李恒想了一下，好像回忆里带他出去玩都是去逛了春楼，一时间脸色有些古怪。
“恒儿，怎么起这么早？”
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但细听之下却有着一股疲惫之感。
李恒一看，正是自己那母亲来了。眼见的她眉头微微蹙着，面容憔悴，他心里莫名一疼。
“大娘好。”李文向妇人行了个晚辈礼，便不再打扰两人了。
“娘，你怎么了？面色这样差。”李恒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来到自己的院子里，才关心地问道。
“没事。”张秀望着眼前的儿子，笑了下，眼波如水，然而憔悴的面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李恒显然不肯相信自己母亲的话，看来得从灵儿那丫头身上套点话出来。
又和母亲寒暄了一段时间，妇人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自己的儿子。李恒望着自己这个妇人的背影，自打父亲走后，自己这个母亲的身影抗起了太多太多。
灵儿正在自己的房里绣着花，想着待会儿就去侍奉少爷，而一想到昨天少爷那番举动，她的脸上就有些酡红。
“肠断，肠断，人共楚天俱远。”
她口里碎碎地念着昨日李恒作的诗。
“咚咚咚。”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会是谁呢？
灵儿眼里有些疑问，平时的几个姐妹此刻都去侍奉各自的主子了啊，要不是因为少爷病刚好，天还这么早她也不会在这里的。
“谁呀？”她推开了门，就看见李恒站在门口，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少爷？你怎么来了，这怎么成，这可是下人住的地方！”灵儿大惊，连忙说道，毕竟这要是传出去了，对少爷的影响不好。连忙把林云拉进了屋子，给他添了杯热茶。
“灵儿，问你两件事。”
李恒走进了屋，直视着面前的小姑娘。
“怎么了？少爷？”灵儿感觉此刻的李恒，眼神凝重有些让她害怕。
“是不是灵儿做错了什么？”灵儿有些委屈，眼里泪光闪烁。
“不，你听我说。”
“夫人……在我生病期间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这……”灵儿一听是这个事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这……少爷我……”
“这什么这，快说。”
灵儿沉默了片刻，最终咬了下嘴唇，最终还是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大概少半炷香的时间，茶水由开始冒着腾腾地热气到现在已经没了温度，而听完整个事情的林云眼里却变得怒气十足。
“可恶！”
原来在其父亲死后，李恒的母亲就掌管了分管给李恒父亲的一部分商业。而失去了主心骨的李恒一家，在整个大家族里都没了势力，不少人都眼红了。
这群人都想分得一杯羹，而其首就是自己的二娘。
老家主是个典型的商人，典型的商人眼里就只有利益。对于这种事，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能办好就用谁。
“少爷，你要去哪？”
“找人。”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灵儿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李恒顿住了出门的身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此刻，在一个敞亮的房间里，两个妇人对坐着，凉茶满满的，却是没有人喝。
“大嫂，这些年可辛苦了。”一个面色红润身着红衣的妇人轻轻地说道，细看之下那五官还看得出有些妖媚的影子，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哪里，还是妹妹家不容易。”而正坐那人对面的正是李恒的母亲。
“呵呵。”
一来一往间，红衣妇人不再言语，轻轻招了招手，上来一个侍女呈来了一张不知写着什么东西的纸。
“大嫂，累了就歇歇吧。”红衣妇人将纸放在桌上推到了李恒母亲的面前，“签了它，让妹妹和妹夫来帮你承担。”
李恒母亲瞟了一眼，眼帘下垂，没有说话。
“哦，对了。前些日子，我跟老爷子说了，这最近仆人太多了，下房住不下。只得让大嫂和恒儿委屈下，将你们的地方让出来，老爷子他……同意了。”
红衣妇人将尾音托得长长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你……”
一向平静的李恒母亲此刻却有些按捺不住。
“莫急啊，姐姐。”红衣妇人似乎乐得见到眼前的人这个样子，想着以前自己在此人面前还得屈膝，眼里便闪过一丝快意。
“可你若是将这签了。房子你们可以住，而且到时候妹妹还会给你分红哦！”
“想都别想！”
李恒母亲终于怒了，一拍桌，大声说道。
红衣妇人也收起了假心假意的态度，冷声道：“看来你还不清楚，下一任家主会是谁吧！？”
“难道……”想到若是这家人当了李家的主的后果，李恒母亲脸色顿时一白，颓然地又坐了下来。
“大少爷！不能进！大少爷！”
“下一任家主是谁我不知道，但二娘可敢和我打个赌？！”
两个妇人一愣，就见李恒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恒儿？！”李恒母亲惊道。
“怎么回事？！”而红衣妇人眼神冰冷地看向一旁的丫鬟。
“大少爷执意进来……拦不住。”丫鬟害怕地低下头。
“呵呵，恒儿，恢复的真快。来，过来让二娘瞧瞧。”
红衣女子看向李恒又恢复了笑容。
“还是免了吧，我这病会传染。”
红衣妇人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说道：“莫不是我听错了，你可是要和二娘打赌？”
“对。”
“我为什么跟你赌。”
“若我赌输了，纸上一切全部归你我和我娘也会腾出房间。”
“哦？”红衣妇人眼珠动了下，“呵呵，这听着不错，我忽然有些兴致了。”
“二娘，你若是输了呢？”李恒冷眼看向她，沉声道。
“你说。”
“二娘若是输了，把你们房子腾给下人住吧。”
红衣妇人眼神一眯，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芒。
“那你先说赌什么。”
“三个月之内，我让我们掌管的资源，翻上十倍！”
“恒儿不可！”李恒母亲还在疑惑这孩子怎么了，一听这个赌约顿时吓住了，作为荷城三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尽管分给她的资源不多，然而却仍然是一笔庞大的财富！这三月翻十倍，无疑是天方夜谭！
“二娘看如何？”李恒给了自己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道。
那红衣妇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便大笑起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二娘便答应和你赌。”
“二娘果然爽快！”李恒拉起母亲，“娘，咱们走吧。”
“大嫂慢走，妹妹身体有恙，就不送了。”
红衣妇人望着两人的背影，眼里满是戏谑。
“阿春，你说这大少爷身体好了没有？”
“看样子是好了吧。”
刚被骂了的丫鬟也不知该怎么讲，就如此说道。
“我看是身体好了，脑子坏了。”
红衣妇人笑了一下，拿起一杯茶碰了下嘴，“阿春，换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