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话(中)
斑脸姑娘虽然貌恶，但声音却出奇的好听，犹如黄莺清唱，一字一言皆动人心弦，尽述了十多年前的南域屿郡之战——
那是480年的春天，猛虎与海蛇两大帝国缔结联盟，共集十万大军入侵炎龙，镇南王后裔、屿郡侯轩辕良第一时间调集府兵坚守城池，并快马报请朝中出兵。
急报送来的时候，十九世皇轩辕寿正在西门青和西门静两姐妹身上耕耘，兴致之中本想押后处理，可大将军轩辕望却直闯寢宫。
“陛下，边关告急，祖宗基业有不全之危，您岂能因女色而误国！”
“……，皇叔休怒，朕知道了，稍后便去上朝。”
“陛下，容老臣在此候驾。”
“你……，哼！”
尽管万分不舍床上的美人儿，轩辕寿却不得不起，他还不好意思在自己的亲叔叔跟前行乐。
西门青及西门静皆狐媚之人，虽有国色天香之姿，但无一丝忧国忧民的善，两女正值兴起，岂肯随便让轩辕寿离去。因此，佞妇耳语起于帘内，而可怜的轩辕望却不知道。
“陛下，别走嘛，人家姐妹还没有玩够呢。”
“咕……(咽口水声)，唉，朕也没有玩够，可有海蛇及猛虎犯边，朕岂能不去上朝。”
“哎呀，区区猛虎及海蛇，何劳陛下烦忧？依静儿之见，就让父亲督率南师二十营前去就好了，量区区蛮荒小国，也非十六部精锐的对手。”
“嗯？大善，爱妃果真不凡！哈哈，皇叔，区区小事何须朕身亲躬，您传诏平南将军西门弘光，令他统帅南师二十营驰援便是！”
“陛下，十六部精锐乃帝国之根本，岂能让外人统帅？况西门弘光是无能之辈，上次违制统帅南师前七营平叛，硬是折损了两营兵马，此次大战岂可再用他？
依臣之见，可召镇北王轩辕平入朝，此人深谙兵法，对帝国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是陛下的长辈，由他挂帅，复令轩辕岚为前锋，可保大胜！”
“哎呀，任皇叔处置便是，朕不管了。”
美女在侧，轩辕寿对国事毫无兴趣，任性的吐嘈一句，便欲重新混乱的时候，西门青两姐妹却不干了。
“陛下，大将军污蔑我父，当年平定内乱的时候，乃是南师前部中郎将呼延腾骄傲自满，不遵我父号令才有一败。及至羁押了这恶贼，我父数战数胜，旬月之间便尽灭反贼，这岂是无能之辈可为？
青儿常闻，呼延腾乃是宫外弃婴，由上一代镇北王轩辕籍养大，对镇北王忠心耿耿，若陛下重用轩辕平，恐怕……。”
“嗯？爱妃言之有理，朕差点误了大事！皇叔，您还在吗？”
“回禀陛下，老臣候驾帘外，不敢一步稍离。”
“……，善。皇叔啊，镇北王世居北疆，又世代单传以抗推恩令，恐其野心不小，朕以为不可重用之。况平南将军之败，因在奸邪之徒呼延腾，非是其无能，朕决定复让西门弘光挂帅南征，皇叔不必多疑，速去下诏吧。”
“陛下，老臣……”
“好了，朕意已决，皇叔退下吧。嘶……唔唔……”
“……，唉！”
轩辕望本想再劝，怎料帘内靡靡之音再起，万干忠言不由断绝，唯留一声怅叹。
于是，平南将军西门弘光又出兵了，尽统十六部之一，拥有十万之众的南师部驰援屿郡。只可惜此人的才能真不咋的，十万精锐尚未展现武勇，便被这个无能之帅给害死了，屿郡侯轩辕良盼援不成反被其害，竟战死在前线。
南师部覆灭之后，西门弘光把过错都推到轩辕良身上，污陷其勾接外寇，设计帝国大军，这才有十万精锐团灭的惨败。
轩辕寿在西门青姐妹的攻关之下，对战报深信不已，急怒之下，他一面密令南卫部、南屯部、东师半部南下弛援，一面又下令抓捕镇南王后裔。
大将军轩辕望知道此事后，抱病苦谏并力荐镇北王轩辕平，结果却惹怒了轩辕寿，被其抢白了几句，竟一口气没喘上来，活活的给气死了。
没有了大将军的监督，屿郡之战彻底成了坟墓，继南师部十万精锐覆灭之后，东师半部援军因听从了西门弘光的迂回之令，被海蛇国舰队围堵在海域，五万精锐尚未登陆，便身葬大海。而南卫、南屯两部兵马，刚入驻西门伟志修建的连营大寨，便被猛虎帝国来个火烧连营，十万精锐一夜覆灭。
二败之后，轩辕寿大怒，尽管深恨西门弘光不争，却也不敢公布真相，只能一面盛赞西门弘光的战功着著，一面暗令东师另半部及东卫、东屯共十五兵马南下。
第三次大战，东师中部中郎将白兴昌质疑西门弘光的能力，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三部因发生内乱，而被海蛇及猛虎联军劫了营，十五万大军一朝而溃，白兴昌率部逃避山林，西门弘光集溃部死守屿郡城，不得不再次求援！
此时的轩辕寿似乎变成了赌徒，尽管已失六部精锐，却不得不再次秘密调兵，这一次出动的是西师、西卫、西屯三部，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这一去便是浴血年余，自此再无只马返还。
这三部倒没有全体覆灭，毕竟战争最能锻炼将领，葬送了六部四十万精锐，西门弘光父子也算长了脑子。以后凡战皆步步为营，与敌人展开刀刀到肉的厮杀，尽管战法陈旧，却也十分有效，经过年余硬碰硬的厮杀，虽然付出了近十万精锐，但也成功的耗尽了海蛇及猛虎的国力，联军不得不退兵。
“唉，这就是所谓的屿郡大捷，这就是所谓的当世名将！此战之后，东镇、南镇六部损失殆尽，西镇三部损失惨重，余部不得不驻守屿郡威慑猛虎及海蛇两国。而西门弘光则成了大将军，全权负责重组四镇军队，这也是你家镇北军被收回中央的真相。
尽管十多年过去了，可四镇十六部却再无往日的精锐，未受损失的北镇三部及镇北军直接成了西门弘光父子的私军，若非皇室还操控三十万最精锐的禁军，他们父子早就反了。”
“……，姑娘此言当真？”
“哼，本小姐骗你做甚？不信你回家问问镇北王，他应该知道真相！”
“……，此事攸关帝国安危，姑娘不会随便乱传吧？”
轩辕毅震惊之余，考虑更多的却是帝国的命运，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炎龙恐怕再无宁日。因此，他不禁手触剑柄，双目中已有了杀气，但能保国护民，他甘愿背负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