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选秘籍
听到苏华说的话“嘿嘿嘿嘿！既然是瀑小子介绍而来的，那就随我来吧！唔~哼哼哼哼！”老人尖锐的笑声，仿似一把无形的刀刃，从他的耳中，沿着耳廓挖入他的心肺，令他内心的惊寒，带着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的麻痒，从腔腹中要冲出来一样。
苏华呼出的气息带着颤抖，强忍着情绪用正常的声音道“那就有劳老人家了！”
老人一起身，弓背弯腰，肩骨往下的地方高高拱起，好似被了一个大驼峰，回头用他映照着绿色萤光的眼睛冷冽冽的瞧了苏华一眼，拄起靠在竹椅边，黑色，表面嶙峋凹凸的拐杖，老人身子一沉，将身子压在拐杖的拄首之上，苏华一步上前，抬起手，本想扶着老人走路，却被老者这一眼，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苏华虚举着手臂，在老人的目光下，讪讪的收回动作，脸上笑容停滞，神色顿显尴尬。
“笃”“笃”“笃”老人一顿一拄的身影在低沉起伏，拐杖交击地面的声音，仿佛敲入心湖，一下一下在空荡的楼层中撞击着书架，重复的响动着，荡起心中的涟漪。苏华从后边望着老人斑白的头发，佝着身子前行，顿觉得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很阴，很寒，这种感觉比起云定天给他的压力还要奇怪，不，这不是压力，而是压抑。
老人终于来到一个黑褐色，在萤石灯映照下，泛青发灰的书架前，裹着书架的木皮早已因年月长久而向外翻卷着，露出发白泛青的木肤，老人曲起干枯的手指往书架外侧轻轻的敲着，“笃，笃，笃”结实的声音响起，又再往下敲着，此时“噗噗”的声响，苏华的眼睛讶异的睁大，这是书柜夹层中空的声音，而且从声音中听得出，里头是有东西在内的。
老人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意外，尖长得向内弯曲的的指甲往书柜边沿用力，指甲陷入木柜之中，发出“剌”的一声木头被撕裂的响动，一下如翻开柜子的掩门一般，将书柜的夹层打开。
一个用黄色缂丝包裹着，方方正正的包裹，在顶头处打了个死结，老人将包裹拿出，苏华知道，这是老人要交给他的秘籍，他眼帘垂下，目光一移，心思活动着“我将银两给瀑河，在他的指引下寻到这个老者，这老者卖的是瀑河的情面方才与秘籍与我，世情如纸薄，倒不如金银实际，不知我直接给他好处会怎样呢？”
他咬了咬牙，将怀中仅有的三张一百两中，抽出了一张，银票的声音响起，老者的耳朵，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他回过头来望着苏华，苏华将手上的银票，递向了老者，堆起满脸的笑容，“有劳老人家了，这点小意思权当是小可献给老人家的烟钱。”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华一眼，接过苏华手上的银票，紧闭着口唇的嘴角终于裂开，露出里头三根大黄牙，有了笑容“没想到你这年轻人如此识趣，也罢！今日就让老朽发发善心吧！咦~嘿嘿嘿！”怪异得令人发麻笑声再度响起。
他将手上黄色缂丝裹着的包裹塞回原处，掩好柜子，带苏华走到另一个书柜，用方才一样的手法，从被隐藏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用蓝色缂丝裹着的包裹，老人蹲下身来，将包裹顶上的结打开，老按着书籍一扫排开，里头露出了九本黑色封面，书面边沿微微翘起，色泽泛黄的书籍。
苏华暗道“这些书看起来有些年头”
老人伸出长着尖长指甲的手指往地面的书籍指了指，左侧的三本书籍，声音中带着金属般的嘶哑道“这三本是外炼的秘籍”，指了指中间“这是内功心法”，剩余的就是“轻身功法！”
“年轻人纵然你给了老夫好处，但老夫也不能让你多带秘籍外出，否则门外那两个黑甲卫士，是不会放过你的。”老者看了苏华一眼，继言道“你就从中挑两本吧！”
“这几本秘藏，就是比起十层以上放着的武功秘籍，怕也是不遑多让，够你使的了！”说完老者静静的站着，双手杵着拐杖，静待苏华的选择。
苏华闻言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有《烈阳煅身诀》的仙家炼体秘籍，他对内功心法根本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拿起外炼三本中的其中一本《七巧旋风腿》他翻开页面看着书籍的目录，这是一本以腿功为主的炼体功法。
