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番外一
番外一
哪怕姜启晟恨不得直接打包带着苏明珠去好好游山玩水, 过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旁人打扰的日子, 也只能是想想。
在太子没有坐稳位置之前，苏明珠和姜启晟谁也不会离开京城的。
这一场风波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才彻底平静下来，不过这一番动作下来，国库倒是富裕了不少，只是闵元帝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毕竟四皇子也是他的儿子。
为了避免当年他遇到的那样兄弟相残的情况, 闵元帝早早就封了太子，而且一直对太子格外偏爱，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其他三个儿子，为的就是确定太子的位置，好从根本上保全所有的儿子。
可是闵元帝的苦心，几个儿子却不能理解。
这么久过去, 闵元帝当初的怒火已经消散了许多，犹豫了几天, 才带着小福子微服去了四皇子关押的地方。
不到一年的时间, 四皇子的头发竟已经花白了，整个人消瘦的不成人形。
别说闵元帝就是小福子看了都心中一惊，难不成有人虐待四皇子？
闵元帝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伺候的人呢？”
四皇子抬眼看了看闵元帝, 冷笑了一声说道：“成王败寇, 难不成还要指望着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对我恭敬有加吗？”
这话说的戾气很重, 闵元帝皱了皱眉, 看了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赶紧让人去查了。
闵元帝叹了口气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四皇子已经豁出去了，也不怕得罪闵元帝：“我也是您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争？”
闵元帝皱眉说道：“太子是嫡出，而且……”
“嫡出？”四皇子打断了闵元帝的话，“您也不是嫡出，可是最后坐在皇位上的可是您嫡出的兄长？他的下场又是什么？”
闵元帝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四皇子会说这些事情：“闭嘴。”
四皇子冷声说道：“凭什么让我闭嘴，我也是您的儿子，我也有资格争一争，太子有哪里比我强？整天假仁假义的模样。”
闵元帝觉得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儿子了。
四皇子的梦已经全了，说道：“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我不过是败了。”
最让四皇子郁闷的是，他不是败在自己的手上或者敌人太强大的原因，而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把他提前给暴露出来。
在四皇子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面对提前有准备的闵元帝，甚至没资格一战。
四皇子自有骄傲：“而且我不是败在太子手里，而是败在那些蠢货手里，都是他们拖后腿的！”
闵元帝皱眉问道：“你没有后悔过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四皇子从来没觉得后悔，甚至没有摇尾乞怜的想法：“我出生在皇家，我的父亲是皇帝，我为什么不能争取帝位？您为什么会觉得我错？”
闵元帝深吸了口气：“你有想法没有错，可是……”
四皇子不愿意听这些大道理：“可是我败了而已，父皇，为什么我也是皇子，您就没有考虑过我呢？”
闵元帝终于说了实话：“因为只有太子登基，你们才能好好活着。”
四皇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有些震惊地看着闵元帝。
闵元帝此时也没有隐瞒：“除了太子以外，不管是谁登基，怕是都不会放过朕其他的儿子，大皇子为庶长，如果他登基了，会放过太子这个嫡出的弟弟吗？”
不会。
四皇子不用多想就知道。
闵元帝看向四皇子说道：“而且你觉得他会放心你和老六吗？”
四皇子没有回答，他其实不敢确定，就像是他当初，明知道六皇子没有什么威胁，还是想办法除掉了六皇子一样。
闵元帝再次问道：“换成是你登基，你会放过老大和太子吗？”
不会。
一个是庶长，一个是嫡出。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四皇子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闵元帝接着问道：“你会放过老六吗？”
不会。
四皇子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的位置来的不正，他担心六皇子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闵元帝只看着四皇子的神色就知道他的答案：“老六登基的会，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三个兄长吗？”
四皇子摇了摇头。
闵元帝说道：“所以只有太子，因为他的出身最高，根本不需要戒备你们，所以你们才能好好活着，甚至会重用你们。”
