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狂医

  “难道你说会伤心，他们就不敢管你了？”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那样，那只是针对那些可以通融的小事而言，”卓玛摇头道，“因为大祭司在预言中说了，作为复活的灵药，我必须无忧无虑，而且要怀着一颗朝圣的心，自愿走上祭坛，唤醒沉睡中的大祭司。”

  “他们为了让我活得无忧无虑，对我提的一些小要求，一般都会无条件满足，”卓玛继续说道，“但是对于那些在他们看来会破坏我的圣洁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让步，所以我就如同一只关在笼中的小鸟，看起来丰衣足食，却永远没有真正的自由。”

  “即使所有的人都这样想，难道你爸爸也会这样想么？”方子明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一个做父亲的，总是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去送死的。”

  “我爸爸当然舍不得我去送死，而且他对这个邪阵也颇有微辞，因为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邪阵害人的事被外人知道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卓玛摇了摇头道，“但这毕竟是上古传下来的规矩，而且也得到了许多长老的支持，所以他作为酋长也是进退两难。”

  “当了酋长，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那还当那个酋长干什么？”方子明皱着眉说道。

  “我们这种蛮荒小族的规矩，不是你能理解的，”卓玛摇头苦笑道，“而且我们部落内部本来就存在很严重的权力之争，他们这次发动内乱，把我爸关起来，借口就是我爸破坏祖制，漠视整个佤僜族的利益。”

  “破坏祖制？”方子明怔了一下道，“这话怎么讲？”

  “因为按照祖宗的规矩，我们佤僜族的男子都是要一夫多妻的，”卓玛解释道，“但是我爸却因为太喜欢我妈，所以终生只娶了她一个，这在平常的时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那些反对者的口里，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男子必须一夫多妻？”方子明愕然道，“你们佤僜族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那是因为我们佤僜族的人太少，总是受外族的欺负，所以祖宗就定下了这样一条规矩，也是希望佤僜族不断壮大的意思。”卓玛解释道。

  “你们的祖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方子明怪笑道，“这人口增长的快慢，主要取决于女人生孩子的多少，跟一个男人娶几个老婆有什么关系呢？只怕有的男人娶的老婆多了，生的孩子反倒少了呢。”

  “就你知道的多，”卓玛听了他的话，不由脸上微微一红，于她白了方子明一眼道，“但是你哪里知道，我们佤僜族自古以来就是阴盛阳衰，男人的比例还不到女人的三分之二，而且男人的平均寿命也比女人短，所以祖宗才制定这么一条规矩。”

  一个男人娶上几个老婆，而且还要拼命生孩子，这不短命才怪呢，方子明暗暗嘀咕道，而男人一短命，剩下的寡妇自然还要改嫁，继续吸干其他男人的身体，这样一来，男人自然是越来越少，不阴盛阳衰才怪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卓玛盯着他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脸上怪怪的？”

  “噢，”方子明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他笑着掩饰道，“我在想，你爸虽然在这件事上坏了规矩，但是老实说起来，这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所以那些反对者如果以这件事为借口造反，也未免太可笑了吧？难道那些所谓的长老，就会坐视不管吗？”

  “当然不是这样，”卓玛摇头道，“破坏祖制只是他们发难的借口之一，他们给我爸安的罪名，更大的是漠视佤僜族的利益。”

  “漠视佤僜族的利益？”方子明皱着眉头道，“这话怎么说？”

  “这有两条罪状，”卓玛解释道，“第一条就是我爸私毁灵药，妨碍大祭司复活。”

  “私毁灵药？”方子明愕然道，“这灵药不就是你么？他怎么私毁法？”

  “因为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所以她当然舍不得让我白白送死，于是她暗中威逼我爸，让他想办法救我，”卓玛揉了揉眼眶道，“我爸在无奈之下，只好偷偷地为我占了一卦，结果他算出我的救星在东南方，而且卦偈上说：逢淮而止，遇明乃安。”

  “于是他就让我往东南寻求救星，结果我出来之后，逢到的第一个有淮字的地方就是淮阳，所以我就在淮阳呆了下来，后来就遇上你，现在果然得救了，”卓玛一脸黯然地说道，“但是我爸为我占卦的事也被长老会知道了，因此他就有了私毁灵药的罪状。”

  “这什么屁话？”方子明忍不住骂道，“父亲救女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那有什么罪？我看你们族里的那些长老脑袋大概都被驴踢了吧？难道他们自己就没有儿女的？如果是他们自己的女儿，他们也会这么说么？”

  “其实如果仅是如此，那我都不怪他们，因为说到底，还是我生的时间太巧了，”卓玛摇了摇头道，“但是问题是他们之所以要对付我爸，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噢？”方子明忙问道，“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前段时间有几批人潜入我们佤僜族，他们到处游说，说是要拯救我们什么的，我爸跟他们谈过以后，才发现他们是要阴谋作乱，我爸听后当即就回绝了他们，因为他不想将族人引入莫名其妙的战乱之中。”

