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丑叉钱庄
丑叉本来下天山就是想去苏州丑叉一九九号钱庄去看看的,那是几个月前新开张的分号。
丑叉明明早早动身是准备去开业剪彩的,却不想因迷路遇见歹叉耽误了几个月的时间。丑叉此时此刻站在丑叉一九九号钱庄门口只觉得自己就像那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取得真经的三藏大师,他看着钱庄招牌,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就如同那甜到哀伤的唐长老一样,他双眼饱含热泪,将手向腰后一背,挺着肚腩,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歹叉跟在后面,不太明白丑叉为何如此激动,难道这家掌柜的业绩太差?
丑叉激动地跨进钱庄,左顾右看,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正巧,丑叉在酝酿感情时,那红绿二人携手进来了,他们是来取现银的。
那傻叉一见到歹丑二叉便冲了上去,叫到:“歹歹姐,丑丑哥,我想煞你们了!”
三把叉顿时相拥在一块,絮絮叨叨,将玛瑙晾在了一边。
丑叉一捋他额前那飘逸的波浪刘海,转过身,看到了玛瑙,便如同一般的长辈一样招呼道:“这个就是玛瑙治国吧,几年不见,都变得如此一表人才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玛瑙一笑,答道:“丑叉师父过奖了。”
“叫什么师父,你就跟着傻叉叫我丑丑哥便是。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叉老大歹丑,叫卞一点,你叫卞姐就是。”
玛瑙初看到歹叉先是一愣,但很快回神,朝歹丑一拱手,恭敬道:“原来您便是歹丑前辈,晚辈时常听安邦提起您。晚辈自小也听说过许多关于前辈的事迹,已被前辈的宅心仁厚、侠肝义胆所折服,今日得此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歹丑温婉一笑,道:“民间流传的事迹真是太夸大了,我不过是杀过几个奸人,救过几个无辜百姓而已。”说完她又转向多年未见的叉三弟,一边使劲揉乱着傻叉的头发,一边咬牙切齿道:“哎呀,我这个傻傻弟真是多年未见,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当年你上天山时还是个流着两股清鼻涕的二傻子呢!现在嘛,虽然鼻涕没有了,傻还是傻!”
这四人正在闲话家常,却听到柜台里传来一个十分不满的声音。
“难道我花钱雇佣你是让你来烤火的?”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道:“掌柜,我真的是太冷了,我手僵得拿不起笔了。”
丑叉突然有些激动,愤慨地冲着里面道:“这太刻薄了!”他一顿又道:“贱勾!你太刻薄了!你怎能对人如此刻薄!你简直太刻薄了!”
歹叉心中疑惑万分,不过是掌柜训斥偷懒摸鱼的小二,丑叉为何如此激动,他是怎么了?
而傻叉则默默将那句被丑叉认为刻薄的话念了几遍,他要将它背下来,以后遇到偷懒的下人时一定要说一句这样有威信的话。
玛瑙心中明了:丑叉果真如世人传颂般那样敦厚温良,真是敦厚温良好丑叉!
柜台里的贱勾听到丑叉的吼声,连忙迎了出来,弓着腰,一脸谄笑着说:“丑叉兄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开业剪彩都过了好几个月了!”
丑叉有些尴尬,道:“我也想早点来,不过有些事耽搁了嘛。对了,你刚刚在里面吼些什么?”
贱勾恭恭敬敬,却又皱着眉头苦恼地答道:“还不就是那个新来的账房嘛,让他誊写账目,他却偷懒烤火。”
“现在天气这么冷,人烤烤火也情有可原,你何必说怎么刻薄的话。”
“哎—呀—,我也是听你的吩咐让他们勤劳起来,一时一刻也不停歇嘛。”
贱勾本名叫吴彤,他就是这样的人,非常听自己老板的话,但是也竟限于说出的话,就算他的老板有其他的意思,贱勾懂起了只要没听到他便是不会主动做的。虽然他自己喜欢偷懒,但对自己下面的人却异常苛刻,所以他在世上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江湖中人对他皆报以不屑。
他早年在江湖中快混不下去时恰好遇到了丑叉,丑叉敦厚温良惯了,便帮了他一把。至此他便对丑叉忠心耿耿、至此不渝了,他虽然与丑叉兄弟相称,但在言语中总会不自觉的带上恭敬及谄媚,这莫不是他骨子里的奴性与狗腿!
但他面对其它比他混得更差或资历不如他的人时,便会装模作样起来,真是架子十足。就拿他给丑叉钱庄当掌柜这事来说吧,他就擅自规定了店里是守则若干条,比如:不能迟到、不能在店里吃东西、不能在店里交谈、不能在工作时间上厕所,若违反一条他不仅对店员高声怒骂,还要克扣他们的工资,他简直充分诠释了“狗仗人势”这个成语。
但是他这人又非常矛盾,他尽显了自己的刻薄之后又要装出一副关心他人、与人为善的模样,所以便出现了他一边告诉员工们要吃饱饭、一日三餐要有营养、吃饭是天大的事,一边将别人的早餐扯去扔掉。
而且他总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可以悄悄地告诉个别讨好他、当他走狗的员工全部人的工资情况,但是当其他员工问着他的时候,他便摆起一副不可侵犯的嘴脸,义正言辞道:“这个是别人的隐私,是不能讲的,你看,我一个人都没有讲。要是你单独去问别人,别人讲给你听倒是可以的。”
鉴于他以上这些极品事迹,嘿拜您今便给他一个贴切的称号——贱勾,并让他当上了江南四勾的老大。你再看看他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他若不是贱勾,谁人敢称贱勾!
取了钱的红绿二人与交待好钱庄事宜的歹丑二叉一同出了丑叉钱庄的大门,可是他们在门口便分道扬镳了。
歹丑、丑叉在路上走着,歹丑心中一直记挂着宝器之事,她忧心忡忡地对丑叉说:“这个宝器一定不能让宫中的佟脉太傅得到。”
说这话时,她眉头紧锁,鼻翼大动,浑身张扬着不容置疑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