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抗战

  “老蒋他是想摊牌了吗？”

  龙源别墅。

  龙云一家聚在一起，愁肠百结。

  重庆方面刚刚公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云南省主席成了卢汉，滇黔绥靖公署主任被秦卫抢了去，至于云南警备司令的权力，则被杨杰和关麟征分摊。这就是说，国民政府已经不再承认他们龙家的地位。他如果再这样顽抗下去，后果将越发的严重。

  “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龙绳祖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叫嚣着，“我就是守着昆明不让他们进，有本事他们就打进来。”“爹，”龙绳武却比自己的弟弟意兴消沉的多，他担忧地看着自家老子，“各地的部队还是联系不上……我觉得，他们有可能已经被蒋介石拉拢过去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早先就应该把他们全都一网打尽！”龙绳祖嚎道。

  “闭嘴。”龙云轻斥了一声，“拉拢？云南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拉拢就拉拢得过去，而且还是那么多人一起被拉走？”

  “那他们怎么连句声都不吭？”龙绳祖叫道，“尤其是朱旭和龙雨巷，您那么信任他们，可出事儿之后，他们不仅没带着兵回来，反而还急急的往滇黔边境跑，他们想干什么？我看他们就是想造反！”

  “他们不往边境跑，难道在昆明城下跟中央军打一仗？”龙云冷着脸，“先不说俞济时的空降师战斗力如何，光是天上的那些飞机，他们又能有几成的胜算？何况枪声一响，老蒋肯定把我们定性为叛乱，关麟征的大军就会直接冲进云南……到时候我们就连讲和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懂不懂？”

  “那……”龙绳祖张了张嘴。“那也不能连点儿反应都没有吧？他们可是您的亲信。”

  “亲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龙绳武不屑地一笑，“朱旭和龙雨巷这些人老谋深算，哪个没有自己的算盘？”

  “现在只能靠咱们自己了。”龙云叹了口气。他跟龙绳武想的不一样，朱旭和龙雨巷等人虽然没有回援，但他相信这些人还是向着自己的……之所以没什么表示，一方面是要拦着关麟征。另一方面，十有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不对当前的局面表示沉默……毕竟，蒋介石是他们这些军阀之中最歹毒和阴险的一个，手段奇多。当然，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完全地把人心往好处想，他也不排除龙绳武那种想法的可能性。毕竟他的滇系跟老蒋的黄埔系没法比，那都是师生。而且部队里面从低到高都是老蒋的人，而他这边却只是一种较为紧密的联合，朱旭等人表面上跟他是一伙儿，也听他的调遣和指派，但实质却是各自为政，只要能摆平他派到部队里的监视者和一些高级军官。部队就不会再听他的。

  “咱们还能怎么办？”龙绳武苦笑，“大军围城，内外交困……前两天。大多数人还说重庆这么做是亲者痛、仇者快，可现在根本就没人理会咱们了，倒是催着咱们赶紧放弃昆明，出去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都他的墙头草，哪边儿风大就往哪边儿倒！”龙绳祖恨道。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这个局面到底该怎么应付？”龙绳武问道：“如果应付不来，咱们可就真要落到人人喊打喊杀的境地了。”

  “老蒋不敢下杀手。”龙云摇了摇头，“要是他敢杀我，以后谁还敢替他打仗？我可不是韩复渠！”

  “那老三呢？”龙绳武突然又问：“秦卫朝咱们动手的时候，打的旗号就是替他的学生报仇……昆明要是守不住。他总不可能自打耳光吧？”

  “全他的是这个姓秦的！”龙绳祖咬着牙，一拳砸到了身边的沙发上，“要不是他。就没这么多的事儿。”

  “那你怎么不说要不是老三，秦卫就找不到理由跟咱们动手？”龙云突然火了起来，“不争气的东西！你们要是有人家一两成的本事，龙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不管怎么说，老三总不能不保吧？”龙绳武摁住了被骂得脸色通红的龙绳祖，皱着眉向龙云问道，“就算龙家这回完了，可咱们到底也是名门……老三要是被送上法庭治罪，咱们家的脸面儿可就全都毁了。”

  “胡说八道！”龙云一拍茶几，“我龙云的儿子，谁能抓走？别说一个姓秦的，就是蒋介石也不行！”

  “可看重庆的架势，摆明了是要硬撑秦卫！”龙绳武紧盯着自家老子的脸色，“而且咱们现在依旧据城不出……”

  “据城不出又怎么样？”龙云站起来，倒背着双手在客厅里接连走了好几圈儿，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停了下来：“真以为我没招儿了？逼得急了，我照样能鱼死网破！”

  “爹，您打算怎么办？”龙绳武和龙绳祖兄弟俩顿时相视一眼，急忙问道。

  “俞济时和孙立人现在还是屯兵在机场附近，没有包围昆明的意图？”龙云问道。

  “是。”龙绳武连忙点头，“不过孙立人派了人守住了几个昆明跟外地的交通要道。”

  “那小路呢？”

  “小路？”龙绳武想一想，“没有。他们没派人。”

