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红卫只拼功夫 跃栅栏全凭本事
双腿有力蹬地而起,半空中一个旋身剑自左侧横着划过随即顺手转向,随着身子落下猛刺后方,同时腿着地稳稳蹲下,恩,这些日子天天练这招,果然精进不少。
解了禁令展墨亦未许展颜独自出去,只带她去了校场,他去练兵巡防,展颜便在校场自个儿练手,展墨不在展颜只在展墨军务处院子里练练。虽是院子,却比家里应有尽有,十八般武器俱全,草人靶子亦立了几个,展颜刀剑枪棒使了个便,身子也乏了便坐在石墩上休息。
“哟,看来闭门思过也颇有收获啊。”
抬头看,展铭亦换了一身劲装穿了卫冑大步走来:“过会子有马赛,都是行家,军里的高手,怎么样,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展颜一骨碌站起来拍拍屁股:“当然去!怎么不见大哥来?”
“大哥不得空,吩咐我来叫你。”
马场赛道已备好,是环形道,边乃是直直一条道,道上有五人着红甲提木枪骑马待命之态;终点边道上设有长长短短的木栅栏,想来乃是阻碍之用,前头的那些人展颜估摸着是考验马上功夫的。两边交界处用划了鲜红的界限,大抵是提醒将士们赛程过半了。场上围满了前来观赛的兵士,皆兴奋不已议论纷纷,高台上鼓手有力击鼓,鼓声节奏鲜明,一派嘈杂声中,二十人着白甲,一色骑着棕色骏马自处一字排开蓄势待发。
听得“咚”一声锣响,众人皆打马驰去,鼓声亦急凑起来,锣鼓声震天。飞奔没多远,赛道上着红甲的兵士便出手了,着白甲的需躲避其袭击。红甲显是军中高手,又有武器在手,以一当四不在话下,横扫斜刺,使得方才飞驰的马队登时慢下来许多。
奋力抵抗之下有二人终于突出了障碍,过了红甲范围后红甲便不再追上而是回头继续阻碍其他白甲。这二人又驶过一段平道便可进到后半赛道了,后头陆续有白甲突出紧跟出来,展颜见此点头称赞。后续众人皆渐渐驶出,待红甲内只余得五人时,前方疾驰的马群里忽的起了浓厚的白烟,白烟越起越厚片刻功夫展颜已望不清烟中情景,亦见不到有马自烟中奔出。想来是马受了惊吓失了方向。
展颜被这样一出惊了半晌,这看似平静的一段路上原来还暗藏了这样一曾阻碍。若非马术卓绝之人驾驭,马一旦受了惊吓便易乱窜,加之处于浓烟白雾之中更是辨不出东南西北了,有横冲直撞者,亦有不觉间调转方向者,实乃寸步难行。
浓烟之中不断有驾马之声和马嘶鸣之声,直至落在后头的五个白甲亦驶出了红甲范围,那烟雾才渐渐淡了些,朦胧之中能看到有几匹马已转好了向渐渐恢复疾驰之速。后头诸人亦跟着恢复紧随其上,起先跑在前头的这下反倒落后了好些路程。
奔驰过那道醒目的红线,白甲进到栅栏之中,率先那人竟未打马越过栅栏而是驱马自边上绕过,展颜惊奇,莫非军营里竟还有不会驾马越栏的?却又见后头几个长栅栏那人皆是一跃而过,展颜豁然,短栅栏跃马既叫马吃力又费了时间,倒不若绕之而行反利处更多。再看去,后头来的白甲亦是多采取此术,亦跃亦绕。越过最后一道又高又长的栅栏后便抵达终点处了,前三者抵至时皆有锣声,这便是前三甲了。
一波赛完,又有一波接上,这样重重阻碍之下前三甲也算得上有些本事。
展颜看的有些蠢蠢欲动了。
赛至第四波时,只见一人打马当先,倏忽间已甩开后头数百米,经过红甲时弓腰一闪,驭马举蹄连连避开两人,前方三红甲见了联合呈一字围栏过来,手中长枪上中下三层一道横扫过来,那人自马上由跨坐蹭的翻转为侧坐,又瞬间一手撑在马上一手紧握缰绳,双腿借力一个连环踢,正踢在红甲长枪上反逼的红甲连连摇摆不稳。不待其调整好,那人早已回了马上,又一次撑起蓄力踢中正中间红甲,一击即中,红甲登时倒地,他又飞速上马飞奔而去。
“好身手!”
展颜低低喝了一声,引得展铭瞅了来,轻哧一声:“勉勉强强。”
展颜懒怠理他继续观望。
行过红甲范围,浓烟依旧滚滚升起丝毫瞧不见里头模样。却听得场外一阵惊呼,骏马飞驰,那人自浓烟中策马奔腾,其速竟分毫未损!