侧近的老者看着苏华看也不看内功功法，直接伸手去拿外炼功法，不禁怪异的望了苏华一眼，寻常的弟子入到此处选择秘籍通常第一时间选择的是内功心法，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奇怪的很。
“我所修行的煅体决，是通及全身的功法，并不是仅限于腿法”，他拿起另一本《惊涛碧波掌》翻了几下目录，这本掌法也是，上面说明练得此法掌力无俦，他摇了摇头，看来也不适合。
剩下的就只有这本了，连看两本秘籍也不曾合适，倘若这本也不行，苏华就只能从之前的两本秘籍中，择优而选了。
只见黑色的封面上书写着《凶擒》两个大字，将书页翻到目录低眼瞧了一下，鹰爪桩，此秘籍乃是模拟老鹰站桩，从而锻炼全身筋骨强度的功法，里头不仅仅有段体之术，甚至还提到一种叫做擒拿的搏击之术，乃是近身格斗，分筋错骨的凶残技巧，根据书中所言，一抓一脚拿捏筋骨，用劲则断，乃是一等一的杀人技法。
苏华沉思道“当日我与横通相斗，皆因我的不谙武艺技巧，才会被他先手袭得先机，而且他中了全力一击后，又以卸劲的方法，消去我大部分的力度，方才被他占尽先机，幸亏他胆怯，如今得此法后，待我练成烈阳锻身诀第一层，举手间皆有千斤之力，在配合此等凶残的技法，二者配合简直是相得益彰”。
苏华不禁心喜，将此秘籍从中拿出，既然有近身的搏击技巧，与锻体的方法，还差的就是身法，一本好的身法，可以快速的接近敌人，从而将近身的优势发挥至无与伦比。
苏华见猎心喜之下，拿起一本轻身功法《轻凌天下》他看过后暗念这秘籍记载的是长距离的奔袭身法。
苏华铸眉暗念“眼下要面临的是，三月一逢的尘断林危机，里面异兽遍布，野兽的速度即便是寻常的野狗也要比常人快得多，一旦在林中与异兽搏斗此等气息绵长奔袭之法看起来，并不合适”，有过生死搏斗经验的苏华，明白到与敌人争斗，争的往往的一线的先机，而气息不足的话，尚且可以通过长距离的奔跑锻炼，来做到一定程度的弥补，他放下手中秘籍，拿起一本叫做《穿花蝴蝶步》的武功身法。
苏华还未曾翻开这本秘籍，楼层角落处一个幽暗的地方响起了“铛铛铛”的响声在四处回荡，老者开声道：“这是楼下的黑甲卫拉动摇绳响起的钟声，小兄弟，看样子时间到了，你可曾选好。”
自己都尚未把全部的身法秘籍全部过一遍，时间的就到了，苏华目光不舍的望着未曾看过名为《提纵》的轻身秘籍，望了往手中的秘籍，他咬了咬牙，时不我待，看来只能碰运气了，举起《穿花蝴蝶步》捏了捏，重重的道：“就它了！”
苏华向着老者躬身行礼：“谢过老人家了！”说完拿着手中的秘籍，哒哒哒响起细密的脚步声，匆忙的向着楼下跑去了。
老者半眯着眼睛望着苏华的背影，用鸡爪般手抓了抓头顶的痒处：“没想到他会选了花轻衣的功法，嗬嗬嗬”嘶哑尖锐的笑声充斥着周遭，萤石明暗不定的光在他脸上阴晴不定，他脸上的皱褶随着他的笑折叠得更深：“淫贼的功夫，有趣，当真有趣，哦~嗬嗬嗬嗬！”笑声继续在楼层中回荡，在笑声中似乎还有着什么苏华不知道的隐秘在其中酝酿着。
苏华走出秘阁，将手中的黑铁令和两本秘籍交出，两个黑甲卫，细细的搜匀苏华的全身，确认他没有夹带秘阁中的秘籍，方才在黑铁令上烙下一个圆形的印记，让苏华安然的离去。
苏华回到院落之中，白小玉正左手拿着扫帚，右手拿着簸箕一下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将院落内已经扫成一堆堆的落叶扫进其中，她抬眼看到归来的苏华，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接过苏华从身上脱下的外套，从门边拿起藤拍子，一下下的拍着外套上的尘土。
白小玉对着苏华甜甜的一笑，眼里有着欢喜的目光道：“公子回来了，小玉这就为公子备饭”苏华点了点头，小玉离去的背影映在眼中，他暗暗的将怀中的两本秘籍挪到了背后，暗念“倘若我修行《凶擒》中的武技，小玉她在我身边日夜相近的话，此举是瞒不过她的。”
“以她的性格，纵使不想透露我所修行的武功技法，但是在云定天与瀑河的审问之下，不得已间，亦只有和盘托出。”他低垂着眼眶，目光思索道：“既然如此，我得不动声色，寻找一个黑令弟子，将他的外功功法与轻功要到手，只要将武功套路熟习，装装样子便可，不必深入钻研，倘若云定天问起，或要我在他面前演绎武学的话，我就以此相瞒。”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朝有日，我与云定天师徒二人也未必不会成为敌人，倘若真的对敌，我骤然使出此等武学，相信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想到此，苏华才缓缓收回望向小玉方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