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信念粉碎
白逍寒张了张口，一时间有些无言。
却又开口道：“你……救了一个魔族？”
“那条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的白龙……当初是被你给救下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苏青霄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
先前身上的痛感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衣服被打湿的感觉提醒苏青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只是真实与否到了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先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魔幻的了，如此说来，不论再发生什么都惊不起苏青霄心中的波澜。
只是当他听到被自己净化过的巨龙被杀死的时候心中莫名的还是有些震动。
那种感觉最先是难以置信，接下来便是苦楚，随即一阵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死了？”
苏青霄开口道。
眼前的白逍寒将剑插入剑鞘中，点点头。
“你杀的？”
张了张口，苏青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是我杀的。”
白逍寒回答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定定的看向苏青霄。
“我知道了，你走吧。”
“……”
“她是你的灵兽？”
白逍寒倒是没有接着追问那条龙是不是来自魔族，看着苏青霄这幅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你的灵兽，之后我会再替你补一只。”
“这片林子不太安全，我们先出去再说。”
原先白逍寒是打算从这里绕过守卫跑到夕风之海，只是进了这片林子才感觉如同鬼打墙了一般，不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也是因为刚才那声巨响，她才走了过来，看到了倒在那里的苏青霄，还有那条直充云霄的巨龙。
最初她也是觉得稀奇，毕竟哪怕是作为灵兽，龙这种生物也是很难见到的。
只是真正到了眼前才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会是一场命案，而眼前自己刚刚熟悉的师兄不仅可能会死在这里，更是可能背负着包庇魔族的罪名。
人族与魔族的关系向来不算交好。
黛国靠近夕风之海，更是距离魔族最近的一个国家。
如此，每当听说魔族要进犯的时候，黛国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在辰天，有魔，妖，人，仙四类。
妖族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在这个世界中始终都不具有什么存在感。
魔族力量强大，与人族的冲突向来都是最大，因此经常是冲突纷争不休。
三百年前由于魔族与人族签订了协议，之后魔族的行为倒是收敛了很多，但是到了近两年魔族还是逐渐变得躁动了起来。
仙族向来喜欢作壁上观，只要不是会危及到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插手。
人都想修成仙，妖都想炼成魔，但是处于顶端的两个种族基本上又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也是这样，遭殃的往往都是人族还有妖族。
但是又说了，一个世界具有一个世界的传统，一个世界又具有一个世界的法则。
在这个世界的各个种族已经默认了这种形式，就算是妖族，大都期望的也都是修炼成魔，但是很少有妖会去想到改变自身种族的立场。
同样的，作为人，虽然在魔族入侵的时候大家都想着抵御外敌，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大家还是希望可以早日升仙。
而成了仙的那些人，之后大抵也都不会再回人族，之后追寻的便是自在逍遥，很少会有人再去关心人族的安危。
好比苏青霄曾经呆过的村子，那个名唤“碧珠村”的地方。
碧珠村此前不是那个样子。
相反，碧珠村以前是一个相当富饶的小村庄。
那里曾经有过飞升成仙的人，但是那个人离开之后碧珠村却在一夜之间变了个样子，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土地。
之后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缘由，就算是原因大家大抵也只是猜测。
大概是由于清焱白家的身份，白逍寒对于包庇魔族这件事情相对敏感。
只是面对着眼前的苏青霄，她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有些疑惑甚至是有些愤怒的情绪，决定先平复一下自己眼前的苏青霄。
她心中其实有过纠结，对于这个相处了这么短时间的人，自己真的能够完全信任他吗？
但是心中的那份感觉仿佛又告诉自己可以信任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白逍寒又觉得有些好笑，倘若自己当时不追上去和苏青霄搭话，那么或许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如果真是那样，就算是苏青霄包庇魔族也与自己没有关系，甚至自己可以一剑杀了他。
但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如果。
“与你无关。”
“你走吧。”
苏青霄此时各种情绪交互混杂，听到白逍寒和自己说话都觉得自己心中火气大了好几分，几乎是强忍着怒火说出的这两句话。
说到底，恼怒的大概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自以为是。
是啊……
早先的时候，他因为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就能成为一个救世主。
自以为是的救下了人家，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一个执念，到头来……结局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或许是头一次，在这个世界中，苏青霄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几乎要被自己忘却的情绪重新回到心头，苦笑一声，苏青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最脆弱的往往是人心。
而你以为给它致命一击的是别人，但是大多数时候打败你的却是你自己。
苏青霄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之前来到这个世界建立的那份信心顷刻间被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