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转变
那一场火,气势汹汹,燃烧旺盛,米家庭院连着的酒楼皆化为灰烬,向西一直烧到了杨柳边河岸,幸而那条河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不然,河对面的竹林也会遭殃,而在竹林深处的林家别墅也会被牵连。向东烧掉了邻近的一家茶馆,幸而夜晚有着众人拼命泼水阻止,直到天亮,才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不然,东边连着的这一片酒楼街市,皆会被连累。
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很快就在桃子县传开了,大家都纷纷议论着,天灾人祸,真是预料不及。
桃子县方圆百里的人皆在感慨着:逝者已矣,生者安息。这场大火捉弄人,米家老爷米正、陈子喻被火烧死,米家酒楼被毁,知道消息后的真雨夫人与丫头小婵失魂落魄,住在米家酒楼不远处的男家丁们纷纷落泪。米家公子,即新县令伤心之余,去了县衙命人整理安顿。
不久,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谣言,据说,米家庭院被火烧,是因为前任徐县令因为不满米图,自从他的儿子徐文死后他就伺机报复,于是偷偷放火烧了米家庭院泄恨。
后来,徐家宅院,大大小小皆被没收,归到了米图名下,徐老爷忿忿不平,吐血身亡。
真雨夫人与小婵住到了桃子县一山上的静庵庙,在庙院里吃斋拜佛,偶尔也会下山走两圈,去祭拜米正与陈子喻,或是去夺命崖祭拜米儿。真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但小婵告诉她,活着可以为死去的人超度亡灵,所以真雨每天都虔诚地烧香拜佛。米图偶尔会去庙里看望真雨,捐献些香油钱给静庵庙。
米家的故事,在众人耳中传着,日子一长,就容易淡忘,或者漠不关心,或者冗长乏味。不管当时故事多么惨烈,别人听起来,也不过如此,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当然不重要。一切还是云淡风轻,就像没发生过何事一样,桃子县的人每天该干活的干活,该走路的也懒得停歇,反正人就是这么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没感觉到无聊。
秋天临近,梵净城内,显得格外的平静祥和。
身在梵净城的米儿,一直在睡梦中经历了忽明忽暗,场景变幻莫测的梦境,只觉天旋地转,一会儿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一会儿看到冰封万里的雪地;
到底哪里才是出口?米儿被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场景中,她无法逃离,慢慢地,她开始坚定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她闭着眼,调整呼吸,再慢慢睁开双眼,终于,来到了永安城桃子村。她如愿看到了母亲真雨,真雨站在庭院中,对米儿说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里写字,你爹待会要去检查你的字了!”
“什么?”米儿正想回答,父亲米正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了,她一回头,本想说话,却见其父米正拉着她的手,出乎意料地就往外跑。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因为父亲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跑,所以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飞快地跑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米正还是拉着她的手,继续前进。突然,再也不能继续前进了,面前是一悬崖。
再往前,就即将跌入谷底,再一看,谷底是一片火海,跳下去,就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她未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其父不小心跌入火海了,她竭尽全力的呼喊,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额头上的青筋绽出,只见米正不停地往下掉去,一阵锥心的疼痛,她一咬牙,立即跳入那悬崖去搭救父亲米正。
不觉心中一阵冰凉,一阵狂烧,惊心动魄,又悲从中来,脸色大变,全身颤抖,终于在即将坠入山崖的梦境中醒来。
“醒了,米儿姑娘醒来了,她终于醒来了!”这是董冷月激动又欢喜的声音,接着又是几声不太熟悉,却又不陌生的声音响起。
米儿睁开眼睛,看到了董冷月脸上露出的担心有欣喜的表情,身旁的一陌生的老者与武夜王走了过来,那老者是一太医装扮,上前替米儿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道:“脉象正常了,已无大碍,需静养几天后,方可出门活动筋骨。”
武夜王长长吐了口气,放心地说道:“你终于醒了,这几日让我们担心着,这下总算放心了。”
“我昏迷了多久?”米儿微弱的声音问着。
董冷月在一旁回道:“差不多六天了,你一直不醒来,可焦急死我们了,武夜王还特地传了太医,太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过来,刚下诊没多久,你就醒来了,看来还是太医的医术高明些。”
“什么?武夜王?”米儿大眼盯着武夜,有些难以置信。
“这……此话说来话长,不管怎么说,之前隐藏身份,实属抱歉。”武夜目光温润看着米儿,说完低下头去。
董冷月想了一下,立即道:“武夜王就是当今古诺的君王,如今到梵净城来,实则是视察,然而碍于身份,所以有所隐瞒,可以理解的,你说对吧?米儿姑娘。”
“哦,原来如此。”米儿答毕,徐徐回眸看了几眼武夜王,迟疑了片刻,终觉得身份的转变,似乎有层关系就隐隐变得不同了,距离也潜移默化地拉开了。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给武夜王作揖拜礼,却被武夜王阻止了。
“米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继续躺着就好,别动!”武夜王急忙说道。
“君主就在面前,我一介民女,岂能不拜,此话说不过去,还请受小女子一拜!”米儿说着,还是坚持要拜上一礼,才能心安。
武夜王挽着米儿手臂,道:“免礼,你就好生待在这里,就算是给我拜礼了,这是命令!”武夜王假装正经道,“不可不从!”
“哦!“米儿弱弱回着,心里有些忐忑。
武夜王这才暗暗一笑,故意说道:“想当初,初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拜吗,那时白杨,秦思语皆在,大家平等相待,视若朋友,何必介乎此等礼节。”
米儿不再回话,抿起嘴角,沉思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