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梦似幻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云落寞的想着。
“我快疯了,我还能坚持多久?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即使只有唯一的一丝希望,我都要把握住。”邹云再次坚定了自己的觉悟,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述说着。
邹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这五年里,邹云的灵魂一直被禁锢在智远小沙弥的身体里。
这五年里,邹云只能通过智远小沙弥的身体去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一切的视觉、听觉、味觉等等所有的感觉,邹云只能通过智远小沙弥的身体去感受,但是却无法控制他的身体。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邹云以为自己转世轮回了,虽很失落,但也只能接受了。但是时间一长,邹云才发现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己只是被禁锢在智远小沙弥的身体里的一缕亡魂的情况。
邹云想过许多的办法,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改变,每天只能清醒的感受着这个世界,不分昼夜。这五年他没有休息过,自己的意识一直清醒着,无论自己是兴奋,还是绝望,自己都清醒着。他呐喊过,但是只有自己能听到;他颓废过,什么都不做,但是意识依旧清醒着。
最让邹云痛苦的是,智远这个小沙弥竟然是个全身瘫痪的残废,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的父母才将他丢弃到慧法寺来吧!
智远小沙弥唯一能动的就只有头部,这是最幸运的,也是最悲惨的;幸运的是他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可以学习和感悟这个世界;悲惨的是他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因为他连移动身体都做不到。
而邹云却只能待在这样一个残废的身体里,所以邹云感觉自己更凄惨一些。
但是今天,这样的悲惨日子就要结束了,智远小沙弥的身体在今天将可能得到康复的治疗,这让智远小沙弥激动不已,邹云也在为他高兴,虽然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但是能自己动的身体总比瘫痪的身体好一万倍吧。所以今天,两人都很激动,都在等待着师傅的传唤。
经过漫长的等待,智远小沙弥的视野里终于看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沙弥。
不久之后,新出现的小沙弥就跑到了智远小沙弥的身边,稍作调息以后,对着智远小沙弥说道:“智远师弟,我们走,师傅已经在主厅等我们了。”
“嗯,好的。”智远小沙弥郑重的回到,虽然声音很稚嫩,但是却表现出不符合逻辑的成熟。
不久之后,智易推着智远的轮椅行走在去往主厅的山间小道中,轮椅上的小沙弥对另一个小沙弥说道:“智易师兄,这次我真的可以康复吗?”
“当然会的,智远小师弟这几年经过师傅老人家的调治,身体已经已经好转了很多的,而且这次路过的师门老祖更是得道佛祖级别的人物,所以治疗好你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放心吧!”智易小沙弥一路上安慰着智远小沙弥。
“万法随缘,其实这些年我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体的状况,无论是否能够康复,我都会秉承着自己的道。”智远小沙弥口似心非的说着,其实心中极其希望能够康复,接着又老气横生的说着:“师傅和师兄们对我的恩情,我都将铭记于心的,更是希望用自己的道去感化更多的人。”
“拉倒吧!还一切随缘,就你这样的身体,如何去感化他人呀!小师弟,虽然你的佛门慧根比我要好很多,更是在这几年对我的修习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也不能放弃康复的念头哟!”智易小沙弥轻敲了一下智远的光头,装着长者的态度告诫着。
一个五岁的残废小娃娃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说着一些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话语,走在去往主厅的山间小道上。
“师傅,小师弟带过来了。”一个建筑门口,智易小沙弥怯身地说道。
“进来吧!”一位老者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智远小沙弥两人进到主厅,看到的是熟悉的摆设和陌生的数人。主厅里一共有五人,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和尚端坐在主厅的中间,在其左右各有一人,一位中年马脸和尚,一位确实白眉凶煞的老者和尚,而在主厅的另外两人却是智远小沙弥的师傅和大师兄。
只见智远小沙弥的师傅慧能大师和智文大师兄这时跪倒在主厅里,师傅对着端坐的青年和尚解释着什么,见到智远二人的到来,主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话语。
中间的青年和尚打量着到来的二人,当看到轮椅中的智远小沙弥时,脸上泛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就在刚才,智远小沙弥身体里的邹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窥探着,感觉所有的秘密不在是秘密,而这种感觉既让他胆怯,又让他无比的兴奋。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终于有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这让他从新感觉到了希望。
“因果循环,众生缘。小小年纪,众魂遁。”青年和尚轻声说道着,声音很是浑厚,和其年轻的身体形成着一种鲜明的反差,但是这种反差却让人感觉很是自然。
“慧能,你这徒儿收的好呀!”青年和尚回头对跪着的慧能大师说道:“你既已在心劫境的关键,经历凡尘种种,度化万物生灵,确实有助修行。而你这徒儿,应当能给予你一定的帮助。但是我佛门弟子,不可忘本,不可索取,不可为果造因,你可知晓?”
“谢师尊教诲,弟子定当竭力。”慧能大师急忙应道:“弟子修行,初时确实为果造因,但是这几十年的经历让我已经放弃了这条捷径,还望师尊明察。”
“为果造因,乃是旁门,观你境界,因果已成。既然已经修至心劫境,就罚你在世俗历练百年!”青年和尚严厉的对着跪倒在身前的慧能老和尚说道:“你这徒儿,应是菩提慧根,乃是我佛门之幸。他身上的顽疾,治愈起来也非难事,只是需要较长的时日方可,我就在你这处逗留一段时间吧。”
“谢师尊教诲,弟子谨记!”慧能大师应声答道。
随后,青年和尚对着智远小沙弥一招手,智远小沙弥就飞了起来。当来到青年和尚的面前时,周围的一切却突然变换,所处空间尽然突变,还未来的及反应,就已经来到了一处仙山秘境。
还未等智远小沙弥和邹云来的及反应的时候,青年和尚对着智远小沙弥口吐真言:“佛门重地,众魂,隐。”
智远小沙弥身体里的邹云,感觉一阵眩晕以后,只是看到了仙山秘境的一丝轮廓,却被青年和尚的真言镇压,所有的感觉全部退却,刹那间,邹云就回到了一片空寂的世界,这一次连智远小沙弥的身体感觉都已经失去了,周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声的空寂。
感受着周遭的一切,邹云一阵无语,刚刚泛起的一丝希望,却是被浇的一头冷水。
片刻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以后,邹云也就在这无声无色的黑暗中无聊的发着呆,最后无奈的只能继续默念着自己脑海中的无名法门:“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