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龙伯高星夜出岛;刘伯升独断探营
话说又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湖面好似与夜空相连,静谧如画,干净无尘。
蓬莱岛中心湖中岛岸边,只见数十亲兵翼站立于此,树底下几个人影围石桌而坐,有一座楼船停靠岸边。
妘洛端起酒杯道:「老师保重,学生以清泉代酒祝老师早日凯旋归来」
鹤发老人双手手执酒樽言道:「龙伯子你可是答应老哥哥我的,带若君一起回来。」
龙伯高何尝不知鹤发老人之意,看似在说依兮,实则却是在为自己安危担心,此次出岛非比往日,深入敌营去召私自出岛的巨毋霸归来谈何容易,不成功则必身死。
龙伯高坦然笑道:「酒已三巡,公子,老哥哥就此别过。」说罢,遂放下酒樽。
三人起身告别,龙伯高遂登船离去。
妘洛与鹤发老人目送楼船逐渐变小,消失在湖面上。
小童捧着白色金边披风,妘洛随手披在身上。
小童浓密睫毛扑闪扑闪,睁大眼睛看着妘洛。
「童儿,是否有何事?」妘洛轻轻的摸着小脑袋问道。
小童一板一眼说道:「依姐姐不让公子晚上一直呆在湖边。」
妘洛温柔一笑:「知道了,咱们回宫。」
鹤发老人在旁边亲切的看着两人说话,眼中带着慈祥。
夜色已深,亲兵翼护送妘洛返回宫中,湖边恢复宁静。
却说刘秀阳关撤兵后驻扎昆阳城外,待细作打探得知王邑大军开始南下。
刘秀遂单独入城,待诸将领皆入帐中议事后方去复命。
刘秀只言自己率兵行至阳关十里,细作回报王邑三万精兵已悄然伏兵于此欲擒王凤,为何只擒王凤?且如此大动干戈?据闻是因成国上公威震四方遭敌人嫉恨。
刘秀说完敌军如何算计,又赞扬王凤用兵如神,不但未进入敌军圈套,而且还将计就计,以刘秀小部队就将敌军伏兵引诱出来。
诸将皆言王凤乃姜尚重生,刘秀感激王凤神算方才使将士们安然归城。
王凤本欲用刘秀所部试探王邑军实力,并借敌军之手剪除刘縯羽翼,可谓一箭双雕之计。
不料刘秀临阵却又选择走为上策,并以金蝉脱壳逃脱敌手,再以假痴不癫逃脱擅自退兵之责,最后功归主帅,违抗军令不但无过,还有功。
若无外人在此,倒可先斩刘秀,然后编织罪名告军中,但是此刻诸将领皆在,况且刘秀所言提高了王凤的威望。
驻守昆阳城的主帅王凤遂大笑道:「刘将军出色完成任务,真乃将才也。」遂令刘秀所部入城休整,皆论功行赏。
将士们皆安然退回城内,又得到奖赏,遂言道:
「刘将军带领我等几千人就敢绕过阳翟城至敌后诱敌。」
「已到阳关城外,将军却下令撤军,当时还怕无功而退要斩头,未料却得赏。」
「还笑将军只会耕田,不会打仗,真不应该。」
「刘将军有勇有谋,说退到城中就有奖赏,真乃信义之人。」
刘秀立于高处,大声道:「此乃陛下英明神武,成国上公调遣有方,将士们齐心协力,廷尉大将军鼎力相助,我只是效犬马之劳,岂敢贪功。」遂扶地朝宛城方向叩拜喊:「皇上万岁」。
将士们跟着叩拜:「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却说冠军城中,汉中王刘嘉自从得知王莽征调各郡四十二万精兵直指荆豫后甚是惊讶,出乎其意料之外。
自己兵力仅四万,延岑所部不足两万,即是合兵也不到六万。且延岑并非帐下将领,战端若起只能依仗所部四万人马。
军心不可挫,刘嘉在帐中、军前始终保持沉寂冷静,布阵自如。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传来。
刘嘉观槃凰盘并未回头:「依兮,还未入睡?这都几更天了?还跑来帐中」
依兮来到盘前,嬉笑道:「汉中王也有忧愁之时?」
「让你回岛你偏不回,我乃忧两军交战之时谁来照顾你这小娃娃。」刘嘉将手中的棋子摆来摆去,一枚棋子换几个地方,就好像棋盘大棋子少怎么摆都力不从心似的。
依兮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嘉摆弄棋子,见其摆放完毕依然是忧愁的样子。依兮从荷包里取出四枚棋子,皆镶金边却不同色。
刘嘉惊喜:「槃凰四翼出岛了?」
原来妘洛得报王莽调兵情况后,遂令槃凰四翼出岛并归刘嘉指挥,行军布阵也由其制定实施,而兽兵垒尉巨毋霸则由依兮独会。
「公子知我,依兮你恐难以收服巨毋霸……」刘嘉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
依兮淡淡一笑:「将军是否怕我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伤感一闪而过。
即使不说两人心中也明白,孤身入巨毋霸营中,失败即意味着依兮不再归来。
刘嘉略一沉思:「我遣两位武士随你去?」
依兮转身一笑,很是洒脱,英姿背影却透着娇柔少女气息,其摆摆手:「自汉中王至帐下将军,再到新收服的延岑将军,我看了没有比我厉害的,他们去了不是给我添乱么?还让我怪不省心的。」
刘嘉刚要说话却被依兮打断,说自己单独见巨毋霸是公子之意,让刘嘉别再多说,随即摘下荷包给刘嘉,笑道:「将军帮我保管者,免得被巨毋霸抢走,我回来后将军记得还我,这可是公子送我的,公子总说我忘东忘西的,就给了我这个荷包让我装东西。」说罢眼睛湿润,立刻又甜蜜一笑
刘嘉接过荷包放入怀中,嘴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依兮只言睡意袭来,便出了帐。
看着帐外良久,依兮早已离开,刘嘉紧握着装有四枚金棋的荷包,然后重新布局槃凰盘。
却说宛城外,刘縯在帐中独见刘稷,并言道:「王邑大军已经南下,宛城再攻不下,敌军将形成里应外合,我军将腹背受敌,结果可想而知。」
刘稷也是刚刚从新野赶到,闻言说道:「宛城守将岑彭本为棘阳县令,王凤与陈牧所部起兵之初屠城杀降,因此在攻打棘阳之时很是艰难,就是因岑彭将我军妖化为恶鬼,城中军民皆愤怒。后岑彭屡战屡败,屡败屡退,却屡得重任,四处逃窜也不曾降,孤身逃入宛城即被委以守城重任。」
刘縯略一思索:「开城叫阵之时我诈降被俘入城,再寻机劝降其如何?」
刘稷心中一震,未曾想会出此策,但转念一想,这也符合刘縯秉性,且军情紧急再无更好计策,又但忧刘縯孤身深入敌营恐遭不测,自知自己无法代替,心里很是矛盾。
刘縯坦然一笑:「岑彭此人屡败却屡得重用,城中粮草已尽却不见乱象,百姓不弃,将士用命,如此来看,其必深得民心军心。爱人者人恒爱之,若其虐待百姓,不善待将士,岂有如此得拥戴,可见其仁,如此仁慈岂会让城中满城饿莩遍野,事不宜迟,四弟不必劝阻。」说罢遂令刘稷准备挑战。未