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险境重重
皇宫的那一角,我的斜侧方位置,一场暗地里的纠缠正在衍生。角落里立站的二人,皆是宫中有头有脸的角色。一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妃子,一则是曾经服侍着圣上入微可谓是圣上心腹之人的内监总管。
这两位本该是老死也扯不上什么关联的两个人,却是因着多年前的渊源、合谋、再次交集到了一起。我定定的向着这二人投去了目光,却在华裳的眼眸中瞧见了一清晰入眼的嫌恶之意。
她就以着那般的眼神注视着总管公公,而相对的,那位公公也以着等同目光的瞧着她。若是定要区分这二人对视时的情意有何不同的话,我只能说那内监总管的眼中,好似还藏了些许谄媚。
“你近日以来,还是少来找本宫的为好。你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总出现在本宫身侧也终会引人非议。”华裳同着总管警告着,面色也塌塌的,不像是什么有什么好脸色。
“娘娘,这……老奴这也是万不得已才前来的啊。昨日清晨老奴身体忽然不适,故而请辞缺席了早朝。今晨老奴觉着身体好受了许多,便重新陪着陛下上了朝。”公公越说越繁琐,连着一旁细听的华裳都好似失了兴趣。
她开了开金口,匆匆的打断道:“够了,说的这些来同将本宫叫来这里有什么关联吗?不成本宫还要关切关切你的身体安适与否。“这样伤人的话语,换作任何人怕都会心中格外的不好受。
可那公公不同,由着他的神情和他接下来的话语加以判断,似乎可以知晓他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娘娘莫要心急,凡事都应有一份耐心,正是因为老奴今日上了朝堂,这才知晓了一件悠关着您安危的重要大事。”
听到这里,华裳的一直绷着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微变。她的眉头向上勾着,脸部的线条也因着面色的紧绷而显得生硬了许多。“什么事!快说,究竟陛下今日早朝时说了什么?”华裳问着,话语也不受控的超越了音量的限制。
以着她这音量我可以肯定,这个地界虽是僻静少人,可至多也只能禁受的住她着肆无忌惮的吼声,不超过三声。“娘娘这时候想听了?方才不还嫌弃着奴才多来相扰吗?”这个时候,听了这话,我才知晓自己原先的那番判断实在是太早了些,这公公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他起先装作的任由话语羞辱,也不过是在寻个恰当时机加以反击。
“公公,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本宫先前不是因为担心前事为外人所知方那般避讳的吗?您就看着我们以前的交情,同我说说早朝时陛下说了什么罢!”华裳的态度转变的极快,现在言语软弱面色和悦的她,与着先前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完全不能等同为一人。
“好了好了,奴才也不是心狠之人,您现在可愿意听奴才慢慢的字字不休的湍湍道来了?”公公有意一洗前辱,话语中也多了几分慢条斯理的意味。华裳捏紧了拳,尖长的蔻丹也直直的刺入掌心,可她心中强忍着,随后挤出来了一抹虚伪的笑容,点了点头。
“好,这样才好。对了?老奴先前说到哪里了?嗯,昨日不是老奴身体抱恙未去吗,就是昨日那时,陛下决策了对于二皇子过错的惩处,以及对于十几年前娘娘内事的撤案重查。那么今日嘛......”公公还备着继续说下去,却见着华裳的脸色好似一下子演变成了一张惨白易破的白纸。
“娘娘,你......你无恙罢。”先前的置气归置气,若这个曾经一起密谋的主子真出了什么事,他的好日子便也会到了尽头。公公神色陡然一紧,关切的问了声。“你说,陛下会对当年的事重新查证?这......这到底是谁将这事翻到明面上来的?”华裳提出了质疑之声,而我则是躲在一角,浅浅的展露了一抹邪笑。
“这奴才就不知从何得知了,只是,这件事按着今日的流程来说,已经查到了我们这些内监宫婢的头上了。”公公的眉头微拧着,手指也因着紧张不自主的搅绕了起来。“你!你不会背叛本宫的罢,你不会将当初的真相招供出了的罢,你不会的罢,不会的罢!”华裳忽而想发了疯似得向着公公确认道,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可悲,但却并不值得的让人顿生同情。
“娘娘别慌,老奴既然都来这里同你私报进展了,哪里会谈这背叛二字。只是,您的声音万要控制些,不然这个地方鲜少有人经过,也是极为容易曝露隐情的。”公公好歹是跟在萧帝身边有了十几年的人,见过的世面也不计其数,所以,面对这样的事,他倒是显得比华裳镇定许多。
“那怎么办,明日那个知道了我们曾经秘密的人还会接我去私自会面。若是她知晓了陛下已经备着重新彻查,会不会临时变了心意,将当年的事大肆宣扬,毁了本宫的一切?”华裳的担心存着偏见,她还真以为所有人都会向她那般不讲信用啊。既然我说了明日再带她见见某人,那我定是不会临时变了心意的啊?
