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艰难
大街当中，人头涌涌，一个个脚客行得匆匆，个个汗如雨下，个个在为生计而烦忧，街道边沿的货商，不断的在吆喝着，陪着笑脸在招呼了客人，在如此当旺的街道却独独有一家商户，门庭之中却无一客人。
商铺门前顶着大大的一个招牌，上面大大的书写着一个寿字，远远望去分外明了。商铺之内一个身材肥大的中年人头戴着头戴凉帽，身穿黑色长褂，正躺坐在太师椅之上一前一后的像跷跷板般的摇坐着，旁边摆着一张茶几，规矩的摆放着茶杯和一盘果点，一个小厮正俯着身子在一旁扇着扇子侍候着。
在他的身后竖的，横的摆放几副棺木，刘大富，奉天城中以致附附近近闻名都遐迩寿店主人，专门包办奉天城内外大大小小的白事，天气炎热，刘大富的脸上被热得冒出一层的肥油，他伸手在脸上从上到下一捋，搓了搓手指，指掌中油腻腻的，他皱着眉头，瞥了身边的小厮一眼，不耐烦的向着身旁喊道“大点力！”
被骂的小厮连连点头，手上的力气连忙加上了几分，可惜天气炎热之下，就连扇来的风也是带着热气的，刘大富嘟囔道“妈的，鬼天气！”拇指戴着玉扳指的肥手连连拿起茶几上的冰镇酸梅汤喝上一口，心中的烦闷才消散了几分。
身旁扇着扇的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刘大富，开声道“掌柜的，怎的我瞧别人家的招牌都是金漆招牌，怎的我们的却是白漆招牌！不如咱们啊，也學别人一样换个金漆的，这不是更显眼更招客！”
刘大富瞪了小厮一眼，“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酸梅汤一下溅出，溅了身旁的小厮一身，小厮不禁一缩，连忙檫拭身上的水渍。
“你小子是没长脑子还是怎么地，咱们能跟别人一样，人家做得是活人的买卖，我们挣得是死人钱，你换个金漆的试试，奶奶的！这不是咒别人早死么，这生意还怎么做得成！”刘大富重重的哼了一声。
“咯咯咯！”一只食指背轻轻的敲了敲门框，刘大富一顿，扭眼望去，一个身穿麻布的少年正站在门口，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看到刘大富望过来，苏华脸上勉力的一笑，点了点头。
“哟！这不是苏小哥吗？怎么这么巧来哥哥这边啊！”脚一踏地停住了太师椅，肥胖的身体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刘大富一转眼换做一副笑脸，眼睛骨碌一转，暗念道“这穷少子，家里的老人已经病了多时，今天到来莫不是！”
“掌柜的，我想要一副棺木。”苏华开声道
“哎呀！莫不是苏老爷子仙去了，真是遗憾啊！”刘大富摆出一脸悲切之色，不住的摇了摇头，望上去自然无比，这是他做生意的秘诀，不见丝毫矫揉做作。
“棺木啊！先让我看看！”刘大富指着身后摆放的棺木，“哼！家有病老，而且病的时日也不短了，想来这少子身上也没多少银两，干脆指个下等货该他，好速速打发！”肥手一指，一副略带发黄的棺木，“哥哥这可是上好的棺木啊！”
苏华对这些没多大的研究，也点了点头！至于银钱嘛“也不多！哥哥就吃点亏二两银子就便宜卖你了！”
“二两银子！”苏华紧紧的抓着衣服，爷爷病了许久，每日都要花费许多，虽然今日发了工钱，但如今身上就只有半贯钱在身上，奉天城是隶属于楚王朝的一个小城，楚王朝金银兑换一两金兑十两银，一两银可以换一千文也就是一贯钱。
而苏华为了能治好爷爷的病，年纪虽小，但已到码头上从事苦力，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只得半贯钱，刘大富这开口就是二两银钱，即便苏华不吃不喝也足足得四个月方才付得清，也着实是为难他。
苏华头上细细的冒出了一层汗珠“这，这······”
“实不相瞒，这个，在下实在···实在是囊中羞涩。”说出此话苏华不禁脸上发红，捏住衣服的手指指节也不禁有些发白。
刘大富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苏华的处境，“唉呀！不够钱啊！”
“可是，苏兄弟啊！哥哥我这也不是白做生意的。你这，你这般，也实在让我好生为难。”刘大富眼睛一转，“只是，只是苏老爷子仙去了，这不早日入土为安也是不妥，你说咋办？”
苏华无奈一叹，心中早是明了“这刘大富不肯吃亏，至于他说的，恐怕也是想要多掠点油水！”
“掌柜的，我实在是没有二两银子但爷爷这事不能等，能否·····能否暂且赊账，待日后我定然还你。”苏华恳切的望着刘大富道
“好吧！哥哥也不是这般无情的人，只是你我二人交情不深，不立个字据着实是不放心。”刘大富对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追随刘大富多年的小厮哪里不明刘大富的意思，连忙备好文房四宝。
刘大富大笔一就，边写边念到“今家中长者仙逝，于大富寿庄购棺木一副，奈何钱财不足，赊欠白银二两五钱限时半年之内还清，若逾期未还，连本带利双倍奉上。”
苏华连忙伸手止住刘大富继续念下去，急声道“哎~!掌柜的慢着，明明是二两白银，怎么，怎么就变成了二两五钱了，足足多了半两银子。”
“哎呦！兄弟啊！这赊账不就是欠债吗？既然是哥哥借你钱，这付利钱不正正是天公地道的吗？”
看着苏华咬牙的样子，刘大富一笑道，手中的毛笔往墨砚一拍“既然兄弟不愿，我刘某人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那么这事嘛！就此作罢！”
刘大富望着门外的炎炎的烈日，又重新走到太师椅旁，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酸梅汤嗒了嗒嘴淡然说道“只是这般的天气，我看啊！这苏老爷子的尸身在家里摆不了多久就要发臭了，啧啧啧···想想这老爷子啊，唉，操劳了大半辈子，浑身病痛，受尽了病痛折磨，没想到最后竟然连副棺木也没有！我真替他感到可怜啊！”
听得刘大富阴阳怪气的声调，苏华拳头捏紧，脸上的血气一冲，急的满脸通红“你···”
“来福，送客！”刘大富望也不望苏华一眼开口道
“他说的是事实，爷爷的身子摆不了那么久，该死的奸商居然坐地起价，当下不能得罪他！”苏华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下来，松开了拳头，开声止住过来的小厮道“且慢！”
