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人都爱席慕白
席慕白是谁？
如果大街上有人问出这样的话，一定会被大街上一半的男人瞩目鄙夷，也一定会被大街上另一半的女人丢砸瓜果，如果问话的人长相再猥琐一点，招待的物品甚至还会从瓜果升级为臭鸡蛋。
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加上身后天宁席家的背景身份，席慕白已俨然成为了年轻一代里的领军人物。
人人都爱席慕白，这是最近几年大周国境内一直流传着的一句话。
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会过分，就连为人最为严谨、最为古板、最为较真的方宙先生，听到这句话后，沉吟半晌，也只憋出了一个词：“然也”。
不只是魅力独具一格，席慕白的修为天赋同样奇高无比，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已接连破了修行八境里的前三境，就算放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里，这样的修行速度也是绝少。据说如今的他已经修至了闻幽境大成，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突破修行八境中的前四境，迈入第五境的暮谷境界了。
满脸桃花泛滥的谢谢双手捧胸，像个花痴一样激动地介绍着席慕白，就差飞溅出唾沫星子了。
苏河有些不能理解谢谢的情绪，他想了想，决定让这姑娘冷静一下，于是冷不丁地说道：“可是他输了。”
周围瞬间陷入了死寂。
谢谢先是咬牙切齿，旋即又愁眉不展：“是啊，他输了。”
是的，席慕白输了。
输给了一个名叫荀天衣的人。
荀天衣，一个曾经没有人知道的小人物，一个如今没有人不知道的大人物。
无论是谁，无论他之前的身份多么寒微卑贱，只要能够夺得龙门试的榜首，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位大人物。
随着荀天衣的意外夺魁，他之前无人知晓的家事变得家喻户晓。
他的家很穷，更没有家族门派的背景，是个不折不扣的白衣小民。
据说荀天衣年幼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好在有一位在乡野教书的落魄修士看重荀天衣聪明好学，允他免费跟学，这才有了今天的荀天衣。
如果说席慕白是天上的太阳，那荀天衣就连地上的流水都算不上。
顶多算是个小阴沟。
然而，就是这样悬殊如天堑的条件下，荀天衣居然迈过了那条天堑，击败了席慕白！
当人们弄清楚这一切之后，对于荀天衣的认识瞬间又抬高了几个台阶。
这是个天才！
事实上，能够参加龙门试的修士，尤其是能够获得名次的修士，每一个都是天才。
然而天才和天才之间，同样也是有差别的。
差别，差别，天差地别。
毫无疑问，荀天衣就是那位真正站在天上天才，其他的天才和他相比，就如万里浮云下的蝼蚁罢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天才，他又怎么可能能够战胜席慕白？
……
……
当然，无论荀天衣是否真的那么厉害，又或者席慕白只是名不副实，对于无名道观外的谢谢和苏河两人来说，这都只是闲谈。
所谓闲谈，便是无用之谈，无用之谈，最好便要少谈。
所以关于两人的话题，苏河和谢谢也只是点到即止。
苏河望着橘树上的青鸟，若有所思道：“榜首是奖励观悟道尊留下的本初道火？”
“没错，历届榜首观悟之后，都会有不小的提升。”
“有点意思。”苏河的眼神有些缥缈。
“怎么，你心动了？”谢谢半躺在椅子上，斜着眼乜了苏河一眼，问道。
苏河想了想，说道：“有点。”
“做梦。”谢谢向来是有话就说，直来直往。
“难道不应该叫做梦想？”苏河不解问道。
“有机会能够实现的，叫做梦想，没机会能够实现的，叫做做梦，而且还是做的白日大梦。”谢谢冷笑，然后说道。
不远处橘树上的青鸟振翅飞走，苏河没有把谢谢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视线落到金黄饱满的柑橘上，心想这柑橘的味道不知道甜不甜？
苏河的表情很淡然，但淡然的表情很多时候会被人视作骄傲轻蔑、目中无人。
谢谢仰慕席慕白多年，苏河的态度落到她的眼里，便成了对于席慕白的轻视鄙夷。
心中偶像受到了轻视，小姑娘顿时像是吃了两团大肉馅包子一样，面颊气得鼓鼓胀胀的。
“你知道席慕白是多少岁入的初照境界？”谢谢站起身，插着腰，气势汹汹问道。
“多少？”
“九岁。”谢谢顿了顿，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席公子十三岁破初照，入寒道境，十六岁入识微境，十九岁入闻幽境！”
“那又如何？”苏河很平静地问道。
“那又如何？”谢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他的修行速度放眼千年以内，也足以排进前一百，你一个二十三岁还没有开始修行的普通人哪来的胆子，敢这样轻慢？”
“厉害，厉害。”苏河敷衍地鼓了两下掌，不急不慢说道：“不过就算我真的报名参加了龙门试，又不可能和他在龙门试上对上，他就是再厉害，也不会成为我的对手啊，你激动个什么劲？”
谢谢的身高在女生里还算不矮，不过站在苏河身边就只是将将高过他下巴一点，苏河说着话，伸手在谢谢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满头清丽的秀发被苏河揉成了乱糟糟一团，谢谢又羞又恼，伸手狠狠朝苏河手掌拍去，没想到苏河收的极快，让她拍了个空。
看见苏河极警戒地退开了数丈距离，谢谢咬着银牙，冷冷说道：“很好，轻慢观主，先扣一钱薪水。”
“你这是独裁统治！”苏河举手抗议道。
虽然听不太懂“独裁统治”究竟是说的什么，不过大致意思谢谢也能够猜到，她只是双手抱胸，不停地冷笑着。
一个二十三岁都还没有开始修行的人，突然说要夺得龙门试的榜首，如果他不是在开玩笑，那就只能说明那人得了失心疯。
山风在两人中间打了个旋儿，卷起几片枯萎的黄叶飘向远方。
苏河望着那几片舞动的枯叶渐飘渐远，忽然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可能就是观里的那位。”苏河伸手指了指道观说道。
所谓观里，自然指的就是道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