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 南明乱世
公元1653年,正值满清入关南下之际,南明王朝政权面临着巨大危机。为避免汉族政权的覆灭,多地组织起各路起义军与抗清基地,坚决抗击清军南下。其中,渡江后清军首当其冲的就是进攻长江中下游地带,南方各地危机四伏。
赣州府阳明书院
“师兄,山长找你呢!”一个憨憨的门童对着屋内的少年说道。
屋内的少年放下了茶杯,他年轻英俊的脸庞略显着淡淡的忧伤。“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少年轻叹了口气,随即起身走向了正堂
这位少年便是阳明书院里的大师兄,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名字叫朱炳。他虽年纪轻轻,但饱读群书,写的一手好文章。更加特别的是他精通刀法,据说在他九岁的时候师承锦衣卫指挥使吴镇。吴镇刀法十分了得,在当时可谓是天下第一刀,他在教授完朱炳刀法之后,将他的镶金鱼龙宝刀赠与朱炳。这把刀是一把传世宝刀,但谁也不清楚为何吴镇会将这把刀赠与这位无名少年。
“师傅,我来了。”朱炳走向正堂,向坐在正中间的老者行拱手礼
“座吧。”老者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这位老者便是阳明书院的第五代山长王宋明,他是第一任山长王阳明的后代,他立志发扬于宋明理学,研究心学,担任山长40余年,他长期坚守与阳明书院从未离开过。
少年随即坐下,他凝望着山长苍老的面孔说道:“师傅,我真的要走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唉,师傅也不想啊。”老者深深的吸了口气,并大声对少年说道:“可是你得记住,你是大明皇室的身份!你必须遵从圣旨!”
几天前来自南昌府的消息,南昌将面临清军的三面夹击。而朱炳正是南昌宁漳王之嫡子,前段时间宁漳王病逝,导致抗击清军的各路武装群龙无首。故而在崇祯年间躲去赣州府避难的朱炳便成了王位的继承人,永历帝立即下旨封朱炳为义顺王,即刻赴南昌抗击清军。
“咳咳,咳……”山长王宋明重重的咳了几声。随即缓缓的对少年说:“你身在皇家,你有你的责任啊。当年你来阳明书院的时候才三岁呢,师傅可谓是看着你长大呢……”老者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眼泪略过一丝晶莹
少年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年轻的面孔显出前所未有的刚毅,他说道:“师傅,您的教诲徒儿会一直铭记。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去吧!早点起身,你的责任重大啊。”
“是,谨遵师父教诲!”徒儿抱拳道:“徒儿告退,望师傅保重。”
老者挥了挥手,带少年走远了,留下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朱炳随着南昌来的使者一路骑着快马赶赴南昌。到达南昌后,沿途只见着一片片萧索寂寥的荒地,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农田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种地了。城内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城里人个个都是衣衫褴褛并且面黄肌瘦。断壁残痕,处处可见。
到达南昌城内的总督府,压根一点气势都没。门口没有护兵,只有两个看门的农民,农民瞧也没瞧他们就放他们进去了。少年心中感叹,这就是南昌城啊!如此这般如何守卫城池?如何抵御清军的进攻?少年顿时觉得五味杂陈。
“你们是谁?敢随意上闯总督府!”一个穿着青衣官服的年轻男子喊道:“快来人啊!”
结果,他喊叫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朱炳苦笑了一下,随即拿出文书正色道:“我是大明皇帝亲封的义顺王,让你们南昌城内所有官员集中到这里报道!”
年轻的官员随即一愣,但又仔细地端详着这位少年。
“您,您是,,王爷?!”官员显得十分惊讶,随即大喊道:“王爷来啦!大家都出来!南昌,有救了!”
不等少年疑惑道,总督衙门出来了许多的人。官员立刻向大家介绍,这是街道任命赶来的王爷。大家听到后顿时扑通一声下跪道:“王爷千岁千千岁!”