“掌柜的说的是，欠账还利，天公地道。”当即在刘大富写好的欠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大富拿起欠条一边吹干着上面的墨迹，一边望着苏华远去的身影，“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上道，我还以他会拂袖而去，然后等过几天他爷爷的尸身发臭了再来求我，到时我再敲他一笔，上道，当真上道。”
城郊外的鹿鸣山上，三个坟头并排一起，其中一个绑着蓝色的丝巾，但颜色黯淡，显然山上的风霜早已褪去了它的颜色，苏华头绑白带，身穿麻衣，脚上绑着草鞋，一张一张的纸钱往火盘上放着。
风带起着漫天灰烬，苏华跪在亲人的墓前，望着绑着蓝色丝巾的坟墓，这是他娘亲的墓，楚雨荷，很美的名字，他一直不知道母亲的名字，但想到母亲为了父亲思念而亡，用情之深可见一斑。
苏华望着眼前三座坟墓，望着中间的墓碑，苏雪仇三个大字赫然在目，仿佛要印进他的心里面一般，他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是纸钱的烟烬熏到了眼睛，还是他自己想哭，泪水悬在了眼眶，喃喃的道“爹，你知道吗？我本来很恨你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不要我，才把我留在爷爷身边，只是顾着和娘亲一起浪迹天涯，没有尽到半点为人父母的责任，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到别的孩童有爹爹拖着小手，穿着母亲缝制的厚棉袄骑着竹马在面前晃来晃去，渐渐的远去，到最后，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别人高兴过后停留在眼里的背影渐渐的远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的爹娘去哪里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恨！恨你们抛下了我，说道这苏华红了的眼眶，眼底的泪水终究再也拦不住了，两滴泪水在脸上缓缓的划过，留下两道泪痕，在下巴处凝结，滴落在地面，打散了散落在地面的灰烬，同时释放了他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悲伤。
“我曾经以为你们除了这具身体之外，就什么都没有给过我，但是我没想到原来你们在我刚刚出生时就已经把你们的命给了我，明明已经将一切都给了我，但是我却成天在那里计较着你们没有给我那么一点点温暖。
“明明已经得到所有了，但是我却如此的贪婪，如此的计较。”说到这苏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通红着鼻子，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喉间一下一下的抽咽起来了。“啊！~啊！~啊”断断续续的叫喊在他口中呜咽着。“再也按捺不住眼中的泪，泪水如同向东奔流的河水，不断的流下，从下巴里如同融化的冰一样，一点一滴不断的滴落。
啊~~~！”一声大喊从他的胸腔之中喊出，声音响彻了山间，惊起了附近说不清的鸟儿，痛切山间的呼喊夹杂受惊的鸟叫声“老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夺去我的爹娘？”他声音枯竭，望向天空的这一问已经失了声，嘶哑的问着。
这都是他的亲人，但却已离开他了，从此他便孤身一人了，而害他这样的就是雷岳山门，苏华紧捏着拳头手中的纸钱，已经被用力的捏成一团，喀痛手心“爹，娘，爷爷你们放心，害你们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无论付出多少时间，多少心思，我都会一一为你们讨回公道！”
一心的怨愤发泄出去，但苏华心里明白，虽说立志报仇，但雷岳山门是何等庞然大物，这么多年来立下的仇怨更是不知几何，仍然屹立至今，苏华不禁摇了摇头我如今不过一介凡人，想要报仇也不过是空口大话，想要报仇最起码也得成为仙人。
重重的磕下了响头，苏华回到了家中，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息着激荡的心灵，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栓上了门，从怀中掏出了爷爷给的小包袱，里头事物有两本手书撰写的秘籍，一个看不出材质的褐色小布袋，还有两封信其中一封用黑色的信封包裹但却怎么也拆不开，心中暗念一声果然，打消了尝试拆开它的念头。
苏华打开了白色的信封，片刻后，苏华找来了火折子，将信封放进了火盆，望着信封在火中烧毁，火光映照在他的眼中，他沉默着“爷爷留下的书信写明了，原来修仙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四大境界，其中炼气期修炼更是分为十五层，而炼气之后的筑基，金丹，元婴等大境界分别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四个小境界。
苏华望着火盆的余烬，暗念道“依照爷爷的推测，元婴之后应该还有境界，但当年爷爷的境界，仅仅止步于凝气期，根本没有资格得知此等高深的境界。
好奇之下不禁对元婴之后的境界有了数分的向往，但如今自己连炼气的门槛也未踏进，就想这元婴之后的境界，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了，苏华转念将念头甩开，按照爷爷的嘱咐先修炼升灵决，只要修得炼气一层，就能打开爷爷留下的那个褐色名叫储物袋的小袋子。
苏华望着手中拿起的布袋，默默道“里面有以前爷爷修仙留下的一些物件，必然对往后的修行有所大用，但是这个小口袋，爷爷在信中千叮万嘱，切勿在人面前露出，以免遇到有心人的窥窃，到时候免不了招惹杀身之祸。看来也得寻个地方放好，以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