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脱身
徐鸿儒眼中精光一现，圆睁双眼，双手握紧刀柄，扭头对徐红袖说道“红袖，闪远点！”
那道士也感觉道徐鸿儒脸上的杀气，从肩头抽出长剑，双脚不丁不八，严阵以待。
而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魏朝突然一个驴打滚，拾起徐红袖的软剑，一步跃到魏忠贤面前，提起就刺！
道士，魏忠贤和徐鸿儒，徐红袖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上面，完全不防备，那一剑的冷光已经到了魏忠贤的脑门，那魏公公倒是眼疾手快，眼看不急躲闪，慌忙把怀中的婴儿举起格挡，随着一声凄厉地哭叫，魏朝抽剑再刺魏忠贤面部，却又被举高的婴儿挡住，这一剑刺入婴儿左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徐红袖疾步跑到魏忠贤面前，从怔住的魏忠贤手中一把抱起婴儿，只见那一剑正好刺穿婴儿的左手手掌，一剑刺中左臂一片殷红。徐红袖大怒，“你个禽兽！”抬起秀腿踢飞魏朝，此时慧妃也被婴儿哭叫声惊醒，徐红袖把婴儿放在慧妃怀里，杏目怒睁，用身子护住慧妃，慧妃看到自己孩子手掌中滴下的血珠，悲声哭泣。
那道士也趋步走向魏朝“徐大侠，我们先解决了这个人，再做决断如何！”
“哼！”徐鸿儒没有回答，但是也算怒冲冲的答应了。
蜷在墙角的魏朝看着逼近的道士，裂嘴一笑，血迹从嘴角流出。
“可惜啊，可惜啊，王安和我商量如此周密的计划，还是没有杀了魏忠贤这个狗贼，王公公，你白白死掉，引来的大侠却也无济于事，哈哈哈哈哈哈！”
那道士已经走在魏朝面前，对着魏朝的脑门扬起手掌，就要落下的时候，那魏朝死死的盯着他，面带笑意：
“处处相逢是戏场，何须傀儡夜登堂？繁华过眼三更促，名利牵人一线长。哈哈哈哈哈“
那道人猛地收手，转而捏住魏朝的肩膀，大惊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道人由于太过于激动，居然不知不觉地捏断了魏朝两边的肩胛骨，而魏朝似乎感觉不到痛，他直视道人的眼睛，笑了笑轻声说道:
“稚子自应争诧说，矮人亦更浪悲伤。本来面目还谁识，且向樽前学楚狂。“
那道人呼吸突然加重，猛烈摇晃魏朝，“还有呢，还有呢?“
徐鸿儒，徐红袖还有魏忠贤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那魏朝瘫坐在地上，看着众人，傻傻地笑着，牙齿不断鲜血，让人心颤，
“徐大侠，我和王公公都被魏贼所害，才出此计划，没想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道，可悲了王大人用自己命换来的计划，天意啊天意，既然如此，臭道士，你放他们走，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道士眼睛露出欣喜之色，旋即消逝“我怎么相信你，这首《观傀儡次韵》上阙世人皆知！”
“哈哈哈，你处心积虑地安排魏忠贤坐上秉笔太监，不就是为了查那事嘛?别忘了王安是冯保的学生，冯保又和内阁首辅张阁老的关系，从冯保到王安，一直管理内廷资料，几十年了，早已经查出了线索，还有下半阙现在藏在何处王安都告诉我了！”
那道人低头沉思片刻，而房间的众人也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说的什么秘话。
“好，你留下，我放他们两人走!“
“不行，我要带着慧妃和孩子一起走!“徐红袖看着他们。
“还有你，魏朝，你也一起走!“
魏朝摇摇头，凄惨一笑：“我一个阉人，现在手臂也断，你们走吧，我马上就下去陪王公公!“
徐鸿儒急道:“傻丫头，宫廷的事和我们江湖何干，走吧走吧!“
“师父，我不走，除非带上这对母子“
“大胆，你以为这里是你们的教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都不能走!“魏忠贤呵斥道。
“我利用了他们师徒，你答应他们的要求吧，反正此婴儿对你们也没有威胁，孰轻孰重，你考虑考虑?“
魏朝知道魏忠贤对这个蒙面道士马首是瞻，没有看向魏忠贤，反而盯着道士。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慧妃必须留下，一个妃子怎么可能贸然出宫！”
徐红袖转身坐在床榻，拿出止血的药粉给啼哭的婴儿止血，慧妃挣扎着起身，归向徐红袖，“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命将不长“说完泣不成声，慧妃由于受到惊吓过多，又差点在月子中被东厂番子勒死，此时脸色如纸白。
徐红袖赶紧扶起慧妃，慧妃从衣袖拿出一个木雕人偶，放在徐红袖手里，这木雕长约两寸，拇指般大小。
那木雕身穿流烟罗裙，外披长衾，流云髻高高盘起，眉目传情，这就是栩栩如生的慧妃啊，那木雕的长衾中间刻有一行小字，徐红袖从小跟随师父闯荡江湖，也不识字，就把它放进婴儿的襁褓中。
慧妃强打起精神，对着徐红袖说道:“这木头小玩意是皇帝送于我的，他还是孩子般顽孽，估计已经把我忘了，这是他的儿子，名字就叫朱慈炙吧，请女侠好好抚养他成人，远离远离宫廷!“
徐红袖满腔悲愤，这傻女子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说皇帝一句坏话，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悲。
慧妃轻抚婴儿的脸颊，断断续续吟道：“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说完垂下手臂，合上双眸，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徐红袖知道慧妃已死，却也无能为力，只有红着眼睛抱紧怀中的婴儿。
徐鸿儒此时过来搀扶着徒弟的手臂，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那道士忽然站在他两面前，目光如铁，“这孩子叫什么？“
徐红袖愤愤说道“朱!慈!炙!“
道士眼光收紧，似寒潭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徐鸿儒赶紧说道，“这孩子叫徐慈，叫徐慈!“
那道人眼中寒意慢慢收敛，“哼，若这世上还有‘朱慈炙’，贫道千山万里，也要将其击杀！''
徐鸿儒诺诺点头，带着徐红袖头也不回离开这黑黝的宫殿。
那道士转头看向魏朝，“说吧!“魏朝唤那道士附耳过来，对那道士窃窃私语，眼睛却看着魏忠贤，嘴角上扬，极其鬼魅，魏忠贤不免心里发麻。
那道士听完后，捏着魏朝的下颌，把一个灰黑色的药丸放进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