“这,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毕竟那个人的容颜,你我二人都未曾清晰瞧见。”二人因着这事渐渐陷入了愁眉深锁的愁绪中,而我也失了继续窃听下去的兴趣。还能听到什么呢?无非就是商量着如何将坏事瞒天过海,如何想着法子避免我的二次拜访。
我摊了摊手,几分无趣的备着离开。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有意捉弄,这来时未曾瞧见过的荆棘,为何会在我备着离开之时刺入了我的脚底?我冷哼了一声,额头上也渗出了一颗颗剔透的汗滴。本以为这声冷哼不会被觉察,可当我轻点脚步房迈出一步时,耳畔便传来了一声并不属于我的脚步声。
特么的,这是在玩我吗?怎么不偏不倚这么巧合的被那两人瞧见了。现在的我乃是顶着自身的那副面孔,要是被逮着了还不容易脱罪,可真是一件稍显麻烦的事。我心中低声咒骂了一声,随后趁着他们即将将我追到的时候慌乱的行了御飞之术。
我靠,不是吧,怎么什么时候不给我出岔子这个时候给我出?我万万没想到平日了耍的最为熟稔的御飞之,竟会在这危机的关头失了效用。现下距离这那二人只剩下几步之差,而我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踩着荆棘向着前方跑去......
“娘娘,你认得方才的那个女子吗?她的服饰老奴好像有些眼熟......”公公的话语伴随着那阵湍急的脚步声,不出意外地一并传入了我的耳畔。而对于这个回答,我也是存着几分重视的。“那女子的相貌本宫倒是不很熟悉,可就像你说的,她的衣衫好似却是在哪里瞧见过。”二人说着说着,身影已经快要赶到了我的一步之距。
上天啊,这个时候好歹给我指条明路罢。我心中祈祷着,随后便在一瞥间瞧见了一个未曾合上的房门。我去,管不了太多了,还是先进去避一避罢。我这般定了定心,随后勉强着自己加快了一倍的速度跑进了那间屋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甩掉身后那紧追不舍的二人。
我以着后背抵上了门,随后转过了身将那门扉以着“封门令”贴了上去。这等偏门的小招数,还是闲着无聊时修炼的,却没想到会用在这个时候......一切暂时搞定后,我才转身向着蓦然闯入的这间屋子望了望。这房子进来时,我也没瞧清楚他的门牌,现在只能默默地奢望着这个房间没有人罢。待着确定了那二人已经离开,我自会不予相扰的一并离开的。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粗糙的处理起了自己的脚伤。经过了方才的一段忍痛奔跑,我的脚底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醒目着的血红色。想想也真是够倒霉的,谁能想到那一根根的荆棘会莫名其妙的成簇长在那里?
