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切都变了
云羽在监狱,不过待了近十日。可是许多事物均发生了变化。
首先要说的是预备未婚妻李秀宁。
原本对云羽爱的死去活来,可是自打云羽进去了,柴绍过了来。
和柴绍聊了几日,切磋了几日武艺,很快便移了情,别了恋。
长孙柔顺利的当上了品花楼主事,李元吉也没再纠缠长孙柔。
一则,李世民守护着这朵鲜花,成功之机率极低,大有自取其辱之可能也。
二则,李渊回来了,勾搭长孙柔得掂量掂量,杀他不可能。暴打一顿,禁个足,不是没有可能。
风靡一时的金黄色头发,在太原城,也褪去了颜色。
第一次见了觉得稀奇,美不胜收,可是看多了,总能意识到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什么都没有改变。
反倒招致了厌恶,标新立异,撩人眼球,犹如娼妓。
不少从一品香和品华楼做了的良家女子,也改了回来,生怕让人误会自个儿是娼妓。
那些做了金黄色头发之娼妓,爱出个门的,也出的没那么勤了。
袭来的眼球,憎恶的要胜于羡慕的。
那种被艳羡的优越感,显然是没了。
云羽带着吴三桂进入烟花巷,来到那处住所门前。
门外是两个女婢,见云羽等人来了,问了缘由。便进去通报了。
少许,便见众丫鬟搀扶着一个绿色罗裙之漂亮女子走了出来。
看上去,年岁约摸二八年华,但云羽从她那风霜之目感知,绝非十五六岁之少女。
大概是小段时日未见女人之缘故,云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那处有了反应,掌心不由得流出了汗。
猛摇了一下脑壳,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欲念。
自个儿若是看见美人,就有那种反应,不就和李元吉一样无耻了吗?
一旁的吴三桂倒是毫无反应。那侏儒身材,总让人觉着那处还没来得及发育。
云羽也就不为三桂之君子相暗暗点赞了。
吴三桂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他一路走来,总觉着有人跟着,可是又没法发现,人到底在哪?
分析,又分析不出。
思娘略微欠身,勾魂红唇轻启,“奴家这厢有礼了,不知公子找奴家所为何事?”
云羽递上宗越之书信,思娘接过,摊开,看了起来。
云羽对思娘识字,并没有半分好奇,只因思娘出生青楼。
在云羽认识的青楼女子之中,除去四大花魁,红牡丹等,识字的仍然不少。
诚然,不识字的还是大于识字。
览毕,黛眉不由得皱了一下,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连续看了几遍,想是确定无疑。
轻叹了一口气,心道,“自个儿终究是脏的,也不会真的有人当干净的疼。“
美眸在云羽的身上扫了扫。
云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不由得红了一下。
心中泛起了嘀咕,和眼前这位貌美女子不过是第一次见。
况且自个儿在牢狱之中这几日,已是蓬头垢面。
靠俊色吸引她,应当不太可能吧!
内涵就更不可能了,话都没说上几句,自个儿即便很有内涵,也没法表露不出啊。
想着想着,不由的用锋利的指甲深刺了下掌心,这一疼,才让自个儿清醒了一点。
思娘热情的将云羽和吴三桂引了进去。
云羽将来意说了一遍,思娘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
起初云羽还当心若是思娘哭哭啼啼,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
藏银子的地方,是云羽一个人去的,思娘很懂规矩,主动要求不去。
至于吴三桂,也是主动要求不去的。
倒不是为了避嫌,而是个儿小,人或许还没银箱高,即便力气够,搬起来也费劲也!
至于下人,就不更合适去了。
若是让下人去了,也太对不起宗越了。
云羽只得亲自赶车,一个人去。
······
李建成从屋外进来,向房间内之李渊行了礼,“父亲,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找到藏银地后,是不是可以将巨贪宗越和不法牢吏······”
李渊摆了摆手,“建成啊,你虽长世民几岁,可是处事之周全,稍稍不及于他也。
下狱贪官,可不仅仅只有宗越一人耳,若是动宗越,则会打草惊蛇,其余之贪官之脏银如何追回?”
李建成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心中似有不喜。
“父亲,孩儿确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赐教。
父亲为何如此大力追赃?这若是被······”
李建成朝门外看了看。
“被他等知道,可是要遭构陷也。”
李建成对李渊这样的做法,本就有不满。
又被李渊这么一批,心中更觉有气,吐出了心里话。
牢狱之中不下七八名巨贪,按大隋律令,是要判斩立决的,可是李渊迟迟不下斩令。
说轻了,是懈怠政务,说重了是枉顾国法。
李渊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李建成,正要开口教育这个憨厚的长子几句。
一个声音却将李渊之育子之词打了回去。
“大哥,你这是要害死父亲不成?”
建成脸色一凛,冷瞅进来之世民,“二弟,你这是何意?”
“当今天子,视父亲如肱股。父亲能受此重用,并不是因为我李家和独孤皇后之系也。
也并不是因为父亲较于其他臣子更善于献媚。
而是父亲更善于办实事。
当此之时,对天子而言,并不是臣子多么遵纪守法,便会龙颜大悦。而是实干。”
建成一震,有哪个天子不希望自己的臣子忠心如犬也
驭臣如犬,这不就是天子之追求耳?
“二弟,你对天子之心意揣摩的恐有些偏差吧?”
“大哥莫要不快,恕愚弟直言,大哥虽有将才,但无政才。”
“你……“
李建成哑口,断然想不到,李世民竟然敢这般对他,当着父亲之面羞辱他有勇无谋。
······
一旁的李渊对李世民不由得投去了赞赏之目光,确实如世民所述,朝里朝外参他的折子已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最严重,要数蓝松那一重本。
可是天子为何置之不理?并不是天子对自个儿真的一点怀疑之心都没有。而是自个儿对天子而言,有价值。
不论天子摊派多少税赋,自个儿均能如期完成,从未向天子抱怨半句,治下也没有出现过大的动乱。
这难道不是天子所需要的吗?
加赋对杨广是一言耳,费费口舌。
对官吏而言是一团火,弄不好把他们给烧伤了,完不成,杨广要其项上人头,完成了,百姓定然恨个半死。
对天下百姓而言是一把利刃,能要命。
容易把大隋百姓也变成一把利刃,一把反抗大隋的利刃。
真正能做到即能完成杨广之摊派,又不导致,治下发生大规模暴乱的朝臣着实不多,李渊乃其中之一人耳!
这样的臣子,对于好干实事的杨广而言,岂能不喜?
这才以致了李渊,身肩三郡之地。
李渊并不是神人,银子也不能变出来,更不能控制百姓的想法和肚皮。
可百姓为何不反,这便是李渊之巧处也。
大力反贪,把贪官多年以来,所贪之银两抠出。
抠不出来的,变着方儿抠出来。
其次,稍稍放手让百姓释放怒火,准其小规模抢劫,然后在从百姓手里抢回来。
用这两种方法来获得加赋所需之大部,以此减轻百姓负担。
平衡收税者与被收税者之矛盾也。
李渊本来是打算教育这位将来继承家业的长子几句,但见李建成被世民驳的哑口无言,也就止了言。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褒奖一个,批了另一个,总觉着有些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