“厉害了!”展颜又忍不住喝彩一回。
“怎么,看上他了?”展铭双手抱胸撞下展颜。
展颜回他一脚:“去你的,你才看上他了!论起来,二哥未必有他这样辨识方向的本事。”
“笑话!二哥打小深山里”展颜知晓展铭又要开始吹嘘了不再理会,只觉着这人似有些脸熟,只隔得远看的不大清楚。不愿多想展颜看回场上,那人栅栏段亦已过半,如此看来拔得头筹势在必行了。其后白甲有些仍在浓烟之中,不知是展颜错觉还是因着那人一早引发了浓烟,这会浓烟阵里似乎淡些,依稀能见白甲在里头握紧缰绳训马转向;几个身手好的亦步亦趋此时亦到了栅栏道上。
无甚悬念,起先那人夺了冠,再过会子方听得二三甲的锣声。
展颜随其多看了几眼,他下马后有不少将士围上去赞喝,隐约听得几声“童大哥攻夫真俊”,展颜想细细听去想起来,这人是从父亲军营里带来的,那晚在湖边同秀月表露心迹的那位。怪道看起来面熟,原来是父亲军营里的,此番回京都委实是带了不少父亲军中的后起之秀,又想着那夜秀月说倾心于二哥,展颜不禁莞尔。
一时第五波亦赛完,听得锣声展颜复看回场上,见展墨自看台走下,经过时侧头瞧瞧展颜,展颜忙跟上去,展铭亦跟上去。
至马道处十几名白甲已候,一人前来道:“将军,方才每队前三甲共十五人已预备完毕,只待将军号令。”
展颜了然,想是每队中前三甲复又再赛,决出其中更为高明者。
“再牵一匹马来。”
“是!”那人得令,速速去办。
展颜问:“大哥,牵马来做什么?”
“今日我陪他们一同练练。”
往日在南境时军营里集训设赛时,父亲和几位偏将亦有一道参与之时,有时展颜和二哥亦是,想着还未见过大哥这般模样,展颜深吸口气很是期待。又思及,这番马赛既是头一次见了,干看着哪能好过自个儿试上一回?登时豪气万丈道,眼里星光万点道:“大哥,让我也去试试吧。”
“你去?你还是老实待着莫要丢了父亲的脸。”一听便知是展铭那找打的,展颜没好气道:“也不知是谁上次从马上跌下来。”展铭叫了回来道:“你俩都去玩儿了,怎的漏了我?再给本公子也牵一匹来,记住咯,要牵最普通的性子最烈最难驯的。”言罢徐徐伸着懒腰道:“本公子也是许久未好生活动活动了。”
是以这场马赛除了先前各队的前三甲,又多了展颜三兄妹。场外观赛的人竟多出好几倍来,展颜牵了马至候着,瞧大哥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想不明白怎会突地要与将士一道赛马,难道是一时心血来潮?
与方才赛制有些不同,最后决赛起时在马下,锣声响后方上马,也考验上马之速。展颜向来上马迅速踏马镫跨马鞍不过倏忽功夫,锣声响起,却见展墨竟以上马骑马同步之态已行了数十米。展颜微微惊叹身畔已无人,遂忙回神驾马。
连超四人后诸白甲皆进红甲之内,甫一入内,便有长枪迎面而来,展颜闪身避开回身之时催马望左,引得左上红甲袭来时撑马飞身,双腿向两边踢开,两侧便空出路来。回马继续前行顺带想着:便宜了方才同红甲纠缠的那白甲。
过了这阵展颜坐稳前望,前头已有浓烟滚滚,一人自浓烟中飞速驶出,却不是展墨是谁?见此展颜亦奋力催马疾驰,一路又超过两名白甲,加上还在红甲阵中的,展颜前头还有六名白甲并展铭展墨。
进了白烟之中展颜依稀闻得花粉之气似有似无,眼前一片白茫茫无一物可见。展颜紧了紧缰绳以防马儿失控,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只要不慌张乱窜,不叫马儿惊慌失措,浓烟便不足为俱。好在这马还算很快,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展颜忙打马加速。展颜一道儿出来的还有
一人,这人亦连连催马疾驰。
展颜暗道,我输了大哥便算了,输于二哥已是很丢颜面了,断不能再落于这人之后了。连连驾马将马骑得飞快。这时便听得“咚”一声——展墨已到了终点,场上尖叫连连高呼阵阵。展颜更策马如飞渐甩下方才并驱白甲。跃过第一条栅栏,栅栏长长短短,短处展颜亦学着绕开去。只余得几条栅栏时,展颜想横竖是个第三了,便策马连越过一长一短两栅栏,想看看究竟是跃过去更快些还是绕过去更快些,自觉二者相较之差别不大。只待再越过最后那条长栅栏便到了终点处,却不想耳畔一声嘶鸣,方才那白甲竟先一步跃来了过去!
“咚!”
锣声响起,前三甲已决。展颜美丽的心情化为乌有。
“啧啧啧,叫爹爹知道你马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不知他老人家会不会气晕过去啊。”营帐里,展铭手撑着脑袋歪着头道。
“我那是一时大意!”
展颜非是不愿承认败于那人,只展铭这厮最是欢喜拿这类败笔嘲笑她个没完,故而在展铭跟前万万输不得气势。
“颜儿马术已是翘楚。”
“还不及大哥一成功夫呢。”
展铭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说大哥了,还不及大哥麾下一无名小卒呢。”
展颜怒气十足瞪过去展铭方闭上嘴。
“今日与赛者皆是从各营中选出来的高手,又从中决出十五名前三甲,亦算得上高手了。且他们日日操练,颜儿又是一时兴起”
“大哥你就别给颜儿找由头了,便是叫她练上十日能有多大长进?”
“二哥你也太小看人了,何需再练,若是再赛一场定赢了二哥你。”
“哟口气可不小,那成,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俩赛一场,到时看你如何下得了台!”“赛便赛!”展颜转头向展墨道:“大哥你做个见证,若我赢了,定叫展铭烂半月嘴巴!”
“你这臭丫头心思忒坏,大哥,你也给我作个见证,那时叫这丫头给我打半月洗脚水。”
展颜气极飞脚踢来,展铭忙跳起险险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