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惨烈的攻城战
第二日，腊月二十八日，吃过早饭后高大力便带领高伯振登上城墙，准备作战；他对外的解释是老道长对他不放心，派来了两位师弟相助，尚有一人在赶来的途中。
宋学朱等人不仅没有怀疑，内心还非常感激，有如此援兵，他们更有信心守住济南城了。
高大力原来所辖的小旗还剩八人，现在作为他的亲卫，他令其中的四人跟随高伯振，剩余四人继续跟随他，负责传递信息等任务。
八人对高大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对高大力言听计从，跟随战神是他们的荣幸，成为其他同胞羡慕的对象。
建奴军营内，蒙古四旗已出发，外出劫掠；汉军旗、天佑军和满人等已做好开战准备。
他们劫掠来的一万多汉族青壮，除去女子，皆饱餐一顿后，被驱赶出营，向济南城东门方向而去。
汉人青壮被分成两队，分别与汉军旗的左右两翼配合，他们身后是建奴骑兵督战，胆敢后退一步者，便被迅速射杀。
这些协助攻城的汉人青壮不仅没有配备铠甲，连盾牌等基本防御装备都没有，他们与汉军旗士兵间杂，目的是为了吸引明军的火力，减少汉军旗的伤亡，为汉军旗服务，为汉军旗创造攻城的机会。
每五名汉人青壮与五名汉军旗士兵为一队，汉人青壮负责抬梯子、架梯子、稳定梯子，汉军旗士兵负责攻城；这样的话，原来的一队汉军旗士兵分成了两队，攻城的云梯更加密集。
那些汉人青壮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稍有迟疑，便被身后督战的满人骑兵射杀；向前或许有生还的可能，后退或者犹豫不前，则立时丧命，他们没得选择。
对于这种攻城战，参政邓谦和副使周之训也非常吃惊，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立即派人通知巡按御史宋学朱拿主意。
高伯振异常愤怒，咨询道：“师兄，我们如何做？”
这些人皆为汉人，汉军旗自不必多说，已成建奴的忠诚走狗，那些汉人青壮被押出关后将成了建奴的奴隶，最终也将成为建奴的走狗，壮大建奴的实力；高大力想到前世，这些人的子孙皆以旗人自居，满是自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且对他们仁慈，就是对城内十多万百姓的残忍；于是高大力说道：“不要存仁慈之心，无差别攻击！”
“是，师兄！”
高大力内心暗叹，乱世人命不如狗，又命令道：“伯振待在瓮城上，狙杀支援的建奴骑兵，或者狙杀攻城的敌人，协助守城，注意，不要狙杀三百米之外的敌人，的射程是我们的秘密，轻易不能暴露。”
“是，师兄。”
此时，城头的明军士兵束手束脚，怕误伤城下的汉人青壮，皆在诅咒蛮夷的歹毒，竟然逼迫手无寸铁的百姓攻城，简直没有人性。
宋学朱接到汇报，快速登上城墙，看到形势危急，便大喊道：“杀，不要留手，要是他们登上城墙，死的便是我们，想想城内十多万无辜的百姓，你们绝不能手软，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城内的家人被杀。”
在朝廷官员的眼中，即便是普通百姓的性命都如蝼蚁，何况这些已被建奴俘虏的青壮了，更不值得他们看重。
士兵得到宋学朱的指示，开始猛烈打击，不仅造成汉军旗士兵死伤颇重，那些汉人青壮也伤亡不少。
高伯振正在快速杀戮，积分快速增长，按照增长的速度，高大力判断高伯振的狙杀水平不低于他；同时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护卫能为他赚积分。
高大力来到瓮城的最前端，从瞄准镜中观察，建奴的主要军官皆骑马站在两里之外，不在最佳狙杀范围之内，他决定暂不狙杀他们，以免打草惊蛇。
两里远是红衣大炮的射程，是当时的安全距离。
随后高大力在城墙上流动作战，随时支援危急之地，所过之地，大大激发了守城官兵的战意。
两人同时疯狂狙杀，大大减轻了守城官兵的压力，他也获得了不菲的积分。
通过观察，明军的伤亡大都是支援作战的建奴骑兵造成的，于是，高大力加大了对建奴骑兵的狙杀力度。
