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陨落的大竞技场之王
【一个人最缺少什么，他就会最恐惧什么。
——占星者：里德凡多海姆】
占星者里德凡多海姆是400年前人类至上教团的创始人之一。他曾经用20年生命为代价，成功占卜出了瓦尔克拉斯巨兽的真名：
【恐惧与梦魇之主，梦境与现实的篡改者，播种生机与毁灭的使徒，妄图吞噬世界的狂妄存在，逃脱了泯灭的终焉巨兽——奇塔弗】
这一大串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巨兽确实有化梦境为现实的能力。
所谓“启灵”仪式，就是巨兽用自身能力，将受试者拉入无边恐惧的梦境中。
如果受试者能够战胜自己对梦境的恐惧，就能一定程度将梦境投射到现实。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会从梦境中获得对他至关重要的物品。
弗兰卡原本是个羸弱的少年。
在梦境中，他恍惚间来到了古典大竞技场。
在巨兽还在以魔兽为口粮的时候，每十个魔兽只有三个可以活下来。其他人则会被作为巨兽的食粮。
选出三个活下来的人的方法，就是通过大竞技场的生死角斗。
曾经的大竞技场就建设在巨兽的腹中，每一个倒下的魔兽都会自动成为食粮。场上的人只有一刻不停地厮杀，直到鲜血流尽或者巨兽吃饱为止。
弗兰卡没想到，他最恐惧的竟然是这个。
大竞技场四周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竞技场上兵刃碰撞的声音。
噗嗞一声，弗兰卡愣愣地看着自己前胸露出的一截刀尖，随后他在剧痛中陷入了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弗兰卡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大竞技场。
噗嗞一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弗兰卡再次倒地。
观众们的欢呼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仿佛每一个观众都在嘲笑他的弱小。
弗兰卡明白，他所恐惧的不仅仅是降临到数百年前的大竞技场而已。他想要回到现实，必须在角斗场中厮杀拼搏，直到成为角斗的幸存者为止，直到让观众真正为他欢呼为止！
第十次从黑暗中醒来，弗兰卡不再迷惘。
他回转身形，用手握住了向他刺来的利刃。
利刃割破的他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让弗兰卡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不过他别无选择。
是他自己甘愿选择“启灵”的道路。在梦境中他有无数次重来的机会。如果这种程度都无法让他完成“启灵”，那他还不如直接自我了断算了。
弗兰卡一拳打在背刺了他十次的那个卑鄙小人脸上，夺过了他手中的凶器。
……
弗兰卡身上扎着5只长矛单膝跪在地上。这已经是他第319次重生。
这一次他亲手杀死了104个对手。
即使他已经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永远倒下。但围在他周围的魔兽们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因为上一个以为弗兰卡不行了的倒霉蛋正躺在地上，脖子动脉喷出的血才刚刚溅落到地上。
“哪个还来？”弗兰卡语气很平静。他从容地从将刺在身体中的长矛矛杆一根一根掰断。
之所以不拔出长矛，那是因为一旦拔出，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无数次战斗让他逐渐明白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杀死对手。
他已经不再思考自己如何渡过“启灵”仪式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这种生死间游走的感觉。每一次击杀对手，大竞技场的观众仿佛都会为他欢呼。
这一次弗兰卡依旧失败了。狡猾的对手不再接近他战斗，而是用长矛在远距离向他投掷。弗兰卡终究因为体力不支被乱矛穿心致死。
【没有关系，我还会站起来的。我记住你了，杂种！】
弗兰卡羸弱的身躯散发着与他气质完全不一致的凶煞。
……
第12031次战斗：
弗兰卡轻松躲过所有袭来的攻击，并且将每一个胆敢向他进攻的敌人一一消灭。
竞技场退场的大门已经打开，牺牲的人数已经足够，竞技场内的选手已经活得了活下来的资格。
可是弗兰卡堵在门口，不让任何一个人通过。
这帮混蛋每一个都曾经杀死过自己。即使明知是在梦境，弗兰卡也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观众依旧在不知疲倦的欢呼。
幸存者们曾经跪地向弗兰卡求饶，可他们得到的答案只是一根致命的长矛而已。后来整个竞技场的幸存者都疯狂了。他们联合起来向弗兰卡发动进攻。
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挣扎，战斗技巧已经炉火纯青的弗兰卡，都能毫发无伤地躲开他们的攻击，并且不断地消减幸存者的数量。
直到最后，整个竞技场流血漂橹，只有弗兰卡一人站立着。
一个响彻全场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噪杂：
“让我们向他致意！大竞技场的新一任决斗之王！”
弗兰卡听到观众的欢呼声渐渐遥远。
在竞技场里面战斗了十多年之后，弗兰卡终于醒来。
他完成了自己的“启灵”。而现实的世界仅仅过了一小时而已。
犹如黄粱一梦。
他在“启灵”中获得了数十年斗技的经验，以及他梦寐以求的强健体魄。仅仅用了现实中的一小时，这一切就都属于弗兰卡了。
大竞技场永不止息的欢呼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弗兰卡因此对巨兽感激涕零，他发誓要用一生来供养，以感谢巨兽对他的恩赐。
……
又是十几年过去了。
弗兰卡还能记得自己被宣召成为大清凛行动一员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激动。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微薄地回报一点什么了。
可惜出师未捷，自己就已经落入敌手。
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类幼崽，似乎对自己有极为邪恶的企图。
莱恩伸手搭着弗兰卡的脉搏。
“其实刚才我在你身上搞的那些都是为了娱乐一下而已。我会给你二选一的问题，我只需要摸你的脉搏就能够直到答案。”
【xxx对你的能力产生质疑。可用制约与誓约1】
莱恩冲着弗兰卡露出一口小白牙：
“在听我说完这段话之后，你就会彻底屈服，成为没有自我，没有尊严的奴隶。”
“你曾经有过无尽的荣耀是吧？你不会再有了。”
“你曾经有过坚定的信念是吧？你不会再有了。”
“你曾经有过爱过的人是吧？你不会再有了。”
“你曾经有过尊严吗？不，你从来没有过。”
“作为一个曾经坚强的，倔强的，被人报以厚望的男人，你有尊严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莱恩随后解开了弗兰卡的绑绳。
在场的众人都观察到，有一股念力从莱恩身上落到了弗兰卡身上。
弗兰卡泪流满面。
他僵硬地跪了下来，亲吻着莱恩的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