我将单腿横跨在了另外一只腿上,随后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以及小刀。这个时候没什么消毒工具,便也只得马马虎虎的处理一番了。我以着右手持住了小刀,转而便要挑出刺入脚底与着鞋底已经融为一体的荆棘。可就在那时,一声听起来尤为熟悉的对谈却闯进了我的耳畔。
“娘娘,那女子跑的极快,奴才都没能确定她到底跑进了哪件屋子,但,您瞧~这里有着血迹,还有这鞋印。想必~”公公奸险的声音刺激着我的鼓膜,而我看看了自己脚底的血印,也开始后悔起了自己先前的顾虑太少。”那还等什么,同本宫一并将她找出,总之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这条命就一定得断送在我们的手中!”华裳的声音更为恐怖阴森,而我也隐隐的觉察到危险正在悄然的靠近身旁。
“娘娘,你看这血印到此处,便休止了,想来?”公公说着,随后便没了声,按着这越发接近的细微脚步来推断的话,我清楚地知道,他们定是已经向着我所处的这件屋子靠近。这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在我受伤的时候。我心中烦闷,再次尝试着施行了隐身术,遁地术,已经缩小术。可这些术法似乎统一商量好的罢工,竟没一条能够成功的就我于水火之中。
“快到了,应该就是这间。”“可.....可这间。”华裳接下来的话语我没有听的清楚,因为这时,我已然再次迈开脚步寻起了藏身之地。这房间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居然出了些必用品同书籍外连个像样的摆设都不存着。我找了许久总算是瞧见了一个类似于大木桶的地方。没办法了,就这里了。我见着里面雾气朦胧,便索性眯着眼藏了进去。
木桶里面好似盛满了水,而就在我躲进去的同时。门上的“封门令”也不堪重负的失去了效用。要是按着我往日的术法功底来说,这封门令至少还能在维持上几个时辰,可现在的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术法的功力竟变得这么薄弱。
二人闯入了屋内,行动也显得不缓不慢,他们先是大致的望了望,随后才再次将门反扣着锁了起来。“娘娘,奴才觉得她不会那么大胆地罢,这个地方可是陛下特地为不思悔过的皇子而设立的。”公公的话让我心中徒然一惊,什么?这是皇子思过的地方?
“本宫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你也瞧见了,这血印,分明是于此断掉的。”华裳镇定的说着,脚步也渐渐开始游荡了起来。他们经过了我方才走过的的地方,而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
正当我静候着命运的玩笑时,另外一个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却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在我漫进水里的随意发呆时,另外一张看着并不清楚的面孔却印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为不思过的皇子特地设定的场地?不思过的皇子?萧锐!?我心中的恐惧渐渐袭来,而那看的并不清晰地面孔似乎也真死死地盯着我。不行,不能被吓到,既然,都到这一步了。
我继续屏住了呼吸,死鱼一般的沉浸在水里,等下会不会被揭穿,也只能看上天恩许与否了。“娘娘你看,这里雾气浓重,许是皇子方沐浴过的。”公公说着,脚步声也越发折磨着我。
“嗯,进去看看罢。”二人达成了共识,双重的步伐一并敲击在我耳,这个时候啊,我真希望我的听力不要这么敏锐,我真希望自己当真是耳朵进了水。
“这底下有人,娘娘你看!”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心中慌乱如麻,可还是秉持着静止的状态。就在下一秒,情况好似发生了大逆转,我万没料到,竟是萧锐那厮挡在我前面的冒出了水面......
我本以为他是有着睁眼睡觉的恶趣味,却没想到这厮竟然一直是清醒的状态?他冒出了水面,而那忽而的水面冲击也算是为了的行踪打了不少的掩护。画面仿佛定格了片刻,而华裳的轻呼也是迟缓着的微微作响。
“怎么了,母妃?你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儿臣了?”熟悉的声音,说的话语也是寻常,可他到底是为什么竟会愿意暂时放过了我?为着我隐瞒了行迹?心中越发的矛盾不解,但即便如此,仍然不能打消我对于他的重重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