  “但是族中的那些反对者为了酋长的位置，居然跟那些外族人勾结起来阴谋作乱，我爸知道后严厉地斥责了他们，”卓玛叹了口气道，“但是他们却反咬一口，说我爸不考虑本族的利益，并在那些外族人的策划和帮助下，对我爸进行突袭，最后把他关了起来。”

  “那他们不会加害你爸吧？”方子明听了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倒是不会，”卓玛摇了摇头，然后又补充道，“至少目前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方子明不解地问道。

  “因为根据我们佤僜族的规矩，要更换酋长是有严格的程序的，所以他们虽然把我爸关起来了，但是在没有选出新酋长之前，我爸仍然是酋长，所以他们只能以种种借口暂时囚禁他，而不能加害，否则就会引起族人的公愤。”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大祭司复活之前，他们还不敢跟我们闹翻，否则我就是宁死也不会献祭，”卓玛一脸坚毅地说道，“所以他们现在就以我爸的生死来要挟我，让我答应主动献祭，这也是我最后被送进地宫的原因。”

  “那我现在把地宫里的阵法破掉了，而且那个所谓的大祭司也被我烧得尸骨无存，他们会不会因此加害你爸啊？”方子明很担心地问道。

  “这就更加不会了，”卓玛摇头道，“他们现在害了我爸，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只会加速他们内部的分裂，而留着我爸，则有许多其它的作用，比如要挟什么的，尤其是现在你把阵法破掉之后，他们知道来了高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方子明听了她的分析，忍不住赞叹道：“卓玛你真聪明，而且心态也好，如果换了其它的女孩子，遇到现在的情况，脑子里只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事情？”

  “你不是拐着弯子骂我冷血吧？”卓玛瞟了他一眼，然后娇嗔道。

  “没有，绝对没有，”方子明看着她含娇带嗔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这么敏感呢？”

  “你不知道，其实我的骨子里确实有点冷血的，”卓玛趴在他肩头幽幽地说道，“你想，对于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会走上祭坛的女孩子来说，只要长大一岁，就等于向死亡的坟墓靠近一步，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吧，”方子明怜惜地摸着他的秀发说道，“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经过这次劫难之后，一定会慢慢变得幸福的。”

  “是么？”卓玛望着他温柔地一笑，然后又苦着脸说道，“可是我连眼前的一关都不知该怎么渡过呢。”

  “你是说救你爸的事么？”方子明问道。

  “是啊，”卓玛点头道，“如果救不出我爸，那我一辈子都会伤心了，还说什么幸福？”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把爸爸救出来的。”方子明忙安慰她道。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卓玛冲着他展颜一笑，然后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他们的势力很大的，而且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物，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我怕你到时候会吃亏。”

  “噢，对了，”方子明听她这么说，忙问道，“我正想问一下，你对那些叛乱者的情况了解吗？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除了族人的情况，其它的我都不太清楚，”卓玛摇了摇头道，“因为我刚回来就被管制起来了，因此几乎没跟他们的人照过面，我只知道来了许多外族人，而且他们都是高手。”

  “噢，”方子明微微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还得想另外的办法收集信息了。”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我吗？”卓玛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问吧，”方子明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跟她开玩笑道，“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嗯，谢谢你，”卓玛对着甜甜地一笑，然后问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和你的那些朋友是不是都是政府派来的？”

  “这……”方子明愣了一下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样说，无疑就是承认了，其实这件事他本来也没想瞒着她，因为他知道，要想把她爸救出来，光靠他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因此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那只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她既然问起了，当然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看你先前通话的那个东西，那些不明来历的外族人身上也有，我想一般人通话，有手机就行了，好象用不着那东西吧？所以我想你的身份一定也很特殊，于是我就胡乱猜了一下，没想到还蒙对了。”卓玛伸了伸舌头道。

  “这样也行？”方子明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也太伶俐了吧？”

  两人正有些乐不思蜀的光景，这时方子明腰间的通讯器忽然又振动起来，方子明忙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有一行字：请求通话。

  他马上按到通话设置，就听白海波急声问道：“你怎么一直在老地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新情况？”

  “没有，没有，”方子明忙撒了个谎道，“因为这一段地道不太好走，所以就慢了一点。”

  “嗯，那你自己小心，”白海波叮嘱道，“同时也要尽量抓紧时间。”

  “好的。”方子明连连点头道。

  两人停止通话以后，方子明还没来得及擦额头的汗，就听卓玛戏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撒谎的。”

  “哪有啊？”方子明红着脸说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对不起，我不该取笑你，其实你都是为了我。”卓玛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于是满怀歉意地说道。

  “哈哈，你也太小心了，”方子明搂着她笑嘻嘻地说道，“大家开个玩笑而已，难道我连这都不知道吗？”

  卓玛见他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她柔声问道：“那我们接下怎么办？”

  “先出去跟他们会合吧，”方子明想了想说道，“至于救你爸的事情，我得先跟他们商量一下，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嗯，”卓玛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他问道，“我跟你一在起，对你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妨碍？”方子明开玩笑道，“那能妨碍什么？我虽然给官家做事，但是并没有卖给他们，难道他们还能管我的私事不成？”

  “但是你的家里呢？”卓玛低着头说道，“我主要是担心这个。”

  “家里？”方子明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