朱炳吓了一跳,心里想着当王爷还真是舒服。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形形色色的,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都不是南昌的官员,倒像是各路土匪头子。他一直没吭声,而下面的人也一直没敢站起。
随行使者急忙碰了少年一下,朱炳随即反应过来:“各位平身吧!”
“谢王爷!”众人应声道
“本王初到南昌,对这里不甚熟悉,你们谁先来介绍一下。”朱炳试探道
“王爷,我先来!”
“我,我我……”
“我来,我来!”
下面顿时乱作一团,都争着在王爷面前出风头。朱炳无奈的摇摇头,他转身问道那个青衣小官员:“这些人好像不是南昌的官员啊?到像是城外的土匪似的。”
“回,回王爷,这不是土匪,这是南昌的义军啊。”年轻官员急忙的说道,可是下面已经开始躁动了。
“看吧,官军果然不是好东西!说好了的,早安还都把我们当土匪!”
“就是!老子不干了!”
…………
朱炳突然震怒了,他大喊道:“都给我安静!”他这么一喊,大家倒是都安静了下来“国家危亡之时,你们还在这里争来争去,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南昌城是没有官员啊!”
“可不是嘛,王爷!”一个壮士向前出来“禀王爷,其实南昌的官军早就散了,地方乡勇苦苦支撑,到宁漳王的时候,正规的武装兵力已经基本消耗殆尽,剩下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个土匪了!”
“但是!”壮士又接着说:“我们虽然横行山里,被你们说成土匪,但我们是汉人!改朝换代历来都有,但是要我们做外族的奴隶,不可能!”
“不做外国的奴隶!同心协力,抗击满清!”壮士向大家号召道
“好,好,好!”朱炳拍手叫好,他兴致大发站在台上向大家呼吁:“满清入关,使国将不国!他们想妄图入主中原,灭亡我大明,简直可笑!让我们将用手中的兵器告诉他们,不可能!”
“抗击满清,大明万岁!”官员带头喊道
大家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都喊着,抗击满清,大明万岁的口号。朱炳欣慰的笑了。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要想成功抗击清军,还是要有所准备的。他发现,自己是哪门子像王爷一样,简直就是个刚占领山太的土匪头子。哦,对了,当王爷应该有王府吧?朱炳这样想。
可是事实却让他大跌眼镜,南昌城压根就没有王府。他的生父宁漳王本是京城的亲王,临危受命才调去南昌驻守阵地而已。朱炳没有办法,只好落脚在总督衙门的后庭居住了。
朱炳本身对皇室和王位没有兴趣,因为他一出生就被送去了赣州府的阳明书院,有那里的奶妈和师傅抚养,他倒也觉得很快乐。他并不埋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有将它丢弃,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又将它给捡回来当王爷?在阳明书院的哺育下,17岁的他已经有强大的独立思考能力了。当然现实已经容不得他想太多了,他即将面临的是十几万的清军大部队。而它拥有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和破旧的城池。
“王爷?王爷……”一个声音突然冒出
“谁?”少年警觉道,但发现是那个年轻的官员,就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爷恕罪,微臣看您舟车劳顿,前来送点心呢!”官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少年顿时来了兴趣,便开始打趣道:“你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想不到整个南昌城就你一个官员,你挺厉害的嘛。”少年接着说:“说说看,你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官员看着这王爷好像对自己没有敌意,便开始说了起来:“回王爷,微臣名叫吴思明,本是京城人士,家父本为朝廷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吴镇,可惜被奸人所迫害……”
“等等,你说什么?”少年瞬间起了身,问道:“你说你父亲是锦衣卫指挥使吴镇?”
“是的。怎么啦?”吴思明问道,不过他心里盘算着不会因为父亲的原因出了什么问题吧?毕竟干锦衣卫这行得罪太多人了。
“说起来吴大人还是我的师傅呢!”少年道:“当年我才九岁,是吴大人教我的刀法。”说着他从行囊里拿出一把珍贵的苗刀,而这把刀正是那把鱼龙宝刀!
