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果
张云确实来晚了，到教室没多久就开始上课了。这一节课讲的是宇宙中的许多基本知识。随着毕业考的接近，学院传授的知识也变得更加具有实用性。
这种几乎靠纯记忆的课程，简直是张云的强项。可不知为什么，张云在这节课上几乎没有听进去一个字，由于昨晚头痛的后遗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张云的脑子如同一团乱麻。
武雷依旧和往常一样，沉默地坐在后排，当然也不会有哪个缺根脑筋的人去搭讪或者是嘲笑他。这一节课，张云几乎有大半的时间是在窥视他。武雷是赵林的人？这一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张云心头。
这几十天过去了，张云和武雷的关系也一点点融洽起来。现在无需武雷多说什么，张云就会自发的找他切磋。不打不相识，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不过也的确，和武雷打，并不是空耗时间。他那霸道凶悍的战斗方式，确实让张云领悟到了许多。到了现在，张云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武斗的感觉。
可现在？之前的黄子龙，跟了张云也有小半个学期，可依旧是赵林的人手。如今黄子龙几乎一见到张云的身影就躲得远远地，怕张云追究。如今又有了一个可以切磋，共同长进的武雷，谁想到又是这样？
他转学，就只为了和自己切磋？还是试探自己的底子怎么样？
张云的心里像憋着一团火，憋得他愤怒而难受。
这天的训练时间，武雷又提出和张云打一场，张云并没有拒绝，只是态度不免有些冷淡。在他平时看来大有益处的对招，此时也变得有些生涩起来，竟差点给武雷找到了破绽。
“你今天怎么了？”一场打完，武雷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
还不等武雷多问，张云已经走出了武馆。望着张云迅速模糊在夜色中的背影，武雷默然，对着大门呆了好一阵，不知在想些什么。
……
“毕业考的规则出来了。”
“这次的好像跟往届不一样啊。”
一大早楼里就传来纷纷的议论声。张云闻言也忍不住出了宿舍一探究竟。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张云和武雷的切磋还没有断过，不过在张云心中的意义却已经大为改变。
校内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一份通知。
“还有约十天，毕业考就将举行。本次武者修毕业考在现实中举行，具体地点为02光年外的矿物星球，卡茫星。本次考试依然为依靠猎杀凶兽获取分数，不可带武器，但有学院的老师专职保护。在考核中表现优异者，可被赵家吸纳进外围。”
“赵家！”看到这通知的最后一行，顿时不少学员兴奋起来。这就是够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报上大半辈子的大腿啊！
张云则显得十分淡定。这份大大的馅饼，十有八九是赵林给张云下的明套。好在张云已有了星武会安山大人的邀请，不然今天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的要让张云多花不少心思。
“赵林？很好。”张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想要找我的麻烦，就要做好翻船的准备！”
晚上，武雷出奇的没有邀请他切磋，连在武馆内练习都没有。这也正是张云想要的一个晚上。
今夜，武馆内响起了呼呼风声，还夹杂着刺耳的音爆声。练过了一遍《风身》第一层，张云这才停了下来，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痛快。”
张云歇了一会，缓缓走出武馆。就在这时他的瞳孔一缩，武雷正坐在前面不远处的椅子上，看到自己之后还朝自己一挥手，示意他过来，显然已经等张云很久了。
张云眉头一挑，但也没有拒绝，走到武雷身边坐下，说道：“在这里干什么？”
“看星空。”武雷仰头说道，“这里的夜空很美丽，很晴朗，我希望能在晚上看到我的家乡。我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张云也没有多大意外。武雷的相貌早就说明了一些问题，随即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变强吧，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武雷说道。张云注意到，此时武雷的眼神仿佛有些恍惚。
“张云，我问你一个问题。”武雷突然转头。张云微微点头，示意他把话说下去。
“如果你有一天面临一个抉择，你将会身不由己的做一些事情，否则你将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你选择做还是不做？”武雷看着张云。
张云想了一会，淡淡的说道：“我没有选择。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自由。”
武雷一怔，对张云的回答有些意外，许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或许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张云说道。
武雷微微点头，但仍坐在那里没动。张云渐行渐远，眉头这才轻微的抖了一下。
今天，所有张云这一届的学员都起的很早，集合在学院的广场上，然后由莫震亲自带路，来到了飞船停泊场，一艘铁灰色，直径约两百米的飞船已经打开了巨大的舱门。
“今天，是各位学院生涯的最后一天，也是走上谋生之路的关键一天，希望各位都能在考核中大放光彩。”张云见到莫震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可像今天这么面带笑容的时候还真是很少。莫震的话引得不少学员都是欢呼起来，情绪高涨。
是啊，有谁愿意碌碌终生？有谁不愿意出人头地？
“今天，就是我们的转折点！”有一位学员直接喊道。张云和其他几人却显得十分平静。这种考前兴奋剂，看起来十分有用，可喊的再大声，也不能把自身修为提高丝毫。
就在这时，赵林周围围着一群人，朝人群最前方走去，仿佛那位置就应该是他的。走过张云身边，赵林突然朝张云咧嘴一笑，嘴唇微微蠕动，无声的说出了几个字：“现在仍然来得及。”
张云一笑，也对出了一串口型：“你现在也来得及。”
赵林出奇的没有再做行动，脸上笑容不减，直接第一个走进飞船。张云看着赵林的背影，双眼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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