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绿救狗
小钱袋在屋角上挂了一晚又一早,无人发现她失踪不见了。
直到中午,楼中姐姐妹妹都背个包袱拥簇着乾坤娘娘出了楼。原来是乾坤娘娘为庆祝凉浅又得花魁,便组织楼中各姐妹出去游玩半月。
众人欢欢喜喜地出了楼,都没有注意头顶上倒挂着的小钱袋,倒是小铜板不经意抬头时看到了她。小铜板一阴笑,心想:叫你丫昨天勾引关涩哥,就让你丫在这里倒挂十天半月吧!
小钱袋绝望地看着众人渐行渐远,发出的却是呜呜狗叫,她已被挂得不会讲人话了。
小钱袋又在屋角上倒挂了两天两夜,已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就在她即将奄奄一息之时,有一红一绿二人走了过来。
小钱袋立刻呜呜叫着向他二人呼救。
那愚笨的傻叉听见有狗吠声,抬头一看,竟是一倒挂在屋角的白衣女子发出的,不禁呆了。
而小钱袋见他呆了,忙切换语言,嘶哑着憋出三个字,“救命啊!”
傻叉的善良此时迸发,他一个提身飞上屋顶,扯着小钱袋衣角将她拉下来,可他终究力道不够,一狗一人齐齐从空中坠落,好在玛瑙反应快将傻叉接住,而小钱袋这狗东西,玛瑙是毫无兴趣理会的。
惟有傻叉十分好奇,他向小钱袋询问她为何会挂在屋角。小钱袋不愧是装满了一头狗脑水,编故事、装可怜的招数十分灵光,懂得看菜下饭,见翡翠玛瑙穿着富贵,她立马编了一个狗血至极,却又最能博得街坊大妈大爷一掬同情泪的凄惨波折遭遇。
“我本名叫露芳,原是乡间一平常人家的女儿,可就在不久前,我外出游玩时遇上了我们当地有名的恶霸——邀甫台,那邀甫台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很不幸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他看上了我。他当日就派家丁向我家提亲。我父母知他为人,不愿我去受罪,便誓死拒绝了他。他怒火中烧,竟让家丁活活将我年迈的父亲打个半死,将我强抢了去。小女子无法,只得逆来顺受,可那邀甫台将我玩弄几天后便失了兴趣,又听他另几房小妾的挑唆,将我卖到了这间妓院。这雨荷楼的老鸨十足是一个没文化没品位之人,给我取了一个庸俗至极的花名——小钱袋。她让我接客,我不从,她便将我挂于大门口上,一来是对我的惩罚,二来是当街拍卖······幸好今日遇到了二位公子,不然···小女子就······”
小钱袋突然哽咽起来,话也说不下去,玛瑙在一旁冷笑,腹黑阴险的他当然能看出真相,脸上的表情皆是对小钱袋的嫌恶与鄙弃,可傻叉傻呀,还信以为真,当场豪言壮语,要救小钱袋于水深火热之中。
傻叉转向玛瑙,用眼神示意玛瑙想办法,玛瑙当然明白傻叉的意思,可他就是装傻,独自走到雨荷楼大门,拿起门上的大锁使劲摇晃,令其发出响亮的声音,吸引了傻叉的注意。
傻叉一蹦一跳地跑到玛瑙跟前也拿着锁晃了一下,抠抠脑壳,疑惑道:“这里怎么有锁呢?”
玛瑙答曰:“这楼里没人啊,当然要把大门锁起了。”
“这不是还挂着小钱袋吗?何必这么麻烦。”
“对,这就是症结所在,”玛瑙循循善诱,“你想,若这小钱袋是雨荷楼之人,为何楼主还要加一把大锁呢?若是楼主想将她拍卖,又怎么会没人吆喝呢?只有一种解释,这小钱袋不是雨荷楼的人,也许是乡里进城的打工妹,不想自食其力在家好生干农活,便进城来找大款包养她,可你看,她实在太丑太土太不爱卫生,又没文化,最重要的便是她那可上九重下黄泉的酸腐口气,你没闻到吗?我都快被熏晕了。所以她找不到冤大头包养,便到这青楼来找工作,可人有点文化、见过世面的老鸨也看不起她,她只好挂在别人门口。以死相逼,搞得别人生意都没法做,只好举楼搬迁······”
傻叉听言生气道:“玛瑙,你休得胡说八道,人家是平常人家的正经女孩,不是你口中如此下作之人。”
小钱袋的脸也由红转白再转青,她心中暗惊:这一身红衣的男子来头可不小,竟然在我这么完美的故事下还能看出真相。
小钱袋又暗暗盘算着,要怎样编圆这个谎话使这二人都相信。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故事由凉浅、小铜板、伪勾甚至她的主子大钱袋说出来,别人都是会信的,可从她那嚼着屎的嘴里说出来,再加上她那副“好皮囊”,怎生会有人相信!只有傻叉这种傻到无药可救之人才会上当,就连上一卷的主角之一蠢鹤少爷也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哪怕一个字!
傻叉生气地呵斥完玛瑙,转过头安慰小钱袋,“露芳,玛瑙刚刚是在开玩笑,你不要介意。”
“玛瑙?”小钱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
“哦,我叫贾安邦,他叫胡治国,我们来自长安,长安的父老乡亲们爱称我‘翡翠公子’,叫他‘玛瑙公子’,我们是天下人公认的一对璧人哦,呵呵呵呵···”傻叉这才想起他还未做自我介绍。
小钱袋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以前偷听楼里姐妹聊天时听到过长安翡翠、玛瑙俩公子的轶事,别的她没记着,但潜意识里的反应就是:富家公子哥!快傍!
“扑咚”一声,小钱袋跪倒在红绿二人面前,涕泪交加,“今日小女子承蒙二位公子相救,小女子做牛做马无以为报,但我可以情债肉偿,从今以后,我就是二位公子的人了。”说罢还朝红绿二人磕了个响头。
傻叉一直恳切地看着玛瑙,未曾注意到小钱袋眼中流露出的谄媚、贪婪及猥琐,不过这些都一丝不落地落在了玛瑙眼里。
傻叉见玛瑙没有反应,心中疑惑:玛瑙难道变傻了吗?以前他总是一看就知道我欲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