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症
“我需要一间实验室，两具尸体，两把手术刀……哦，你们可能没有手术刀，那就算了，如果有磨得比较光滑的钢刀也行，必须要除碳比较彻底的。”那道士刚走了没有多久，刘备就迫不及待地跟村长要这要那。
“好，其他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你……”村长老头说了一半，顿了顿，“但是尸体绝对不行！”
“为什么？”刘备不明白了，不解剖哪来的病原体样本？怎么能治好瘟疫？
“喂，你干什么？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乔婉赶紧上去，拉过了刘备的胳膊。
“我在要治疗瘟疫所必须的物品啊！”刘备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你认为当一名去除瘟疫的医生，可以什么工具都不需要，空手……空手套白狼吗？”
“好好好，算你俗语用的准，行了吧？”
乔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其他的还好，但是尸体方面，你觉得人家会给你，让你随便瞎搞吗？在人类世界里，死者为大！死掉的人就该让他好好下葬，再去动人家的尸体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会被拉出去游街示众的，知道不？”
“还有这说法？”刘备眨了眨眼，“那他们不想驱除瘟疫了？”
“想，当然会想！”乔婉用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额头，“但是人类更不会想要你去动他们亲人的尸体，哪怕他们特别想治好自己身上的病，这点也绝对不行！记住，这是老祖宗一直遗留下来的规矩，死者为大！”
“哦……那人类可真够麻烦的。”刘备忍不住撇了撇嘴。
又想治病，又不给解剖找病症的，找遍全宇宙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
这人类世界的这种文化思想可真够奇怪的。
没办法，刘备只好对那村长老头说道：“和我们说一下你们村子瘟疫的情况吧。”
老人点头道：“好，请两位之后随我至屋里详谈吧。”
村长将村民们各自差遣回家，于是两人跟着他来到了村长的屋子里。
入座后，村长老头开始娓娓道来，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这里还是挺正常的一个村子。
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民们就陆续得了一种怪病。
先是会得一种伤风，伴随着头痛、乏力和呕吐等症状，如此过了两至四天，患者愈发严重，开始发高热高烧，皮肤出现臃肿浮斑，不断咳嗽咳痰，痰中带大量鲜红血液，到了这个地步就很严重了，二至三天后，患者便会气游若丝，继而一命呜呼，死之前皮肤会呈现一种黑紫色的诡异颜色。
在此种瘟疫之下，短短不到两周时间，村子便如同末世降临。
留下的人数，只剩下不足原来的四成，其他的人皆死于瘟疫之下。
不过也有部分幸运的人，在得过一次这种瘟疫后莫名其妙地好了，再之后他们竟然也不会再得这种奇怪的瘟疫。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鬼神在作祟！”村长唉声叹气说道。
“原来如此……”
刘备沉吟了片刻，突然间问道：“村长，你刚才说，这场瘟疫席卷了整个村子，那么其他的牲畜呢？”是的，之前村长三番两次地说本村的牲畜全部死于瘟疫之下，但就刚才他所述而言，这场瘟疫却似乎是只有人类的份。
“……”老村长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刘备和乔婉相互对视一眼，差不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先前是找不到瘟疫的治疗方法，又害怕瘟疫是牲畜传染的，所以早早就把所有的牲畜全部宰杀干净，也因此刚进这村的时候这里才会那么安静，然而瘟疫却还是在继续，那些牲畜可以说是白死了——
更可怕的是，村人们似乎还不知道这点，以为瘟疫是牲畜带来的。
“幸好那些牲畜没有吃到化形果。”乔婉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没有意识的死亡是最好的，因为这样不会带走任何痛苦，不用像她这般还要为了人类世界的生活到处奔波——此时此刻的她，突然间怀念起了以前没有化形，还是一只普通兔子的时候。
“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刘备点点头，开始说道，“这种瘟疫看起来非常严重，潜伏期和爆发期特别短暂，只对人类有效，而且致死率非常高。病原体的传播途径可以排除空气和水源，或者是极少通过这两样传播，可能是通过带有病原体的蚊虫叮咬，也可能是吃下带菌食物引起消化道感染……”
乔婉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罗里吧嗦这么多，有解决方案了吗？”
虽然她没怎么听懂刘备说的什么，但这显然不重要，这家伙说话好像都这个样子。
要逐字逐句去纠结，那还不纠结到姥姥家去啊！
所以还是干脆直接就问结论比较省时间。
可惜刘备只是摇了摇头：“有一点思路，不过我还是需要先观察一下得病之人的症状。”
“呃……”
乔婉将目光望向坐于一边的村长老头。
村长苦笑一声：“罢了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于是便引领两位贵客，前往村子西南方的一所屋舍之处。
瘟疫会感染，这点就算再没有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所以村人将病人都安置于此。
至少知道要隔离，说明这个村子还有得救。
来到了那放置着病人的居所，才刚步入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接近腐烂的味道。
“此病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便会传染，二位当真要进去吗？”村长老先生早早地便躲到了一边去，离这里足足有十几丈远，往这个方向喊道。
乔婉扭过头，看着刘备。
她倒是无所谓，因为她本身就是妖怪。
只要是解锁出灵气的生物，都能将所有的邪毒驱除体外。
“你没问题吗？”少女主要是担心自家这个傻伙计，他还不会解锁并运用灵气。
不过刘备却是不以为意：“在病原体侵入我体内之时，我就可以将其分解，并且了解分析它的构造，是细菌还是病毒，如果是病毒的话是球状病毒还是链状病毒……”
“……”
好吧，看来是不会有事的样子。
于是两人便打开房门，步入隔离区内——
当然，这个词是刘备称呼的。
“这什么味道……”
刚一进门，乔婉便捂紧了鼻子，紧皱着眉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重的腐臭味，入目可见的，是一地地的尸体。
尸体中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不过只有几岁模样，有些尸体已经发臭、渗水，当然，有些还不是尸体，还在喘着气，不过也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份，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呕……”
只看了一眼，少女便捂住口鼻，快要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