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瞳
“近了。”
张云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石阶上，望着远处那座山脉。现在，张云背部的双翼已经覆盖上了血肉，只是仍没有一根羽毛长出，如同一对蝙蝠翅膀。
“那是一头生物？”
张云在这个地方，已经能看到“山脉”上的一片片羽毛，以及三对垂落下来的遮天蔽日的羽翼，但还看不见它的头颅及尾部。
“就算趴在那里，依旧有一股神韵。连身体的线条都堪称完美。”张云仔细观察着，“这种美感，肯定来源于一条大道。但是它却没散发出什么法则波动。”
“随便的一动作，都自有韵律。”
“难怪传承记忆里说，真正的大道，远远不仅十种本源法则路线。混沌碑，九方神将传承，乃至这一头生物，都蕴含着不同于法则的奥妙。”
“从进来起，这头生物就没动过。”张云朝“山脉”最后望了一眼，便继续赶路，“不过，它应该还活着吧。不然一头死物，怎么可能还有意境残存。”
“羽篇也大致出来了。”
“趁没走到尽头，赶紧寻找下传承记忆里有什么有帮助的。”张云心里一动，前进的步子顿时放慢了下来。无形规则只是限制张云要向前走，并没有要求张云走多快。
“之前修炼翼篇时，翼人的秘法，反而还没有妖兽的秘法契合。看看这本《天羽》的作用怎么样。”
张云一直走的是掌控者流派，或许觉醒了地球人血脉后，对幻术师流派也有所涉猎，但自从张云离开黑灵阁之后，就没有钻研过武者道路了。不然张云也不会在域主时，在不朽祭坛的数值才仅仅23！
这几年来，张云头一次对身体钻研得这么深入。从身体素质到发力，再到秘法振幅！最初的陌生之后，张云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个崭新的认知。
“怪不得有人说做武者，要先认识好自己！”
“所谓的什么人剑合一、人刀合一，都是强调武者对兵器的掌控！但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握不了，那还谈什么掌握？”
“我现在这具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星空巨兽。”张云打量着自己这具怪异的身体，不由笑了。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这话，恐怕都要嗤笑张云的自大！
但现在张云的全身，几乎都是经过大量改造重造出来的。原先地球人的身体，基因层次就是普通人的九倍;新的这具身体，更是蕴含了张云砸进去的大量原力！
张云现在已经接受了兽神传承的四篇内容，三种传承记忆中的秘法。单单张云现在的骨骼，都包含了骨篇和兽神之骨前两重。坚硬程度已经直追一些e级合金！
当然，张云能顺利走到现在，和自身拥有让其他人羡慕的传承记忆是分不开的。
“这羽篇似乎也不那么难。”
花费7个月完成《天羽》后，用时一年零五个月，张云一点点将羽篇彻底完成。一片片灰色的羽毛覆盖了张云的身体，将一对翅膀也完全覆盖。
“算是好看些了。”
张云试着扇动了下翅膀。一对羽翼轻轻一振，卷起一股狂风，张云一不留神，都被这股力量推得踉跄跑了几步出去。
“好家伙，靠这个飞行，恐怕速度比靠念力兵器飞行也差不了多少吧。”张云将翅膀收拢，回头打量着，“这对羽翼，似乎对法则也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和那头巨型生命好像！”
“这些传承在提升我的身体，往兽神的身体靠近？”张云思索了起来，“那这座山脉，不就是兽神？”
“继续走吧。”张云抬头看了看上方，绵延不绝的上坡路终于能望到了头。自己离巨型生命也越来越近，应该距离传承结束也不太远了。
“我说不定，真的有希望能完成传承？”
张云心中浮现了奇异的感受。自己身体能够改造的地方也不多了，凭借传承记忆，或许问题也不算太大？
“上面有人！”
有往上走了一段，山顶的几个身影出现在张云视线中。以张云目力所及，至少有三四十个，但没有人回头看张云一眼，都只是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兽神传承，心魔篇。”
张云的脑中出现了最后几个字，便没有信息再传入。这样的情况让张云隐隐有些不安，不由放慢了脚步。
“进入心魔篇了，然后呢？我需要完成什么？”张云疑惑的同时也提起了警惕。没有任何提示，难不成只是让他爬到山顶而已？
“他们都活着，从气息来判断，只有一个不是不朽级。”张云一眼望去，那三四十道身影的情况都和张云类似，全身覆盖着羽毛如同鸟人。但有一个例外，就是一头背生双翼的虎类妖兽。
“好可怕的威压。”张云行走着，脸上都渗出汗珠。那群人中绝对有封王不朽，“但就是这样，为什么一个个都和石化了一样？”
“等等，那个是……”张云突然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俊逸的青年，身上散发的气息显示着他不朽的身份。虽然他一动不动，但仅仅这个背影，就勾起了张云的一段记忆。
这个青年的模样，和张云恒星级时在漠铁神国里，仰望的那座塑像毫无二致！
“……夜？！”
张云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过一直未显示死亡的夜，他名义上的老师，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他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云一咬牙，大步走上山顶。站在顶端，视野骤然开阔起来。张云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方向。
“什么东西……”张云转头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巨大生命的头部。这个位置，能够清晰看到整头狮鹫的全身。狮鹫的头正对着他们，两眼闭合，只有那只竖瞳睁开着。这只竖瞳拥有无比普通的黑色瞳孔，以及眼白。
“轰隆隆——”下一刻，在张云眼中，那只竖瞳就陡然扩张，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深渊，扭曲撕碎着一切。张云的意识如同一艘掉入漩涡的木筏，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