四皇子此时才明白这些：“如果我能重新选择一次，我依旧会走出这一步。”
闵元帝没有说话。
四皇子看向闵元帝说道：“父皇，我最后一个请求。”
闵元帝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起身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副画卷，然后打开给闵元帝看说道：“父皇，您帮我找到她，扬州苏绮月，只要找到她，我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闵元帝看着画上的女子，最终接过，说道：“朕会让人去查。”
四皇子说道：“谢父皇。”
闵元帝动了动唇，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反省，朕会让人看着点……”
四皇子低着头说道：“谢父皇。”
闵元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下，说道：“你、算了。”
四皇子安静地站在屋子里，没有去问闵元帝未完的话是什么，而是等闵元帝带着人离开后，就回到了书桌前，接着画画像了，梦中的苏绮月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他想把所有能记住的都给画下来。
等闵元帝把苏绮月送来，就带着她一起走，哪怕死他们也是要死在一起的。
闵元帝把画像交到了小福子手上：“让暗卫去找找这画上的女子。”
小福子恭声应了下来。
闵元帝犹豫了一下说道：“把武平侯叫来，扬州知府正好是武平侯的弟弟，让他暗中去查。”
“是。”
闵元帝既然要安排事情，他回宫的时候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武平侯，直接召见了武平侯，让小福子把画像给了武平侯，说道：“四皇子想找画上的女子，你私下和你弟弟说下，暗中去查，找到了就送到四皇子府。”
武平侯接过画像，展开看了一眼，眼神闪了闪，面上却不动分毫：“是。”
闵元帝说道：“晚些时候让小福子给你送一幅，先让画师临摹。”
武平侯应了下来。
闵元帝见过四皇子，此时只觉得身心疲惫，交代了几句后，就挥了挥手让武平侯先退下了。
武平侯行礼后退下，只是等他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的时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也没想到四皇子落到现在地步，还想要找苏绮月，简直是贼心不死，相比起来一直看不顺眼的姜启晟倒是更不错一些了。
这件事武平侯不想让妻子和女儿担忧，直接去了靖远侯府。
四皇子在见过闵元帝的次日，被发现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而且所有珍藏的画像都烧的干干净净。
闵元帝大怒让人彻查，可是不管是铜盆还是没有守夜的人，都是四皇子要求的，而且闵元帝刚让小福子敲打过这些伺候的，他们都不敢违抗四皇子的命令，所以被赶出去也只是远远守着。
就算是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审问了所有伺候的人，最终查出，是有人故意谋害的四皇子，正是四皇子妃当初身边的下人，他们知道四皇子妃是被四皇子亲手杀死的，一直等待着时机给四皇子妃报仇，所以先给四皇子下了迷药，再两个人合力把四皇子挂在了梁上。
闵元帝不愿意相信，又让暗卫去查，倒是查出来四皇子府有一些伺候的人私下偷了府上的东西去卖，可是四皇子的死确确实实是那两个下人所为，而且她们在被查出来之前就已经自尽了。
如此一来，闵元帝只能接受这件事，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已经被夺爵的廉国公一家身上。
而四皇子的死，让大皇子、六皇子都变得成熟了起来，六皇子也没有了往日那种跳脱，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着。
说到底四皇子也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知道四皇子有诸多的不对，可是就这样死了，让他们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四皇子的死，让闵元帝不再犹豫，直接退位给了太子。
太子登基后，在请教过闵元帝后，就直接加封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就连死去的四皇子也有了封号，而且还从宗室过继了一子给四皇子，让他继承四皇子的爵位，免得四皇子断了烟火。
如此一来，大皇子和六皇子安心了不少，起码太子没有准备把所有兄弟赶尽杀绝。
太子又给大皇子和六皇子安排了差事，彻底让他们静下了心来，甚至觉得太子继位比闵元帝在位时候还强上一些。
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已经过去了五年，姜启晟刚想辞官和苏明珠去游山玩水的时候，苏明珠忽然感觉到了身体不适，请了太医来，才确定苏明珠有孕在身，此时别说出去了，他们两个连侯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姜启晟自己也不放心，赶紧回家打包了东西一并住进了武平侯府，苏明珠本来就是他的宝贝，如今又有了小宝贝，姜启晟整个人都高兴的不知道往哪里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