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虐打
驯野马的人,不是手里牵着马、蹓它们就可以把它们驯服的;必须用坚强的马嚼套住它们的嘴,用马刺踢它们,才能叫它们就范。
——《亨利八世》莎士比亚=====================================================================================
镜月从来都是静谧悠远的。
他身上的疏远,不同于马塔基尼对纯粹的知识探索追求时表现出的严谨与严苛,不同于雷诺对陌生人在周全礼貌中表现出的冷漠防备,不同于苦棘饱受折磨后在残忍疯狂…镜月一直无欲无求,在淡淡的疏离中,带着十分对人情世故的洞悉。
他对知识没有渴望了,镜月的阅读更多是消磨时间与享受;他对战斗也没有疯狂的热爱,他已经战斗得够多了;他对权利、地位,都不在乎,一个曾经站在过世界最高处的耀精灵,受够了时间长河冲刷所带来的难言孤独后,镜月对称王称霸一点兴趣也无。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目标,有了执着,有了绝对在意的东西,便会表现出可怕到恐怖的偏执。
镜月既不高大,也不强壮,没有高调华丽的谈吐作风,也很少生气动怒表现出外漏的情绪,耀精灵们在见到镜月的第一眼,会先将他当做一个饱学的智者,忘记他其实还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技,甚至人形凶器般的毁灭力量。
对血腥来说,今天是最不幸的日子。
因为她碰到了一个兼有坚持收拾掉她的心思、又有收拾掉她能力的人。
不过,对于此刻镜月的出现,血腥的惊喜之心,甚至比梁小夏还大。
看看她发现了什么?死亡之海中存在的一个冒着热气的活人!活人意味着什么?活人意味着能够供她抽出鲜血,补充分身损耗的力量,更不论还是血液力量本就充足的耀精灵。
不过在看清镜月的长相以后,血腥身体中作为恶魔本性的荒.yin部分又涌动起来,竟让她一时难以取舍到底是抽干镜月的血,还是将他带回地狱供养玩弄。
“啊,真是英俊迷人的小伙子。以后就跟着我吧,血腥大君会给你更多比你身边的小精灵更漂亮的美人的,魅魔、影魔、或者梦魔,我的城堡里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还能任你的要求变幻身体…”
血腥的口音再一次变化,从对梁小夏的深情热切,变成软绵妩媚的轻语,如同一根又白又软的细羽毛,缓缓扫在心田之间,诱惑人随风追逐。
梁小夏的脸“刷”地黑下来了,当着她的面抢勾引她男人,什么意思?!是真的有恃无恐,不把她当人看了?
老法师沃尔奥尔看了一眼镜月,又看了一眼梁小夏,收起手中的意念弹,再次袖手旁观。
说实话,他真为眼前这个恶魔的智商捉急。
连一向有些缺心眼的黑色骨笛穆索尔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他也停下操纵的骷髅豹,转而思索一个深奥的问题——如果地狱中的恶魔都是这个水平,他是不是能够向死神大人申请转入地狱,帮大人开拓出一个死亡之海的殖民地出来,分担一下死亡之海不停增长的灵魂数量?
“…你喜欢成熟的,还是青涩的呢?是胸嫩得想让你一口咬下去的,还是屁股翘挺弹性,拥有一双修长**,能紧紧缠着你的腰,匍匐在你身下,任你驰骋的呢…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十几二十个够吗?各色美人都有,攀膝附颈,总能让你感到最极致的满足…”
血腥扭动着妖娆身姿,甚至还随着语言故意发出两三声闷哼轻吟,想要yin*镜月向她投靠。
如此大胆放荡的言白,加上血腥的逼真配音,倒是对镜月真的有了一定影响。他耳根通红地将脑袋里小夏尔衣衫半解,双眼湿润的幻想驱逐出去,对着血腥走过去,伸出右手。
“镜月小心——!”
