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女王
艾莎掀开幔帐, 入目便是油画般的色彩,浓墨重彩,厚重,眼前显然是一处奢华的宫殿。
她摇了摇床头的铃铛, 很快就有敛声轻脚的侍女快步走进来。
“艾莎小姐,您在仙宫的时间由我伺候,我叫塞尔玛。”她自我介绍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艾莎边问着,边由她引着坐到梳妆台前。
“距离您昏迷已经过去一天了。”她回答道, 灵巧的双手很快将头发弄出了一个很好看的造型, 宝石花斜斜地插在发髻中。
一天!艾莎终于捕捉到了那丝不对劲——洛基呢?他不可能不守在昏迷的她身边的,除非不能。
艾莎脱口而出:“洛基呢?”
“二殿下被关到了监牢里。”
艾莎一听这话,简直气血翻涌,双唇抿地紧紧的, 一股想要毁灭的冲动几乎要从体内冲了出来。咔嚓一声,楠木梳妆台的一角被掰断,她睁开双眼,沉声道:“带我去见托尔。”
塞尔玛紧张地看着她, 劝道:“艾莎小姐, 治疗师说您需要多休息。”
艾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重复一遍:“我说, 带我去见托尔。”
塞尔玛不敢再看她, 只觉得红光从她眼中闪过, 表情仿佛是要吃人。
一路上, 不断有铠甲着身, 手持□□的巡逻侍卫走过她们身边,黑暗精灵的偷袭让仙宫的警戒再次加强。
托尔似乎在和侍卫长在商量兵力部署的事情,两人均表情严肃,不时停下来思考,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托尔。”她叫道,掀下斗篷的帽子。
“艾莎……”托尔迟疑地唤道,快步走到她身边,抱起她托了托,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你真的是吓死我们了。”
“这就是洛基的妹妹啊……一个冰霜巨人。”一个高大壮硕,留满了络腮胡的男人像这边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掂量,语气称不上不屑,但听来莫名刺耳。
嘭——
男人被一股力量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重的闷哼声,似乎被艾莎激怒了,狰狞着一张脸想要过来打她:“不愧是一家人,最擅长背后偷袭的阴险手段。”
“啊——啊——”
艾莎冷冷地看着他,手一扭,男人的脖子就像是被扼住,发出疼痛嘶哑的声音。
“我最近脾气我点暴躁,你最好别让我再听到有关于洛基的坏话,不然我想就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这件事情了。”她手一松,男人就从高高的墙壁上摔了下来,发出重重的声音。
大殿里的人面面相觑,眼前瘦弱的少女是怎么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的?
“托尔,带我去监牢。”艾莎重新将兜帽戴回头上,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并未迁怒,但托尔直觉地认为她在生气。
似乎想要补救,托尔说:“我一直在跟父亲求情,但洛基犯下的罪行太大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原谅。而且……”
“我知道。”
托尔一下子哑住了声音,两人一路沉默地到了监牢。
艾莎见牢房没干净整洁、一应俱全,除了被限制了自由,洛基并没有受什么折磨,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哥哥!”
洛基听到叫声,飞快地冲到她身边抱起她,紧张、关心、迫切……所有的情绪都揉进了一双翡翠般的眼睛里,他捧着艾莎的脸颊用力地亲吻了两下,问她:“以太粒子有没有取出来?”
“你看我没有事情。”艾莎扬起一个笑脸,所以以太粒子就算还在我体内也不会造成伤害。
洛基冷下表情,严厉地看着她:“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这次太任性了。”
简.福斯特——一个蝼蚁的性命,一个中庭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为此牺牲自己。而且这是托尔的责任,不管是简.福斯特,还是阿斯加德,都与艾莎无关!
