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汴京
怀安既然答应了清潭道人归还飞剑，自然不会反悔。
只是还剑容易脱身难，若是无定仙宗将怒火牵连到怀安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怀安不想用最恶劣的心理去揣测他人。
却也不会单纯到相信世间只有好人。
他热爱生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怀安眯起眼睛，望向飞剑消失的方向，心中已有了打算。
转眼间血气渐渐平复，刘三收功起身，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
短短片刻，气力增长三成，虽然没能真正练出内气，成为后天武者，却也距离突破更近了一步。
“多谢怀安先生。”刘三抱拳俯身，正要单膝跪下，就感觉一道气墙挡在身前，将他强行扶起。
怀安笑道：“淮阳不大，终有一日你会品到这家的茶水，我只是把你的机缘提前交予了你，不必言谢。”
已至午后，刘三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最终，刘三在千恩万谢中告辞离去，而怀安也回到客栈，结算了房钱。
可怜的小毛驴再次被怀安拖出，不同于昨日的是，这一次离开，是真的离开了。
一路上毛驴垂头丧气，不断的扒拉着地上的草皮，即不情愿的在江岸磨磨蹭蹭。
怀安也不着急，就这样晃晃悠悠的沿着江岸东行，百花会后，江边的画舫少了大半，仅剩的几座也有迁徙南岸的打算。
而白牡丹的恨仙楼也在清晨的时候就离开了淮阳，不知所踪。
怀安昨日没有去百花会，也不会因为错过而遗憾。
倒是大街小巷的闲谈透露出，白牡丹卫冕魁首的传闻。
白牡丹赠他《纯阳仙法》虽有所图，却也是真正的师承之恩。
对此，怀安心存敬意，无意亵渎。
淮水东去便是大江，大江东去直抵苏杭。
怀安在淮阳城外的渡口搭了艘南下的商船，顺江而下，前往扬州。
此时。
百里秦川群山环立，青羊牵着比她还要高出一大截的乌骓从山林之中钻了出来。
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官道，青羊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乌骓的脖子，青羊笑道：“都说老马识途，没想到小马也能识途，不愧是我家的‘威猛大将军’。”
“不是骠骑大将军吗？”小茶啃着野果从树枝上跳下来，掰着手指道：“先是骠骑大将军，又是虎贲大将军，现在是威猛大将军，你一个月已经给它换了三名字了，不如直接叫大将军得了。”
青羊眼前一亮，合掌道：“对了！《汉书》有写，大将军总理军务，位三公之上，卿以下皆拜。”
“就叫它西汉大将军了。”
小茶扶额无语，自家小姐本是书痴，更可怕的是尽信书中所言的书痴，脑海中满是伤情悲欢的浪漫，和快意恩仇的厮杀。
殊不知这些背后隐藏的沉重，以及现实和幻想的区别。
‘难怪会喜欢周家那个纨绔。这么傻的姑娘，要我是男的，也能骗到手。’
小茶心中嘀咕，表情却满是迎合，“小姐说的对，小姐知道的真多，小姐真厉害小姐我饿了。”
青羊有些得意的挺起平板，指向前方，“长孙家说怀安哥哥去了小罗山打算拜访清微派，如果我们直接跟去话，肯定又会和他错过。”
“既然这样，那不如先到汴京，再从汴京沿水路南下，说不定能在昌平和他相遇。”
“汴京！”小茶目露精光，吞着口水道：“小姐离家这么久一定也想吃沧北的美食了，听说汴京的开元酒楼汇聚天下美食，不如咱们先去休憩一下，寥解乡愁？”
“你就知道吃。”青羊伸手捏着小茶婴儿肥的脸颊，揉弄道：“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老爷把小姐的安全交给奴婢负责，奴婢不吃饱了怎么保护你啊。”小茶委屈的嘟起嘴，反驳道：“再说，奴婢怎么吃也吃不胖。”
见到青羊咬牙切齿的模样，小茶暗道不好，赶忙吹了声口哨，转身狂奔。
山林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匹骏马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小茶身形矫健的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此刻青羊方才骑上马背，还未坐稳。
“小茶！你给我回来！！”
汴京城。
青羊一只手把玩着‘前朝文人顾惜之’的折扇，一只手捧着‘太白先生诗集’，好似闲庭信步，颇有几分怀安走路时的模样。
身后的小茶牵着一高一矮两匹骏马，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路边的小吃摊。
“小姐，我饿了。”小茶有气无力的看着青羊，委屈道，“要是我饿瘦，你就没借口捏我脸了。”
青羊嫌弃的瞥了眼小茶，道：“你不是刚吃了野果吗？十个野果我才吃一个，剩下九个全被你啃了。”
“哪里是刚吃的，明明是两个时辰以前的事情。”小茶嘟嘴道，“再说，野果那么小，连垫饥都不够啊。”
“那早上打到的野鸡呢？我就吃了一只鸡腿。”青羊眯起眼睛，盖住了眼中的凶光。
“我也是为了小姐好呀。”小茶嘿嘿一笑，道：“小姐不是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我是怕小姐变得不窈窕了，怀安公子就不喜欢小姐了。”
青羊唰的一声合起折扇，气恼道：“你再滑嘴，今天中午就别想吃饭了。”
小茶连忙道歉，说了半天好话，夸完青羊夸怀安，直说到口干舌燥，青羊才停了下来。
青羊的突然止步让小茶险些撞到她身上，小茶试探道：“小姐怎么不走了？还在生气吗？”
青羊转过身，用看傻瓜一样怜悯的目光看向小茶，朝旁边伸出了手指。
小茶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牌楼立于路旁，雕兰玉柱粉饰的金碧辉煌。
牌楼门洞高达三丈，三间四柱黄瓦琉璃，正面看去，颇有种大气恢弘的冲击感。
“开元楼？”小茶眨了眨眼，看到悬挂在檐下的匾额，这才反应过来，感动道：“小姐！！”
低下头，青羊已经进入了酒楼大门，小茶连忙快步追上，将手上的缰绳塞给了靠过来的小二儿。
“小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