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谈条件
梦是人类一种神秘的行为。它能将现实没有的想象出来，也可以将现实有的加工幻化。故有梦醒时分，如真如假，不知何处。
菁菁已经很久没梦到东华，甚至开始怀念梦里他叫唤她的“丫头”昵称。
自从专注与小百合发展，她相信从此她的梦途是一条坦途。可是，也自从当日小百合问及自己父母模样，她开始不停地做着同一个噩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梦到小小的自己坐在车子后排座位上，爸爸妈妈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耳边传来一声轰鸣尖锐的鸣笛，一个车头从自己眼前右侧突入，车内一切为之震动破碎。前排的人影开始泛着红红的液体，逐渐浸没她的双眼。
她身体颤抖着，却无法醒转。
这个梦每做一次，爸爸妈妈的样子就会模糊一分。
她已经无法再肯定之前回答小百合的一些外貌特征是否就是自己父母的真实模样。
一个月如白驹过隙，比武擂台悄然而至。
时值夏天盛热，擂台特意建在学院后山之中，为树木所绕，借林子的阴翳消解暑气。
对决的擂台就建在一空地上，观众的看台便设在擂台两侧树荫下。正对着擂台就设了尊座，专门留给德高望重的学院领导们。
那里有三个空座。
临近开始，镇上的百姓陆续进场坐下。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每年他们期待的娱乐之一。不仅能欣赏高材生的华丽技艺，还可以吐槽笨拙无能又无自知之明的差生。
都各自带着袋零嘴，翘首以待。
菁菁在选手等候区坐着，眼睛不停往观众席上扫描，始终扫不到一张二哈脸。心里犯嘀咕：他不是说会来看的吗？
不一时，鼓声敲响，在场的众人寂静。
“请天地尊神东华帝君上座。”
司仪话毕，观众看台上掀起起一片骚动大浪。
“我有听错吗？那个很久不问世事的上神？”
“东华帝君可是我奶奶那辈的儿时偶像。”
“一直是个传说，这次可以看到真人！”
……
菁菁的心里也翻起了巨浪。
他重申自己的身份也应当，不过，自己是他徒弟的事，又会成为学院的大新闻。他为何此时才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过了半刻再半刻，才有一位瘦弱的老者走近空座。
观众看台再次哗然。
听闻东华帝君风华绝貌，是名天地间不可多得的美男神。现在出来的竟是个骷髅老人。看客们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岁月催人老的无奈。
都活了多少年，确实该当长成这个样。
老者睥睨了一下众人，清清喉咙，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本王不是你们想的尊神！本王也不稀罕做！”
司仪立马补救道：“请古洱陀帝国的洱陀王上座。”
观众看台又一轮大悟的“哦”。
菁菁不禁噗嗤笑了笑。
接着，就是若兰学院的院长若兰神君。
大家期待着的东华帝君还是不见人影。
菁菁暗道：就知道会如此，他似乎不太热衷于自己的帝君身份。
等久了，司仪只好宣布比武开始，最上首之座悬空。
比武的对决由低级别开始。被抽到的第一个学生对第二个被抽到的，打赢的便可以留在台上，接着等待下一个被抽到的对手。
抽签抽了三回，菁菁仍未被抽上。同在选手区的陶华艺也在干坐着。后来，她感到无聊，在菁菁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你眼周的痂都消失了，就知道我的赔礼很有效。”
菁菁经过调养修炼，恢复容貌，还比往昔更为秀丽。
“是是是，你的赔礼很有用。”顺着二货的话就好。
“上次扛你去吃药的是谁？”冷不丁就八卦。
“你又要我让给你吗？”菁菁想了想，“他不是你同班同学吗？怎么你还问我他是谁？”
陶华艺眨了眨无辜的眼：“同班同学？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反问我这种根本无法答的问题。”
这就奇怪了。也许他平时在班上不戴面具，她认不出。
“那你们班上有特别特别丑的男同学吗？”
陶华艺在脑里搜了搜，道：“没有啊，都是大众脸。”
“那有特别特别帅的？”他戴面具的原因不是极度丑那就真如他自己所说极度帅。
陶华艺又在脑里搜了搜，道：“没有，还是大众脸。”
怎么可能？难道小百合的长相很普通，戴面具是癖好？
还想问她班上有没有喜欢戴面具的同学，陶华艺就被抽中，上台比武去了。
打了两轮，当然都是陶华艺屹立不败地站在台上。
这样轮下去，我自然就跟她对战了，完全没机会跟其他人比试。菁菁心念道。
“地班，方大志。”
听到“地班”二字，不少观众学生都发出诧异的声音。长久以来，真没见过一个地班的学生参加比武擂台，这般勇敢地走去台上送死的真难得一见。
上台的竟然是个孱弱的娇气少年，如同风一吹便倒的小姑娘。
大家佩服他的勇气，都向这位娇滴滴的少年投以关注的目光，心里想，他大概可以撑一刻钟吧。
台上的陶华艺露出震惊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对面的少年也念念有词。
“你怎么会参加比武！”
“我要跟你比试。”
“你疯了？你凭什么跟我比？”
“凭我方家的家主身份。”
“别开玩笑，你根本不是家主。”
“这点你不用管。现在我要跟你谈条件。这场比试，若是你输了，你就不能再找其他夫婿，做我的妻子。”
陶华艺听得差点跳起来，道：“我怎么可能输？那如果你输呢？”
“我与你家旁支的婚约作罢，做你的夫婿。”
啊？
以陶华艺的二货智商明显不太能及时处理这些貌似复杂的信息，她只觉得这彼此要谈的条件有点不对劲。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大志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笑容。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方大志即刻准备作战的姿势，道：“就这么说定，出招吧。”
陶华艺熟悉他的这个作战神态，这证明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就这么定了。”
尽管她心里还是觉得条件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