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魔法

  江侃的眼中全是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风使。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他说，“带我去找这个人。”

  话音刚落，风一下子吹过，飞涌而去。

  风载着他的眼睛飞出唱见屋，直上云霄，于夜空中俯视整个青城，忽然砰一声巨响，如烟花散开。江侃的眼睛里瞬间万千异彩，无数影像一一闪过。

  他的视力正在以蜂巢唱见屋为中心，迅速扩张，覆盖整片大地。

  “哈哈！这种感觉真棒！”应桐因为蛇的关系，也能看见江侃眼里的一切，“御风术果然是顶级魔法。步爱人，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

  风在夜空急骋，跃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绕过沿街的路灯，追上飞驰的汽车，穿过急行的行人，钻进每家每户……风聚，然后散，再聚，再散，越飞越远……

  这给江侃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的魔法力在迅速消耗，整个人的精神气也被抽去了大半。此时此刻，他已经停不下了，只能期望尽快找到步爱人，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哦嗬嗬——”应桐越来越兴奋，他望着四面八方无限延展的空间，真如自己飞在半空中。如果他愿意，此时的他可以同时飞在云端与滑行地面，他像有无数双眼睛，他是无数个人，无数个人又是他。

  他不禁高声念着所经之处的名字，“这是延青街，民青街，中城路，靖城路……”

  风的速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眼前一片景象未稳，应桐回过神来，发现江侃一手撑地，正在大口吸气，他快要不行了。

  “你现在不能停下！”应桐命令道，“你想看她死吗？”得到指示，红蛇再度朝着初晴快速爬过去。

  “等……我……我还可以！”江侃深吸两口气，抹一下嘴角的血迹，重新坐回打坐的姿势。

  “风——使——”

  他大喊。

  风再度朝着所有未及之处涌去，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江侃所承受的压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极速奔驰。

  “好！太好了！”应桐忍不住大喊一声，停下远处的红蛇。他感觉步爱人已经就在眼前了。

  “找到……了……”江侃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颓然倒地。

  只是他仍然强撑着睁着眼睛，不然应桐不会看见他眼里的一切，他就前功尽弃了。

  “在哪？”应桐也看见了：玻璃窗，白灯光，客人稀少的路边小餐厅，步爱人正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上，低头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时不时的，他会抬头看看窗外路上的行人，双眼干枯无神。他麻木的模样，真切地让应桐大笑起来。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应桐再多看几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路。他认识青城所有的街道，青城的地图像刻在他脑袋里一样清晰。

  他的意识重新回来，看一眼地上几乎人事不省的江侃，和仍然沉浸在恐怖想象中的初晴，非常“仁慈”地把咖啡小袋扔在两人中间，跺脚召回红蛇。

  红蛇不舍地围着初晴绕行两圈，爬回应桐身上。黑蛇也从江侃头上撤下，缩了回来。两条蛇在应桐身上交替穿行，恢复成他脸侧的两缕头发。

  应桐未再停留，朝着心中的目的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