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命
套着蓝色粗布袖套的，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紧紧地系着蓝色的围裙，皓白的小手虚握着菜刀，正一下一下舞动，哒哒哒切断骨肉的声音从砧板响起，麻利的刀晃出一片乱影，砧板上的肥鸡被她不多不少三十六刀斩分得整整齐齐。
白小玉以刀面为底，几下功夫就将面前切好的肥鸡整整齐齐砌放在一侧印有蓝色秀荷纹的碟子上，“吧啦”的柴火爆裂声从灶底升起，放上油撒上蒜碎，不多时蒜头爆开，蒜香味飘散在厨房里，此时她才不慌不忙的将一旁的肥鸡从碟子上拨弄在大铁锅上，滋滋的声响徘徊在耳边不止。
“哇，好香啊！姐姐你又在弄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份。”一个衣着家丁灰蓝色竖褐，头上的家丁帽早已被他拿下，将帽子当作扇子地将房间内的香味扑向鼻子，闭上眼享受般的深吸了一口气，扑鼻的鸡香令少年忍不住咕咚地吞了吞口水，凑到灶前，摩拳擦掌地盯着铁锅里表皮煎成金黄色的肥鸡块。
白小玉忍不住刮了身边的少年一眼，他的模样甚是清秀，相貌与白小玉有几分相似，眉目柔柔的，虽是男子相貌却偏生长得有几分女儿柔气，身高比他姐姐高约莫小半个头。
“你想得美，这是弄给堂主新收的徒弟的，可没你的份！”
“哇~！堂主的徒弟，他就好了！有肥鸡吃，我就惨了，看不到就算了，而今看到吃不到，还不如不看！”少年嘟着嘴皮，眼睛却小心的偷看着白小玉。
白小玉听着弟弟的嘟哝，偷笑着应道“好啦！好啦，知道啊僆你幸苦啦！昨晚堂主吃剩的蒸肥肉，我与堂中几位姐妹偷着分了，今日中午我已经把它作了你最喜欢的回锅肉，呶！”伸手一指不远处的蒸笼。
白僆掀开蒸笼，正放着两碗白饭，两碟用大腕盖着的菜。
他看了白小玉一眼，白小玉虽是忙着弄锅内的菜，此时却打眼的说道，左边的那一碟菜是你的，可别拿错了，她的目光里满是溺爱。
白僆胡乱的应了一句，却是把两碟菜都打开，左边的那一碗大半碗都是回锅肉，而右边的却是只有寥寥的两三块肉还有几根青菜，他皱了皱鼻子，拿起一旁的筷子，迅速的把自己碟子里的回锅肉拨弄将近一半进白小玉的碟中。
才偷偷的笑了笑。
此时白小玉在锅里的肥鸡已经炒好了，她对着白僆招了招手，白僆一见连忙捧着手里的饭菜，跑到白小玉面前，白小玉从碟里夹了两块看上去并不大的的鸡肉放到他的碗里“这下满意了吧！馋嘴猫。”
这才把菜放到漆盘内徐徐的走出厨房，望着白小玉徐徐远去的身影，白僆的目光满是温柔，趁她不在，白僆又再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了一块放到白小玉的碟中，之后再扒着自己碗内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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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处处灯红瓦绿，走在廊下的白小玉双手捧着放满菜肴的漆盘，漆盘边还用手兼夹着纸扎的灯笼，她的脚步并不快，目光注视着地面，红红的灯火映红了一双白锦金丝绣纹的云头鞋。
黑亮垂直的发丝披散在后背，一袭白色长袍，手上的折扇正轻轻的敲打这掌心，一个男子正从廊道拐角转过来，白小玉见得来人的穿着打扮便知来人身份尊贵，可不是她这般下人可比，不嫌手上拿着漆盘辛苦，微微蹲身施礼。
瀑河眼利瞧得来人正是白小玉，讶异的扬眉摇头笑道：“本想明日再唤你，没想到却在此处遇见你，这下可巧了！”
听得瀑河如此说，白小玉略显局促道：“未知瀑公子有何吩咐。”
“今日师父新收的徒弟，你知道吗？”
白小玉点了点头应道：“我只道，是奴婢引他进内堂的，好像是叫苏华！”她眨了眨眼回想着
“嗯！”瀑河点了点头：“没错，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他目光闪动“我要你监视他！”
一听此话，白小玉讶异得稍微长大了眼睛，脑中想起了与苏华相扶景象，脸颊微红，但随之蹙起眉头，她低下头，遮掩着窘态。
见白小玉如此模样，瀑河压低眉头：“怎么，莫非你不愿意？”
想到堂中之人抗命后的模样，白小玉脸色吓得青白，连忙摇头：“小婢不敢。”
“好！今晚过后你就到他的身边服侍，到时堂内自会划一个小院给你们单独居住，孤男寡女，你二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机会妳要好好把握，必要时，以色媚人亦都未尝不可，男人是很简单的，只要有了这层亲密的关系，像他这般年轻的男子，到时自然会食髓知味，不怕他不会将全副心思用在你身上？”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轻轻挑起白小玉的下巴，白小玉不敢违抗，顺着瀑河的力度，昂起了脸。
