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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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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春闺梦里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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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禧走到他身边, 赵雍抬手虚点一点旁边的位置, 示意她坐。苏禧坐了,赵雍伸手取过两只茶杯,又提了茶壶斟满热茶, 将其中一只杯子搁到她的面前。

  “是还得委屈你一阵子才行, ”赵雍口中说着, 喝了口茶道, “等这件事过去, 你有什么想法尽可提出来,再与你做别的安排。本王先前答应过的事, 算数。”

  赵雍答应过的事, 是曾和她说过的回报。

  苏禧看看他, 复颔首应一声。

  见她应下了, 赵雍视线从苏禧脸上移开, 扫向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她瞧见了, 也跟着他看过去,便开口说:“妾身来收拾吧。王爷……可以先去休息一会。”

  赵雍一时笑:“我来帮你。”片刻前倒的热茶, 苏禧始终没碰。故而起身之时, 他又说,“本王亲手倒的茶,是不值得许姑娘一尝么?”说完, 他径自的走了。

  苏禧没来得及回答赵雍的话, 将茶水匆匆灌下, 烫得舌尖疼也顾不上,立时间追了上去。赵雍说帮她,便是真的帮她,东西要怎么搁、怎么放,悉数先过问她。

  正经说起来,这么一段时间,虽然苏禧和赵雍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比起最初的那种隔阂与陌生,也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至少赵雍在她面前不太端着了。

  这是难免的。古话也一样说过——“百年修得共枕眠”。哪怕没有任何的亲密,那样子天天同出同进,是很难完全拉得开距离。接触了,见识了,也多些判断。

  赵雍如今对许莹绣何种态度,若说男女之情仍有些差距,可也必然不是最初那些印象。体现到系统的数据上,是有一些好感了。于苏禧而言,这是努力的方向。

  东西收拾妥当了以后,丫鬟送热水进来与两人梳洗净面。迟一些他们用过午膳,赵雍到床榻上去休息,苏禧不好到别处去,拿了自己带来的医书在窗边坐着看。

  坐在窗边的人周身被裹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微微低着头,逆光中看不分明她脸上的表情,却感觉得到她身上的那一股恬静。柔软发丝散在颊边,引人想去拨开。

  赵雍遥遥看一眼苏禧,见她将自己安排妥当了,总不好特地叫她到床上来。收回目光闭上眼,他整个人陷在锦被中,因觉得乏,不多会便睡着过去。

  屋子里一直十分安静,没有人打扰,这一觉赵雍睡得十分舒服。他睁眼时,夕阳已斜落,原本是坐在窗边看书的人,趴在手边的小几上睡着了。

  赵雍掀开被子下了地,他穿好衣服走过去,人也没有醒来。走到近前,一层暖黄色的光亮落在莹白的一张小脸孔上,叫她的眉眼都暧昧了,影影绰绰。

  她手臂压在一本书册子上面,赵雍瞧了瞧,看明白是医书。半晌之后,赵雍走出房间。一声关门的响动传来,苏禧睁开眼,她的身上,有人帮忙披上一件披风。

  赵雍去了书房,苏禧自己用的晚膳。别院里头有温泉,她来了自然是要享用的,何况赵雍周道,甚至提前吩咐过底下的人。因而迟一点时,苏禧便先去了沐浴。

  泡完温泉回来,赵雍仍未归,苏禧自己把头发擦干了,用簪子松松挽在脑后便又坐到灯下一边看书一边等他。赵雍回屋休息已是夜深,走进里间便瞧见她。

  苏禧将书合上,站起身只立在桌边。

  她问:“王爷要休息了吗?”

  赵雍换过了一身衣服,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显然也是清洗过身子了。

  他颔首,苏禧便又说:“妾身先帮王爷换药。”

  赵雍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身下铺着一床薄毯。苏禧轻车熟路帮他上药包扎,脸上是异常正经的表情。因为太过正经,整个换药的过程,便没有一丝旖旎色彩。

  约莫一刻钟后,包扎完毕,苏禧别开眼低着头,仔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

  赵雍坐起身,将里衣穿好,问:“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苏禧扣好药箱的搭扣,看看他,摇头。

  赵雍说:“那一起出去转转吧,山上的梅花都已经开了。”

  “好啊。”苏禧提起药箱,微笑着说,“在来的路上,妾身便闻见了梅香。”

  赵雍一颔首:“早点休息。”

  翌日,苏禧和赵雍用过早膳一道出门。他们沿铺着石阶的盘山道往上走,山路蜿蜒在梅林中,所过之处,无不是满树的梅花,或白或红,幽香萦绕鼻尖。

  山林里除去鸟叫声便没有了什么响动,苏禧跟在赵雍的身后,认真在爬山。不妨前头的人忽然止步,她差点儿撞上去,稳住身形,退了两步:“王爷?”