她不应该被牵扯进这一堆烂摊子的,洛基承认,他这是在迁怒,在埋怨。
“对不起,可我也知道阿斯加德对你很重要。”艾莎抬眼凝视着他,就像阿伦黛尔才是她真正的故乡。
“……”
“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我知道。”
托尔站在牢房外面,就像是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他想,是不是洛基在得知真相之后,当一切的偏心得到了解释,他也是这样的感受——他们终究隔了一层。
“我会救你出来的。”艾莎离开前,对洛基说。
洛基严肃地看着她,不赞同地说:“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体内的以太粒子取出来。”
艾莎扫了一眼铺满了地上的魔法书,笑着说:“你帮我想办法,而我负责拯救你。”
*
身为王储,托尔必须承担起守卫阿斯加德的责任,在侍卫来请求指示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
阿斯加德无疑是一个如仙境一般的地方,整个王国悬浮在大海之上,奔流的海水从四面倾泻而下,磅礴大气。
这美景似乎吸引了她,她放慢了脚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走进一宏伟的宫殿,抬头便见精美的壁画——艳丽的色彩,圆滑的笔触描绘的正是众神之父奥丁拯救九界的故事。
“你说这壁画下面还有没有另外的故事?”艾莎去看一个站在门框下的独眼老人,雄姿英发,一点也没有老人的苍暮之气。
“有或没有,有这么重要吗?”他走进艾莎身边。
“真相如果不重要,就不需要律法了。”
“我想这壁画下没有其他故事了。”奥丁说。
艾莎嘴角勾起讽刺的一笑:“壁画下没有故事,但藏宝库里的战利品却会说话。”
冰霜一族的力量之源——冰霜之匣可是就展示在其中呢。
“孩子,犯错就要受到惩罚,洛基必须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奥丁看她就像在看一个迷途的羔羊,大义凛然地说:“很多无辜的人因他而丧命。”
“奥丁——众神之父,你是否忘记一件事情?洛基可不留有阿萨神族的血统,他是冰霜巨人!”艾莎不惧地看着他,一手直直地伸出,伴随着喧闹和爆破的声音,一个冰蓝色的冰匣穿过重重墙壁被她握在手中。
追随着寒冰之匣而来的侍卫们看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明亮的少女,飞扬的金发,散发着严寒之气的寒冰之匣在她手中变成了一顶王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她抬手戴着头上,耀眼的阳光穿透窗棂照射在她身上,像是笼罩在金光之中,威严而不可侵犯。
“有资格给他定罪的人是我——劳菲之女,海姆达尔的女王。”艾莎抬眼,凌厉的长眸看向他。
两人之间仅有两步的距离,可气势却是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强大的威压从两个人身上散发出去,侍卫们撑着长矛,最终跪到在两人面前。
奥丁的眼眸瑟缩,藏在长袍中的一只脚退后了半步,他伸手抹了抹嘴角。
“艾莎,看来我们需要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艾莎收回威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她已经赢了——年轻力壮和垂垂老矣,面临着黑暗精灵一族威胁的阿斯加德需要改变,例如一个新的强大的盟友。
安静的室内,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和平地坐在一张红木桌旁,芬芳的茶香从茶壶中冒出,袅袅水汽挡在两人面前,这份朦胧的美感似乎让双方的厌恶之心减少了一些。
“艾莎,当我们的身份都为一国领袖时,才能平等地商讨某些事情。”奥丁又恢复成了一副和蔼的长辈样子:“不被她的族人所承认的女王,并不能称之为女王。”
“冰霜巨人一族已经长达近千年没有接受能量之源的洗礼,他们日趋虚弱,荣光和尊严离他们远去。他们不会拒绝一个能将这些重新带给他们的女王的。”艾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眉目舒展成了漂亮的姿态。
奥丁抬头看向那顶漂亮的王冠,通体冰蓝,仿若钻石的造型在阳光下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他笑道:“冰霜之匣?它可还没有出阿斯加德。”
那就随时有可能重回阿斯加德藏宝库。
这个试探太明显了,不过艾莎并不介意,她喜欢从一开始就摆出强大的力量让人从此以后都不敢轻举妄动:“奥丁,不得不说冰霜巨人一族实在落寞了,就连你也对它的历史知之甚少。”
奥丁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冰霜之匣也可以称之为能量之源。”艾莎摸了摸手上戒指,只不过阿斯加德收藏的却只是一个躯壳,真正的能量之心是她手上戒指上的这颗蓝宝石。当初劳菲送她走之时,也让她带走了这个宝贝。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弥补洛基也有这个原因,同为子女,两个人得到的关爱却天壤之别。
“不过你可以当成消耗品,它终有一天会能量枯竭的,虽然这个时间会很长。”她说:“约顿海姆在战败那一天,也是我诞生的那一天,得到了一个预言:约顿海姆将会有一个女王,她会带领冰霜一族重回辉煌。”
“是你,你才是他们的力量之源。”奥丁震惊地看着她,在古老的传说中,一种力量之源是永恒的,那便是信仰之力。只要冰霜巨人一直尊崇他们的女王,他们就越来越强大。
艾莎摊开手:“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