建奴骑兵使用重箭，射程达一百多米，且准头极佳，能轻松射杀城墙上的明军官兵。
他们一般身着一层铁甲，少数人内穿两层铁甲，外面再统一罩一层棉甲，火绳枪和弓箭很难对其造成伤害，防御效果非常强悍，他们更是有恃无恐。
高大力迎着建奴骑兵奔驰的方向，非常容易狙杀，要么狙杀建奴骑兵，要么狙杀建奴战马，不管何种方式，只要是跌落马下，建奴骑兵都会被后边疾驰的战马践踏成碎肉。
之所以狙杀满人骑兵，是尽可能的削弱建奴的实力，只有狙杀更多的满人，才能彻底打疼建奴，令他们知难而退。
高伯振全力支援守城，不仅射杀云梯上的汉军旗官兵，还可射杀云梯下密集的汉人青壮，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俩几乎弹无虚发，而高伯振获得的积分远超高大力。
特别是射杀云梯上的汉军旗官兵，一人被杀，身体从高空跌落，很可能造成多人伤亡。
高伯振的战场经验非常丰富，每过一会，便变动阵地，既方便狙杀，又减少了暴露的几率，一上午的时间，狙杀超过五百敌人，但是建奴依然没有发现其中的倪端。
高伯振高兴的说道：“师兄，这简直是屠杀，太爽了，我没想过还能这种用法。”
高大力笑道：“哈哈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让我们尽情杀戮吧！”
敌人密集无备，且他俩不受敌人攻击的威胁，狙杀效率太高了，高大力也喜欢这种狙杀方式，这是超时代武器的优势。
明军士兵守城变的轻松许多，看着死伤惨重的敌人，士气高涨，高大力更是他们心目中巍峨的“战神”或者“枪神”。
德王府一系的子弟、城内身带功名者和城内大家族子弟、仆从、护卫等，积极响应官府的守城号召，陆续涌上城头，更带动城内青壮逐渐参战，有了战神的鼓舞，他们奋勇作战、毫不畏惧。
邓谦和宋学朱等官员对高大力更是满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一根根滚木被推下城墙，一块块巨石被丢下城墙，一锅锅的热水被倒下城墙，攻城的汉军旗士兵要么被打的脑浆迸裂，要么被打的肢体残缺、身受重伤，要么被热水浇的体无完肤。
一架架云梯被推倒，汉军旗士兵被从高高的云梯上摔下，非死即伤。
那些云梯下的汉人青壮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不是被重物击伤，就是被热水烫伤，或者被狙杀；幸存者一边诅咒建奴的狠辣，一边咒骂官兵的无情，更感叹他们的命运的悲惨。
立即死亡者算是幸运者，至少不用受痛苦的煎熬、折磨；那些伤者更是令人惨不忍睹，得不到应有的救治，只能在痛苦的哀嚎中慢慢死亡。
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是最残酷的战争之一，不到万不得已，进攻方是不会选择强攻城池的，特别像济南城这种高大、坚固的城池。
汉人青壮和汉军旗的惨重伤亡，并没有引起多尔衮等人的注意，但是满人骑兵伤亡惨重，仅仅一个上午便超过百人战死，让他们非常心痛。
不过他们都是心智坚硬之人，下午，多尔衮果断的命令道：“增加支援骑兵的人数，每次出动两个牛录的骑兵。”
豪格只得领命，即便伤亡增加，只要攻克济南城，一切都能得到弥补。
再说了，这时，他们已无退路，否则战损这么多，又未能攻克济南城，返回后定遭重罚。
支援骑兵增加，密集的利箭射向城墙之上，加大了明军的伤亡，减轻了攻城汉军旗的压力。
高大力也及时调整目标，奋力狙杀建奴骑兵，大大增加了建奴骑兵的伤亡人数。
一个循环下来，建奴又战死几十名骑兵，他们不得不放缓支援的节奏。
护城河外铺了一层厚厚的残肢、碎肉，远远看去，一片血红之色，那是被狙杀而又遭战马践踏的满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若非是寒冷的冬季，很容易蔓延瘟疫。
整个下午，建奴战死近两百骑兵，依然未能攻克城墙，汉军旗官兵也达到疲劳的极限，多尔衮只得下令鸣金收兵、停止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