  赵雍回过头看苏禧,笑:“不声不响,倒是差点以为你丢了。”

  苏禧也笑笑:“妾身又不是小孩子。”

  赵雍说:“到前边来。”

  苏禧怔了怔,抬脚走到他身边,同他并肩而立。

  他们继续走,赵雍问:“梅花如何?”

  苏禧眼睛看着四下里数不清的梅树,笑道:“确实好看得紧。”

  赵雍没有应,略等了等,一笑问:“就这样?”

  苏禧这才望向他,也笑:“妾身是嘴笨了,对着这般美景,竟说不出好话来。”

  “是说难以言表?”赵雍微微而笑,“这般评价,不低了。”

  苏禧顺着话题问:“王爷觉得呢?”

  赵雍闻言,略略沉默道:“年年岁岁花相似。”苏禧瞧他一眼,他自己大概也反应过来了,又笑,“后面半句,便先不要了……罢,只当方才什么都没说过。”

  苏禧低头看着脚下石阶,往前迈了一步,说:“王爷是君子。”

  赵雍脸色不变问:“何谓君子?”

  苏禧老神在在的样子说:“王爷不是色|欲熏心之人,很正派。”赵雍看她表情,却不像表明心迹,而更像是在与他陈述一个事实般。

  他没有接话,苏禧也变得沉默。

  在这一种相对无言之中,他们仍旧是往梅林深处走去。

  行至半途,从一株绿萼梅花后面忽然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它动作不利索,后脚处被鲜血染红的部分格外刺眼,显然是受伤了。

  苏禧和赵雍此时双双瞧见了它。对视过一眼,苏禧丢下赵雍,快步上前,轻松将受伤的兔子给抱了起来。白兔子在她怀里挣扎两下,被她顺一顺毛便乖乖不动。

  “也不知是怎么受伤了……”苏禧感觉到她怀里的白兔子正在瑟瑟发抖。

  赵雍说:“便带回去吧。”

  苏禧点一点头,仿佛是认同了,口中道:“抱着是挺沉的,应当很肥美,正好叫小厨房做个红烧兔肉,给王爷补补身子。”

  赵雍:“……”

  一瞬似乎瞧见苏禧怀里的兔子抖了抖,他终于失笑,无奈摇了摇头。

  他斜睨正僵着一张脸的苏禧,倒觉得稀罕。从来见得多她低顺的样子,这样子脸上不留一点情面,是头一回。如此看来大概真的……半点儿美好回忆都没有了。

  丫鬟奉上茶,厅子里却长久沉默着无人开口说话。赵雍这位王爷坐镇,旁的人是不好随便抢了话。许莹绣的舅舅和舅母几度交换着眼神,试图打破僵局。

  一盏茶过后,是许莹绣的舅母先一步发话,视线落在苏禧脸上。

  她笑着唤了一声:“莹绣……”

  苏禧闻言抬眼瞥过去,手中才刚刚端起的茶盏又搁下了,“嗒”的一声,像预示着什么事情成为定局。她先看许莹绣舅母,再看许莹绣的舅舅,却是怃然而笑。

  “叶大人,叶夫人。”苏禧用疏离的称呼,一如外边其他人那样喊他们,字字清楚说,“许家的姑娘,八岁死了一回,十五岁死了一回,去年又死了一回……”

  “如今在你们眼前的,是人是鬼且不清楚。”苏禧脸上笑着,但冷眉冷眼将话挑明,“我早当自己孑然一身,无亲无友,反倒来去自由,只攀不起叶府高枝。”

  许莹绣的八岁、十五岁和去年经历过些什么事,他们都清楚。这样的话说出来,是要断绝关系的意思。许莹绣舅母竖眉大骇道:“怎能这样同你舅舅说话?”

  “这儿只有叶大人和叶夫人,何曾有舅舅?”苏禧不动声色的反驳,又笑,“原以为不必说,谁都心中有数。既然要说,索性说个明白……”

  赵雍在旁边听了半天,此时方摁住了苏禧的手,是想阻止她说下去的意思。因这突来的肌肤相触,她的确顿住了,可抽不回手,不得不任由赵雍这么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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