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老人

  我一愣，没想到鬼一的问题如此突兀，或者说有点儿不按套路出牌。

  几秒的沉默，鬼一笑了笑，说逗你了，不用回我。

  我‘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鬼一，心说不是我不回答，而是……不知道。

  “在不久之后，有很多人可能会死去，有很少人活下来，我属于很多人之列。”鬼一又道。

  我问，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选择而已。”鬼一轻声道。“这世道的选择，这无奈的选择。”

  我听不懂，听鬼一的语气，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还记得之前的一块牌子么？”鬼一问道，而后又说道：“那个牌子是诸葛亮所留，它预示了一角未来。”

  我点头，疑惑：“什么样的未来？”

  “不知，不太好细说，但可窥知了一二。”鬼一道。“未来可能只有人活于当世，别的存在会一一死去。”

  昂？

  我愣住了，想着当时的情形，不论鬼一或是我，抓住了牌子，上边显示出了一个‘死’字，而花姐抓住以后显示‘活’字。

  不会吧，人活，鬼死？

  “那个预言很模糊，但我们可以深究，进一步扩大去看它，外加上从古至今的诸多事，不免猜出一些大势。”鬼一道。

  我忙问，什么？

  “人活意味人间的保留，别的一切东西会消失，可能也包括了阴间。”鬼一道。

  我惊了，这什么情况？

  “你不知，从古至今发生了太多事，我父……早有一些预感，所以很担心，现在看来，我父的担忧发生了。”鬼一说着。

  我摇头，说理解不了你说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即使你说的是对，我也帮不了什么。

  鬼一听后，止步看向了我，笑了笑，说：“我想与你说说话，既然不可以谈情说爱，那只有聊一些大事。”

  我一愣，而后沉默了，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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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该对你说一下，蒙在鼓里等待着一切，那样会很不好受。”鬼一笑了笑。

  我点头，说知道了，我听着呢。

  “这样一说，好像是我非要对你说了一样。”鬼一摇头，有一些无奈与好笑，气氛融洽了许多。

  我忙说，不是。

  “好了，我也不说了，聊一些别的也好。”鬼一笑着，神情也变了一些，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我点头，说行。

  要说一些什么呢，聊天最怕的是找话题聊，最最怕的找不到话题说些什么。

  一时间，沉默了，过了有一会，鬼一开口道：“你我不如说一下彼此的过去，行么？”

  我‘嗯’了一声，说行。

  这有点儿硬聊的味道，但也没什么了，说一下也无妨，总比气氛尴尬强。

  要说过去，那就从小时说起了，其实说来也很屌丝，从小碌碌无为到大学毕业，如今细想一下有点儿尴尬了，竟然没有值得显摆的过往，‘不堪’倒是很多呢。

  出奇的人生也就是在第18区开始，可一一回应，更多的也是一些不愿回忆的东西，那时太伤了。

  三十多年的过往，匆匆两个小时就说完了。

  对此，鬼一也是笑了笑，说好无聊，也就第18区的事值得一听，别的索然无味。

  我无语，事实如此。

  “有听过第18区的事，不过类似于第18区的事很多，我并未有去关注。”鬼一道。“在我看来，那个东西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存在而已，它的存在可有可无。”

  嗯，好吧，差不多。

  第18区或者说葬区的存在，它是为了人间与阴间的和睦，可是人间与阴间和睦，它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人间与阴间不和睦，它的存在也作用不大，有点儿鸡肋的味道。

  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说，咱属于‘底层’的人，而角水属于‘中层’的人，至于鬼一呢，她是‘高层’的人，许多问题的看法与态度也会不一样了。

  “你有三十年的过往可说，而我有五千年，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数字而已。”鬼一道。“唉，有谁会预料到呢，我要对一个小鬼头说一些心事呢？”

  我一阵无语，什么叫小鬼头呢？

  五千年了不起啊，年岁大了不一定是成长，或许是迂腐呢？反正几十岁的小十三与孩子没什么区别。

  沉默了一会，鬼一出声，在讲她的过往，我以为会听一些什么震撼的事迹，听到耳边的却是别的东西……

  许久之后，夕阳西下，天边要落幕了，鬼一轻笑，说：“该走了，不然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会多想。”

  我看了一眼鬼一，话里有话不提了，为嘛要用一个东西来i形容我呢。

  “找你来，想与你说一些大秘，这是我父与骨王叔之意，可我想了一下，说完以后又该找些什么借口见你，于是推一日算一日。”鬼一笑道。

  我一愣，而后沉默了，有对鬼一的无语，也有对鬼一的不知所措……

  “你走着回去吧，我不想送你，该回眸的是你。”鬼一一笑，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一人在长长的街道上，也正如她所言，此时的我在回眸。

  好一会，我呼了一口气，步行在街道上，心里有点儿乱，乱到不知说些什么好。

  回去后有些晚，王不免担忧，问道：“大姐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又有事了？”

  说着，小十三凑了过来，一脸不高兴，说大姐都没和我说几句话呢。

  我忽略了小十三，说了一句：“确实有。”

  对于与鬼一的一天，我可不敢说什么谈心事，好在鬼一有说过重要事，可以说一下。

  听我说了一下什么人活，王也是一脸懵，表示不理解，问我：“要不要我回去一下。”

  我说，不用了，大姐还会来，她来和我这些，也是……咱父王与鬼叔的意思。

  一边的小十三听后，莫名‘哼’了一生，别过头生闷气，也不知道怎么惹她了。

  王‘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我把不久前的事对王托盘而出，也就是在天台上听到的一切，其实抛开鬼一不说，如今的事态局面确实让人堪忧，尤其是鬼一提到的‘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