  “那就好……老二！”龙云阴着脸，“你带着独立团，出城！”

  “出城？”龙绳祖一愣，“您让我逃跑？”

  “放屁！”龙云斥骂一声，“我龙家哪有那么没出息的种儿？你带着独立团离开昆明，走小路，脱出俞济时和孙立人的监视，然后分散到各地。”

  “分散到各地？”

  “具体怎么分散，每支队伍要多少人你自己算，”龙云狠咬着牙：“我会把我的手令给你，凭着这些手令。你要给我控制住尽可能多的粮仓！”

  “……”

  “司令官，您还不打算出击吗？”

  广州。

  日本第21集团军总部，第18师团师团长百武晴吉正不满地向安藤利吉追问……自从东京大本营打算展开新一轮的桂南战役之后，他们在广东的部队就开始集结。现在，部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快一个月了，可安藤利吉却死活不出兵，让他们干着急。好不容易。前几天，这位磨磨悠悠的司令官终于下令出兵了，可距离中队还有一大段路程，甚至连影儿都还看不到呢，又被这位老兄叫停了……百武晴吉是一个坚定的军国主义份子，一直想着率领大日本皇军横扫一切敌对势力，上一次桂南战役虽然日军算是打了败仗，可他依然很遗憾18师团没能参战。这一回他正打算给中国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却不料先就被安藤利吉给“教训”了。这让他对安藤利吉大为不满……就像这一次，已经是他第四回来催战了。

  “河边君，”安藤利吉没有理会百武晴吉的催促，他正倒背着双手，仰着脑袋盯着一幅挂在墙上的巨大的两广地图：“第12师团做好准备没有？”

  “请阁下放心，第12师团随时可以向支那人发起进攻。”一边的第12师团师团长河边正三答道。

  “第12师团刚从海参葳下来。虽然经过的一段时间的休整，但你们面对的敌人可不一般……”安藤利吉对河边正三这种轻佻的态度有些不满，可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刚刚在苏联战场上下来的关东军对他们中国派遣军。还有中队都很瞧不起。尤其是眼前这个河边正三，正是当年支与屯驻军的旅团长，挑起卢沟桥事变的主要人物……在这些人看来，中队就应该像是被他们驱赶的鸭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至于先前的失败，那都是各部将领的无能所导致的。虽然已经受过他不只一次的警告，可这些人依旧我心不改……在他们看来，中队比苏联军队还差着好几级，而他们打苏联人都打得轻松无比，打中国人更应该像是旅行一样轻松愉快才合乎天理人情。

  “司令官阁下。我很清楚我们第12师团对面的敌人是谁……”果然，听到安藤利吉说“敌人不一般”，河边正三立时就冷哼了一声：“支那最精锐的第5军！军长杜聿明。是支那领袖蒋介石的学生。不过请恕我直言，我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第12师团会让他知道大日本皇军到底有多么大强大！”

  “那我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河边君。”安藤利吉扫了这家伙一眼，“按照新的计划，你们对杜聿明部只能进行佯攻牵制！”

  “哪泥？”河边正三一愣，继而大怒：“您只打算让我们负责牵制？”

  “是的。”安藤利吉再次看向了地图，“而且我已经向派遣军司令部做出了汇报，决定更改先前的计划……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南宁，而是这里！”

  “柳州？”

  看到安藤利吉手指的那个比南宁稍北的地方，几个师团长再次一愣。

  “不是要截断中国人的国际交通线吗？”百武晴吉叫道，“为什么要改打柳州？”

  “根据最新的情报，中国人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军事计划……所以，经过跟派遣军总部的商讨，我将主攻目标由南宁放至柳州！”安藤利吉道：“这儿是由南宁通往湖南和贵州的枢纽，只要截断这里，中国人的国际交通线同样也会瘫痪，跟打下南宁的效果是一样的。”

  “但我们没有准备，”河边正三道，“而且，12师团拒绝这种侧应的战术。”

  “如果河边君不愿意执行我的计划，我可以找梅津司令官跟你谈。”安藤利吉沉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按照命令行事。”

  “司令官，要打柳州，就必须先过梧州，可梧州到柳州的道路并不好走，如果让中国人知道了，他们很快就能由南宁北上支援……”百武晴吉道。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强力师团去牵制杜聿明的第5军。”安藤利吉又看了一眼河边正三，“河边君，你要知道，这一战，你们12师团的任务是重中之重。”

  “那中国人的空中力量怎么解决？”一直都只是冷眼旁观的第14师团师团长喜多诚一突然问道。

  “这同样也要看……”

  “报告——”

  “进来！”

  安藤利吉对自己的话被打断并没有在意，听到门外的声音，立即叫进。而看到进来的秘书一脸凝重的表情之后，他也心也不禁一沉：

  “出了什么事？”

  “报告司令官，接到前方报告，我们在前线的观察哨发现了中国人战斗机和轰炸机群……”秘书顿了顿，“据判断，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广州！”

  “广州?……哟西，真是无任的欢迎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