“王,王爷!”吴思明激动的喊道:“王爷,微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当年家父也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嘱咐我跟随宁漳王一同抗清,我也是跟着先王爷长大的。现在我为南昌知府,定誓死保护王爷,追随王爷完成先王爷遗命!”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我父王的遗命是什么?”
“当然是挽救国家危难,打败清军!大明天子迁回京城!”吴思明慷慨激昂的说道。
第二天,朱炳便召集南昌各大势力头目与武装头领到衙门进行会谈。讨论如何抗击清军,如何挽救危难扭转局势。
不过各大势力与头领们的意见是五花八门,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个不停,根本没有把这位刚来的少年王爷放在眼里,到最后他们竟然因为争论而动起手来。
啪!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只见朱炳举着火铳站在台子上,怒气重重的盯着他们,这时他们便安静下来。
“都全部给我闭嘴,说来说去有完没完,说好团结一致抗击清军,过了一天又你争我斗!”少年虽年纪轻轻但说起话来却十分有魄力,他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那你们以后都听本王指挥就行了!”
台下鸦雀无声,朱炳心里想这火铳这玩意果然好使,用来杀敌也挺方便,像枪一样。哦?什么是枪?朱炳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字,但他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各位首领自然不敢多说一句,大家心想:虽然这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但他可是大明朝的王爷呀,他们也也不敢多说什么。
“吴思明!”朱丙喊道
“微臣在!”
“本王现封你为南昌全军总指挥使,负责军事以及城防!”
年轻的小官员一愣,便立刻回应道:“谢王爷隆恩,谨遵王爷旨意!”
“好!接下来诸位都在这里,所谓能者多劳,你们谁有本事,自己找到我或者是吴大人,老遂自荐展示出自己的本事,本王就下令封官!”
在场所有人顿时沸腾起来,要知道他们家族世代都是农民,只是近期乱世才落草为寇。没曾想当个土匪,还被大明朝的王爷亲封大员,这可是几百年都碰不着的好事啊!他们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想挨着个官来当当。
“安静!有一些事情,我要说明白。”朱炳正色道,他的声音并没有这么响,但下面却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下来。
“既然当了我大明朝的官员,就要听从大明皇室的指挥!绝对服从命令,你们能做到吗?”
“王爷,小的想知道当了官之后有银子拿吗?听说当官的可有不少钱呢!”下面冒出一个尖锐的声音,朱炳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子!
这女子相貌年轻,清秀无比。她秀丽的长发衬着素色的汉服,仅一眼让少年迷恋无比。十七八岁的年纪,难免也会对异性的憧憬。
下面的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王爷发话呢。可少年愣了好一会才发觉出来,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红晕,他笑了笑,走向那女子。
“如果你们有本事,让这座城池富起来,就是一点小钱,又何妨呢?”少年酥气的说道。
“好,原来我们家就是干这行的,只要王爷能给予我们一定的权利,我们一定能大刀阔斧的搞定这座城池!”女子颇为自信的说道,她挥动的长发,用坚定眼神看着这位年轻的王爷。
这一眼眸,简直是迷着了这小王爷的魂,在书院里清修了十几年,还没有见到过如此像模像样英姿飒爽的姑娘呢。用师傅的话来说,这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朱炳心中感慨道,但脑子里却不知为何闪现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她好像在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里见过这个女子,脑子里闪出几句奇怪的话语,好像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喂,王爷!”少女打断了朱炳的思绪:“你就一句话,同不同意?”
“可以是可以,不过……”少年顿了顿,然后狡黠的望着这位少女“不过我大明朝好像鲜有女子当官吧?”
“那,那你想怎样?”
“机会我倒是可以给,不过……”少年嘴角一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