点墨般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被月色照亮半边的脸庞，如雪的肌肤仿佛撒上了一层光幕，柳叶眉，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梅花花瓣娇嫩欲滴，“虽然不算得上是什么天姿国色，但是亦算得上是我见犹怜，应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应该是足够了。”
瀑河放开捏住白小玉下巴的手，竖起一根指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你好像还有个弟弟叫白僆的，对吗？”此话一出，白小玉整个人抖了一下，将手上的漆盘抓得紧紧的，双膝一屈，跪在地上：“瀑公子，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啊僆还小，你不要对他下手”话语中眼睛变得红红的，似乎要掉下泪的样子。
瀑河俯下身子，轻轻的拍着她单薄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只是把他调到师尊身边侍候他老人家而已，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的。”
瀑河信步越过白小玉的身边，“荷尽已无擎雨盖，傲霜枝节亦有断时???希望你不要作出令我失望的选择!”衣决飘飘，扬起的风浪刮过白小玉光洁的脸庞，一滴泪水随着他的经过而被吹落，而他的人，转过角落就没了踪影，但他说的话却句句字字留在了白小玉心中，白小玉强忍这凄楚，站了起来，向着房间慢慢走去????。
苏华在房内百无聊赖，推门的声音响起，苏华顺眼望去，白小玉对着苏华勉强一笑，顺手就将手上的漆盘放下，边摆放饭菜边道：“小婢手脚轻慢，让苏公子久等了。”
苏华望着漆盘内一整只的肥鸡，旁边还有一碟青菜，一壶清酒，咕咯吞了一下口水，迟疑的望了一眼白小玉道：“这，这都是给我的？”
“对啊！莫不是这些菜肴不合公子您的胃口，奴婢这就去换。”白小玉望着漆盘上的菜，以为苏华不喜这些吃食，说着伸手就想拿起端放在桌面的漆盘。
自幼跟着爷爷苦日子过惯了，何曾能一个人有这么好的饭菜，如今听到白小玉要将菜肴端走，苏华脸上一急，伸手就按住白小玉印有梅花胎记的皓腕，温软的触觉在指心泛起，二人好似闪电一般一触即分“必要时以色媚人亦都未尝不可”瀑河的话语声再次在白小玉的脑海中泛起。
白小玉羞赧得红霞泛脸，耳根也被脸上的热气逼得一片通红，低下了头，手轻轻的搭在方才被苏华触摸过的地方，只觉得一片滚烫，苏华初次接触女子的手腕，他也脸热得涨涨的
二者的气氛随着这次的触碰变得分外的尴尬，苏华率先打破沉默“这菜，我爱吃！”说着手上就拿起筷子直直夹起一块鸡腿肉往嘴上塞去。
盏茶的功夫，桌面上布满骨头和干干静静的碗筷，白小玉不禁呆了呆，一副愣着的样子，但看着苏华吃得嘴脸满是油渍，她笑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公子。
“没想到他的胃口这么好，就是吃相有点邋遢”不禁掩嘴轻笑，从袖中抽出一条淡黄色的手帕，靠近过来，替他擦起嘴来了。
白小玉突如的动作，令苏华愣了愣神，脸上轻柔的触觉，手帕带着少女淡幽的香气，苏华不习惯的接过手帕，吃吃的道“我自己来就好！”但耳朵红透了的景象，却告诉这白小玉此时苏华的心境乱了。
见他接过自己的绣帕面红耳赤的擦着嘴角，白小玉低下头，自觉收拾着桌面的碗筷杯碟，“方才奴婢在走廊遇见了瀑河公子！”
此话一出，苏华擦脸的动作一顿，目光移到了白小玉脸上：“他说什么了！”方才还在害羞的小公子，此刻的眼神竟然如刀一般冷冽。
被苏华这样望着，白小玉说话也带着几分的小心“他说以后公子的饮食由小婢服侍，还有让我们搬到外院去。”
闻言苏华一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望着白小玉离去后掩好的门户，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瀑河此举到底是何意？”
“派这个叫白小玉的婢女来侍候，这是常情，只要小心此女，不要让她知道我太多事就行了，也不怕她监视出些什么来？以后只要把大门一掩，在其内修行炼体术，谅她都瞧不出我的门路。”
“但是古怪的地方在，若想监视我的话，将我留在春药堂中岂不是更好，又何必分我到外院居住呢？”
“将我调离????莫非???不仅仅是想派人监视我，还有想把我调离的意思，抽我血液的举动奇怪之至，看来他们有些东西是连让我靠近，他们也不肯的。”
“哼！也罢，你不让我知道，我还懒得理会，只要让我安安稳稳修行，将《烈阳煅身诀》练到第三层，到时我就离开刀绝门，这些江湖碎事不理也罢。”我的目标是仙门，他的目光变得更为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