梁小夏不会傻得以为镜月会被血腥精神影响,但是她依旧很担心镜月的身体,上次生病那么重,还不知道身体里会不会留下隐患,对上血腥那样狡诈又容易解体偷袭他的恶魔,实在防不胜防。
听到梁小夏的提醒,镜月森冷的脸色好看许多。不过他手下的动作半丝没停,右手伸出直直按在血腥的脑门上,一股朦胧的紫色雾气瞬间从他手掌下涌出,流入血腥的身体。
血腥被镜月一抓住头顶,就开始以极为凄厉的声音惨叫起来。黑烟顺着镜月指缝向上蒸发,带着烙铁烫在皮肉上的滋滋声一同响起,整个不大的房间内,都泛起一股无法忍受的腥甜恶臭。
梁小夏受体内正在成长的世界之树影响,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嗅觉。闻到血腥身上散发出类似于血液、腐肉、酸水和排泄物的混合味道时,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久未清洁的屠宰场,干呕了好几声,才勉强压制住恶心的欲望。
当她再抬头看向毫无嗅觉的巴里穆德与沃尔奥尔时,眼底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羡慕,望着离血腥最近,却完全无动于衷的镜月,又忍不住佩服起来。
连血腥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碰上镜月的手掌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血腥在痛苦中想要反抗镜月,变出一条倒刺长鞭将镜月抽倒,想要化成一片大网将镜月的血从身体榨干,却全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进入血腥体内的紫色雾气就像一大团快干混凝土,彻底将她固定在人形上,当她受够了沉甸甸的,几乎快要压破的痛苦后想要逃跑,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化成血珠的解体都做不到了,随着镜月手掌在她头顶的下压,一点点屈下膝盖,倒在地上。
梁小夏眼尖,在镜月手掌按上血腥脑袋不久,就发现镜月中指上戴着的那枚蓝钻戒指。她稍微回想一下后便明白,镜月并不是用印遐身体中的神力压制血腥,而是使用她曾经从大神侍小姐那里抽取的力量束缚住了血腥的行动。
镜月也终于再次展示出继他化身鸟怪之后的残暴一面。
他站在血腥脚边,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握紧右拳,一拳一拳结实地揍向血腥,每次带着紫光的拳风挥下,都打得血腥吐出一血,蜷起身体痛苦闷哼。没几拳下去,血腥面前的地上就已经聚集一小滩鲜红的血液了。
血腥是小夏尔的敌人,夏尔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同是血腥又是他的情敌,敢于觊觎他唯一在乎的人。对待这样必须铲除的存在,镜月连去构思一个计划都懒得做。
简单、暴力、直接地除掉血腥,就是镜月最喜欢,也能让他感觉最舒心的方式。
“啧啧…虐杀啊,真痛苦…如果是我,倒不如希望被两拳干脆折断脖颈好。”
骷髅巴里穆德说着风凉的同情话,心里却没有一星同情的意思。
梁小夏神色复杂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血人。她已经想起来了,血腥就是那个当年给她父亲胸口开了个大洞,差点害她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的九狱魔王。她不同情血腥,九狱魔王做过的事情,和血腥现在受到的对待比,根本不堪一提。她甚至觉得不满足,她想亲手杀了血腥,可又不好和明显打得沉醉其中的镜月抢人,毕竟镜月也有足够生气的理由。
房间里的四个人,就这么各自表情奇怪地站着。巴里穆德双手抱肩,面带嘲笑,沃尔奥尔站在墙角,怜悯摇头,镜月揍人揍得优雅潇洒,梁小夏则咬着嘴唇,不舍地看着地上的血腥……
三十几拳后,无论镜月用多重的拳头打击,血腥都再发不出声音了。
镜月收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口,上面溅上了两滴血,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后,走到梁小夏面前,将手指上的蓝钻戒指卸下来,拉起她的手给她套在拇指上,动作亲昵地揉了揉梁小夏的肩膀,以示鼓励:“去吧,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要亲自做才行。别怕,玩坏了也没有关系的。”
梁小夏点点头,摇身一变,一条银色蛇怪冲着血腥就游滑过去,蛇尾带着紫色雾气,毫不客气地弯起来向血腥抽过去——
“啪!”
这下,沃尔奥尔脸上的表情换成真正的怜悯了。
“我还记得呢,血腥你说过,与你作对,我就要承受被剥夺的痛苦,对不对?”梁小夏蛇尾抽过几下后,卷起血腥的身体,用力收紧:“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力量被剥夺的滋味怎么样,美妙吗?不过这还不够,我的父亲差点死亡,想要让我心中平衡起来,真的还不够…”
清冷的女声中,带着执着的愤怒与恨意,一回忆起父亲的胸口被一只血手洞穿时的样子,梁小夏就感觉全身冰冷。
“…所以,也让你尝尝分身被消灭的痛苦与恐惧,来感受我当年的苦楚吧!”
梁小夏从血腥那张五官模糊的脸上,看不见血腥的瞳孔,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九狱大君正在看她,以极为恶毒、阴险、诅咒的目光将她刻下来,哪里还有半丝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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