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熊府
“不,不,不,师父,你到哪我跟着到哪,你干什么我也跟着你!”徐红袖急道。
“红袖,师父到了一趟京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回去还要多做准备,何况你的功夫遇到普通的歹人还好,但是江湖那么大,跟着熊廷弼,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这孩子也不可能跟着我们颠沛流离,人家毕竟是龙种!”
“不!师父,说什么也不可能的!”
“唉。”徐鸿儒叹了一口气,突然抬掌砍晕徐红袖抱起婴儿。
他走向熊廷弼,把婴儿放在他手中,“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必须带上我的徒儿,她对这孩子有感情,她自幼跟着我,不太懂规矩,望大人多包容包容!”
熊廷弼郑重地打量这个婴儿,看到小手背被涂抹的药膏,那是徐红袖的软剑刺出的一个弧形伤口,似一轮月牙发出淡红的光,说道:“老弟尽管放心,我熊蛮子会把红袖当我女儿看待,可惜了这孩子手掌受了如此重伤,恐怕习武会受到影响!”
徐鸿儒看了看徐红袖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对着熊廷弼哈哈一笑,把还有一小半的酒葫芦递给熊廷弼,“斗胆叫您一声老哥,还有小半壶酒,兄弟陪你喝了!”
“哈哈哈,好好好,这乱世之中,能陪老弟一醉方休,快哉快哉。哈哈哈“熊廷弼接过酒葫芦,咕噜咕噜猛灌一通,用手背抹抹嘴。
“好酒啊好酒!”说完再把酒葫芦递给徐鸿儒,那徐鸿儒也是爽朗一笑,一口喝干剩下的酒,用脚尖跳起大刀,斩断套住马车的绳子,翻身上马,对着熊廷弼抱拳:“熊经略,终须一别,江湖人士,不会文绉绉的那套,希望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好,老弟,等我收复辽东,带上你的徒弟还有皇还有这孩子,不醉不归!“
“请问下老弟怎么称呼?”熊廷弼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山东徐鸿儒!”此时白莲教还在蛰伏,除了锦衣卫的特务,也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徐鸿儒也没隐瞒,何况这熊廷弼常年在辽东也不会知道白莲教的情况。
说完之后又接着说道:“熊经略,那首诗很好听,虽说我不懂,就当送别之词如何?“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吼一声,疾步向前。
熊廷弼望着马匹的方向,大声吟道:“生平恨饮胡虏血,今朝又着麒麟衣,天涯来去不由己,唯愿醉吹潇湘曲!“说罢,也是翻身上马,朝着那紫禁城徐徐而去。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时分,熊廷弼看看马车上的女子,再看看怀抱的婴儿,心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孩子找个乳娘,之后他把自己的意思吩咐下去,自己去觐见皇上。
直到太阳落山,熊廷弼才回到府上,首先问了下人徐红袖和婴儿的房间,听说徐红袖没有哭闹,孩子已找到乳娘,还找到最好的大夫,正在给徐红袖和孩子治病,径直走向他们的房间。
徐红袖看见熊廷弼,微微颔首算打了招呼,熊廷弼看见郎中在开方子,走了过去“有劳了,大夫,请问他两的情况怎么样?”
那大夫这才看见熊廷弼,忙起身作了一揖,“那姑娘没有大碍,我这有排毒的药方,到时候煎服就可,至于那孩子,手臂还好,手掌筋脉尽断,估计以后不能拿起重物,唉……”
熊廷弼也是经历过刀伤的,早已知道结果,所以没有为难大夫:“那就麻烦大夫了。”
说完走到徐红袖的床榻边,徐红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看来还是对她师父的离开耿耿于怀,“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希望你和那孩子好好安生下来,对了,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慈!”
“徐慈,徐慈,慈故能勇,好,好,好。”
熊廷弼也不管徐红袖理不理他,继续喃喃自语:“今日面觐皇上,叫我继续做辽东经略,也就这几天启程上任,我本打算带着你们,毕竟这是皇子,而边陲荒凉,女真族凶蛮,所以我打算让你在京城带着孩子,这孩子不能习武,我已经给他找好了老师,等大一点就教他识字,这人很厉害的,我熊蛮子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佩服的一个就有他,这人是大大的清官,给事中杨涟,学识渊博,进士第入朝,第一清廉,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不过没有告诉他这婴儿是皇子!”
“谢大人悉心照拂,我会陪着这孩子长大的!”徐红袖终于开口,熊廷弼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这孩子大了,我想带着他去看看师父!”
“哈哈,带上我一起!”徐红袖听到熊廷弼这句话后,点点头。
“我已经留出了一间房间,等你师傅来住,到时候就别走了,哈哈!”徐红袖感激的看着熊廷弼,鞠了一躬,“谢谢大人!”
“啥大人小人的,以后我就是你的义父!”
“谢谢义父!”徐红袖低声说道。
“哈哈哈,我熊蛮子居然老年得到一个女儿,真是开心啊!哈哈哈……”
“老爷,杨涟求见!”仆人站在门口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红袖你多休息,我去和杨大人谈谈慈儿!”
“义父,我随同您去,也拜见下您口中的大清官,女儿这辈子行走江湖,还没见过进士第这种文曲星呢!”
“好,那就随我去看看这文曲星!”
“不过听民间说义父也是‘武曲星’呢!”徐红袖知道熊廷弼真心对待她师父,给徐慈找了如此优秀的老师后,也是阴霾散去,恢复天真灿烂的女子娇容。
“我可算不上,只希望有生之年能收复辽东失地就足矣!”
徐红袖从进府就没出过闺房,此时心情大好,边聊天边打量这座宅子,徐红袖住的厢房位于大堂后面左边一排中间的一间,而熊廷弼的卧室在正对面,给师父预留的房间就在熊廷弼隔壁,两人蜿蜒走向大厅途中,四周假山池水环绕,绿树葱郁,正值傍晚,树蝉阵阵,院子虽小更能容纳花香,初夏的微风从墙顶拂过徐红袖的鬓发,好一种惬意舒适。
熊廷弼看着徐红袖不知不觉挽着自己的手腕,舒心的笑了笑:“其实这处住宅不是我的,义父就是个武官,又不能入内廷,倒是和你一样是个流浪人,这宅子啊,是孙承宗的旧宅子,我们在政事上交流颇多,就送了一处宅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