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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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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雪青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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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是不友善的。

  步月龄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地凝滞。

  白色蓬松的尾巴尖儿扫过了他的鼻子, 毛软得发腻,像是初生的棉花,能直接融进骨头里,还带着一点古怪的香气。

  它的爪子还趴在他的肩膀上, 几根胡须戳得他脖子发痒, 不安分地在他肩膀上踩着, 软趴趴的。

  不过他的心情一点都不软趴趴,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了。

  这猫崽子刚才说什么,他刚才……又做了什么。

  如果这只猫是相易, 他当着相易的面,他……摸, 了, 相, 易?

  乌发青年长身如玉, 手中撑着一柄剑插于地面, 脊背停止, 长衫翻飞, 低头紧紧地蹙眉, 不知在思索什么。

  半晌后, 他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 他一定是在做梦。

  啊……原来如此。

  他觉悟地点了点头,会说话的猫, 和幼时一模一样的宫殿, 七骨化形的相易, 这些显然都是超出常理范畴的。

  一定都是假的。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青年英俊的面容忽然变得安详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一定是假的。

  白猫,“……”它竟然意外地看懂了他这段坎坷的心路历程。

  它毫不留情地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醒醒,没做梦,你爹我来了。”

  得,这欠到没边儿的语气全天下找不着第二个。

  乌发青年“哗”得睁开眼睛,重重地深呼了一口气。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抓起了肩膀上这只猫,往脚边一扔,地上的剑被他拔了起来,踏上台阶,直直地走向虚影。

  “前辈,我要闯殿。”

  被第二次扔下去的白猫,“……”

  喂你装什么镇定自若啊,你耳朵边都红得滴血了啊,完全不敢看我吗,装什么无事发生过刚才摸我的时候不是还一脸满足的痴汉样吗!

  哇,现在年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吗。

  男人就应该敢作敢当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相某人生得这么貌美如花,沉迷一下也算不上丢人啊。

  我自己都喜欢摸自己啊。

  哎,白猫晃了晃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后面继续软绵绵地提醒道。

  “您同手同脚了。”

  步月龄身子一僵,将正要迈出去的腿的手都收了回来。

  人生有没有重来的机会。

  ……好想重来。

  顿了顿,他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剑上,要不,自杀吧。

  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白猫,“……”它竟然又看懂了。

  虚影迷茫地看了一眼面前似乎陷入了人生困境的青年,有点奇怪。

  通常只有闯殿闯到一半的人才会有这种样子,怎么今天遇到个还没闯就不是很想活了的?

  忽的,虚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这青年生得不像死人。

  他本就是一团虚无的影子,霎时便像一团浓雾飘到了乌发青年的身前。

  好在步月龄这个时候人生受创的伤口有点大,竟然没被面前忽然冒出来的黑影吓到,只有些警惕地抬起了眸子后退了两步。

  这虚影大抵有人的模样,虚影重叠起来似幻作的烟,约比常人大一些,来到他身前的时候更明显些,像一团膨胀的人影。

  虚影迟疑地伸出一只手,碰上乌发青年的身体。

  步月龄不懂他要做什么,那只手来得太快,他却也没有躲过。

  只见那只虚影手掌没有一点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体,穿透处不痛不痒,影子和肉自然不可能相接触。

  步月龄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这虚影是什么来头?

  但是这不痛不痒的一举动,竟然把那虚影吓到了,他倒抽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活人?”

  想起这个,步月龄面无表情垂下眼眸,叹气道,“也许吧,不过当个死人也不错。”

  白猫,“……”装着好像无事发生过的镇定,果然其实已经丧到这个地步了吗。

  有这么不想活吗?

  它思索了一下,算了,是挺丢人的,这小孩本来就要面子要得要死。

  虚影绕着步月龄转了一圈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还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步月龄微微蹙眉,忍不住有点嫌弃,但是又不敢往回看。

  虚影沉思了一会儿,“世上活人与死人分属两个端点,东极天渊在虚的这一端,寻常活人若掉下东极天渊,只会前往无尽深谷,理应是绝对进不来的。”

  “我看守东极天殿数百年,前来的闯殿者皆为鬼修死魂,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物——”

  “此间主人曾与我说,若是在此地遇见活人,或为东极天渊即将覆灭坍塌,或为其子嗣传人。”

  虚影又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已得出了结论。

  “你是那位大人的子嗣。”

  步月龄一愣,有些迟疑道,“我出身西猊皇族,从前从未听说此地。”

  虚影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转过身飞回了东极天殿的门口道,“既是那位大人的子嗣……你先随我来罢。”

  步月龄听得糊里糊涂,但见他没有恶意,也只得跟了上去。

  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这熟悉的长殿,朱漆的大门眼熟得惊人,若是没有做梦,那他于这东极天殿的确有几分瓜葛。

  此间主人的子嗣?

  他慢慢走过台阶,又走回那扇漆红的朱门口,心中万千猜测,一抬头冷不丁又看到一张殊丽冷淡的面容,那七骨化形的“相易”还提着灯笼站在一边看着他。

  “喵。”

  他背后的白猫打了个哈欠,顺便叫了一声,无情地提醒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乌发青年的身体又猛地僵住了,冷淡的面容在这雪青色的长灯下被照得通红。

  要不,他低下头认真思考道,还是先自杀重来吧。

  虚影顿了顿,见他停下来也折了回来,好奇地忘了一眼青年,“说来也奇怪,这残骨平时凶恶得很,怎么见你倒是没动手。”

  步月龄一愣,望着旁边一脸平淡的“相易”,“凶恶?”

  ……还是后面那只正主要凶恶一点吧。

  说曹操,曹操到。

  白猫终于被这人的无视气到了,就算是强装的也不行,它垫着小绒腿绕到步月龄身前,直接就躺在了步月龄脚下。

  步月龄脚下一凝,被这天然的路障挡住了。

  这一副大爷的样儿啊……乌发青年捂住额头。

  早就应该察觉到才对。

  白猫抬起钴蓝的眼珠子望着他,在雪青色下,它的毛看起来融上了一层蜜。

  步月龄脸上在升温,“你……”

  白猫软绵绵地仰着头冲他叫唤,声音都水汪汪的,竟然先示了软,“我走不动了。”

  还不快来抱老子,熊心豹子胆吧,谁准你扔我的?

  还扔两次?!

  我今天不把你这小兔崽子整服了,我就不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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